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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辞·暮沉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白辞·暮沉,欢迎阅读与收藏。

纵观暮沉一生,可谓滑稽可笑。诞于帝王之家,长于苦寒之地。生无人喜,活无人惜,独剩鄙夷不屑。未曾想,有朝一日,雪国无子可承帝位,摇身一变,位高权重成国储,与朝臣成连鸡之势。

未归前,流离失所定无居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人人喊打弃如敝履,不知归途所在何方?

国之不国,朝局黑暗栋朽榱崩,臣之不臣,以权谋私强取豪夺,民之不民,百姓麻木冷酷无情。人情冷漠,世态炎凉,无可救药,前路茫茫,不知路在何方,不如随风散去。望枯株朽木,独留一人醒。

行世间乐事,饮琼浆玉露,看繁花似锦,闻靡靡之音,风流倜傥公子笑,豪放不羁品春秋,无拘无束享一生,无愧潇洒走一回。

初见,卿红衣似火,面对飞扬跋扈的不速之客漠然处之,宛如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冷厉。远遁枯树老藤之后,戏谑玩笑冷眼旁观,见你无动于衷,便索然而去。不想,此次错过终成过客。

素来听闻卿身边已有连枝,患痼疾,卿尽所有,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寻良药以除旧疾。然,终不知结果如何。

再见时,天地轰鸣,云雨翻滚。卿伤痕累累,命在旦夕,却不见舍生忘死之人,唯独小兽不离不弃。性命无忧而心不在,面如枯草,心如死灰,却道不甘,穷尽其力玉石俱焚。

归墟之战,避无可避,逃不可逃,路漫漫,道寥寥。天地崩塌,山河不在,万物消亡,死生不复。末路穷途才知一切不过残局,而吾不过局中之棋。卿用己身为注,以万物为祭,独留一人远遁时空,一人忘却前尘往事。

如今执棋者已不再,棋子犹存,不过被神弃之,无根浮萍何以为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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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


坐在书桌前,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思考着眼前的难,一边为自己打气,翻了翻手机,发现之前的好友在群里正热闹,对哦,放假我该回去看看之前的老师和同学,已经三年了紫嫣,紫嫣,放假回吗?我想回去看你们,但是怕你们都不会去回去,回去

我想去找你们,从上次离开就没有回去过,挺想你们的,好想看看你们,要是你回去的话,我就过来,好的好的,妤萱你过来吧嗯嗯,好的,我这两天有事,后天过来。手机的另一端一个ok的手势发了过来。

就这么决定了,感觉有点不太真实一样,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感觉都没有真实感,就算我经历过,就算我触摸过,都感觉要多遥远就有多遥远,这或许也是我为什么喜欢拍照写东西的习惯,只有照片,文字能帮助记录你所经历过的事情,留有这些,有时候无助的时候,随手一翻便觉得自己并非碌碌无为,那莫名的忧伤也会渐渐淡去,我知道只有充满对未来的希望,我才会幸福,才会得到快乐,虽然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该干些什么,但是这希望告诉我们的任然是不真实,时间是这世界唯一的丈量工具,他拉开了我与过去的距离,又让未来迟迟不来,永远在想在等,一切都在阴差阳错中,乱七八糟,为了不让自己以后肮脏,只能现在努力地去获取,因为到了某个年龄,你仍旧一事无成,你就越容易失去你年轻时候的气节,因为现实告诉你那只是可笑的东西,就算你坚守一生,也是被嘲笑的对象,因为你没有物质,在这个特别容易让你失节的社会,请在年轻的时候就想好你该怎样做,你要什么,然后为之奋斗,不要忽略路上给你温情的人,因为或许你苦苦等候的人让你失望,反而是这些人给了你最温暖的怀抱,因为比起你等候的人他们对你多的是在乎,而不是可有可无,温航,我不想这样想,但是我又不得不这样想,我怎么如义无反顾地去相信我们会有结果呢,会幸福呢,我心里的漫漫感受反而让我对你这个人少了很对挂念,我没有多大yuwang想要见到你,是因为我在另一座城市,见不到你吗?

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在想到底要要不要去,去见他们,决定了做什么,但在决定之后反而不确定要不要去,怎么跟他们相处,感觉很久很久了,时间是否拉开了我们的距离,让我们见面只有尴尬的笑,我又该如何表现热情,我的shenti里还有可以涌动的热血吗?我在过去的三年里,面部训练得如死灰一样麻木,声线拉得尽可能低,压抑着自己,对这世界可笑的举动我都懒得理会了,高中三年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我不知道我为何如此理解努力这两个字,但是我确实这样过过来了,我知道太偏激,但是心理上还是无法释怀,没有感觉,原谅我畸形的心理,记得妈妈对我讲,你以前那么有灵气,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颓废,你担心什么,家里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你只要好好学习就是了,我确实那样做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担忧,脑子了只是想着自己的学习,不顾任何事情,但是在半年后的某一天当睡梦中的我被我妈妈从床上拽下来,我狠狠得咬了他一口,当我愤怒的拳头狠狠地打在玻璃上,碎片划伤了我的时候才明白,他的疑心病,他怀疑所有的人,我可笑的相信她会是我的依靠,亲人,远离吧,从那之后浑浑噩噩,不知所以,渐渐得陷入另一个麻烦。

不知不觉眼睛里泛起了泪花,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回想了

恍如隔世,真的很怀念那个时候四个人骑着单车并排着一起前行的日子,那个时候,我考虑的不是这么多,那个时候我单纯相信我是妈妈最在乎的,我可有可无的爸爸离开了我们,我觉得很好,因为我真心厌恶他,但我知道我妈妈很难过,我要努力,让他看到希望,所以我努力过好每一天,同时我也结识了在那个时期我最珍贵的朋友。

记得自己的一句自以为是的名言在我的字典里,可爱和白痴是一个概念,这是说宫令的,那家伙没法说,有时候语言犀利的你只能冒冷汗,有时候又装萌,弄得我们鸡皮疙瘩满街跑,他有成为一种能成为艺术家的气质,不过这气质是疯狂的,字字珠玑却又命中要害,每次翻他的个人主页总会有种被雷到的感觉,还有肖璇,周雅。我们都有不同的人生境地,其实在外我会说我们几个是怎样怎样的好,快乐,但我这忧郁的眼睛看到的确实另一番风静,毕竟我们才刚刚开始,迷惘充斥了我告诉他们我们都会到我们期望的远方去的,我们都会,都会。

悲歌辞旧人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题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八月的天,灰色的天,是谁在轻声吟唱那首送别呀,枫叶随风翩翩起舞,落在别离人的肩上。

太多的伤难诉衷肠,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各有志,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你留在我身边,我想和你坐在菩提树下轻轻靠在你肩上,依偎你怀里,然后说着我们的未来。

曾经一生一世的誓言,如今却觉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往事如烟,说给我的一切,说的话不会在实现,不过是敷衍。

我知道,曾经我们约好的未来和甜蜜,你早已丢弃而我还在这里,

年轻的我早已不是爱情的虔诚信徒,反而厌倦害怕触碰到爱情。

相识相恋分手,时光漏斗中不停流逝的沙,我却不能喊等一等。

或许,初见的那一天就是错误,我动心了,我动情了。失败的爱情,错了,输了,如今,只能说,祝你幸福。

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喝醉了,天凉了要增衣,不要逞强,晚上要注意充手机电,经常打个电话给父母,感冒了要吃药,不要挑食

以后,你会站在谁的身旁?以后,谁牵你衣袖?以后,你陪谁逛街?

风吹沙,蝶恋花,古道旁,花前月下暂相逢,如今灰飞烟灭。

转身拭泪,赠你一强颜欢笑,道一声:朋友,珍重!

同窗沉忆


因此,他至死都不知道,他亲爱的母亲还是先他而去了。人生的悲痛莫过于此,只是他再也体会不到了。

只是,进入初中之后,我与万德之间却渐行渐远了。原因在于,万德有一亲戚在县城,他因之而结交了县城里的一群混混,整天打架斗殴,成绩也一落千丈。而天生胆小的我,自然不愿与他们为伍,我与万德还因此打了一架。初二之后,万德因为成绩太差而留级,我自上初三,从此我便与万德分道扬镳

当我经过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的学习流程后,被分配到当地共青团工作。而第一次应邀参加当地中学的国庆联欢晚会,邀请人正是当时的学校共青团书记万德老师。

十年过去,我与他都已从恰同学少年长成当地的白马王子。初中的那一场恩怨倒成了我俩此后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对我多了一份尊重与感恩,我对他的脱胎换骨也多了一份期许。他的女朋友是我的同事,自然是我牵的线搭的桥。而他结婚时,我也是他铁定的伴郎

此后,我调入县机关工作,他也顺利调入县城一中,我们继续保持着友好的往来。不久前,他荣升学校政教处主任,还请我小酌了几杯。看他踌躇满志的神情,谁又会怀疑此时他已是病魔缠身

那天,我俩照例的交杯换盏之后,他漫不经心的对我说,他脑子里有个瘤,良性的,经常让他头疼,适当的时候他准备到医院作手术把它取下来。说这话时,他大哥脑溢血刚刚去世不久,语调虽然平静,却有些压抑。

当他决定作手术时,他母亲已经病危。但他知道,他的病情已经不能再等!他不无伤感的对我说:老同学,我不知道这一次手术是福还是祸,如果我再也不能醒来,请经常来看看我的母亲!或许,这一次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那天,我是看着他步入手术室的。而就在半个小时前,我被告知他母亲已经在家病逝。我不敢告诉他,怕影响他的情绪。

因此,他至死都不知道,他亲爱的母亲还是先他而去了。人生的悲痛莫过于此,只是他再也体会不到了。

呜呼!愿老同学一路走好!

愿望,辰沉


我好像等了好久,像是海面上的一艘孤船,面前无际的大海,透露着我不可能预估的未来。

我好像等了好久,像是沙漠中的孤独行者,面前无际的沙砾,显示着我不可能找寻到绿洲。

我好像等了好久,像是时光里的沧桑老人,面前有限的时间,暗示着我不可能弥补的遗憾。

我好像等了好久,好像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穿过了我想穿过的大海、沙漠、时光。可当我克服掉我害怕的困难,我更害怕的是,终点没有你。

我好像等了好久。我用我认为漫长的二十年,在等一个错过轮渡时间的你。而你,未能坐着船,站在甲板,朝我挥手,向我走来。

又好像才刚刚开始。我还有一个又一个漫长的二十年,开启一个又一个,不一样的旅程。不管我会再遇见大海或是沙漠,亦或是龙卷风或是暴雨。我都会一个人踏上这条寻找的路。

我不怕等,虽然我很胆怯,我很幼稚,我气恼地说自己天真爱幻想。但是我一直都在等啊,我是傻,我相信在我独自消磨掉这些可恶的旧时光后,你会和我一起度过今后闪着光的日子。我期待着它的样子,并为它深深的着迷。我比儿时渴望棉花糖,更渴望它。

可是,我经历了失望甚至是绝望。

我实在是有点懊恼,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我定下这么多目标,你还是错过了轮渡。

我问自己,如果剩下的时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还有没有别的愿望?

我很抱歉,我的脑袋好像进了沙砾,变得不再灵光,我没有愿望了。我不像小孩子那么贪心,但现在的我像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我哭的不知道做什么。我没有愿望了,我的前二十年,我跋涉过的大海、沙漠,都是为了你啊!我知道我不伟大,我没有远大的理想,我狭隘,狭隘到你就是我整个世界。当这个愿望被剥夺,剩余的二十年,又一个二十年,我实在没能有其他的愿望。因此,我恳请你,恳请我走过的大海、沙漠,保留我这个愿望。

现在,我要走向下一个二十年。

虽然,我好像等了好久,好像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好像是时光里的沧桑老人,好像是沙漠里的孤独行者,好像是海面上的一艘孤船。可是我一直都是那个胆怯,爱幻想的小男孩,好像我一直都没有长大。我会一直幻想你会来,不,我会告诉我自己:你,一定会来。过去的轮渡你错过了,没关系。下一次轮渡,你一定会拿好船票,登上船,站在甲板,向我走来。

___除了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你还有什么愿望?

___我好像想不到其他的愿望了。前二十年,我很努力,努力地让自己变好,我期待遇见他。

___我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是为了一个他。

___我所有的梦想,都是为了一个他。

___如果他不来,我的愿望是他会来。

___如果他来了,我的愿望是他不走。

___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了愿望,那一定不是他的错,而是我的心,已经,不再跳动。

山河尽,故人辞


叶十七姑娘眼睁睁地看着锦床上的慕阿筝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鼻尖一酸,泪水十分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沈萚,这便是你一直所期望的?你……真的狠心看他惨死于此?”叶十七再也控制不住,微微抽泣起来,他是慕阿筝啊,这样好的慕阿筝。他清隽秀雅的眉目间终于拢上挥之不去的忧愁,可是,她记得很久以前,他还曾对她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沈萚沉默着,眼神黯淡无光,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的目光,投下一片扇状的阴影,似乎无人能解他所思。“公主,臣请罪,远赴边疆戍关,此生永不回京。”他的声音清冷,却也掩不住悲伤的情绪。真的……舍得吗?

叶十七未回答他,不知她是否听见了他的话,只愣怔着,走火入魔般盯着双眼紧闭的慕阿筝,不受控的慢慢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半晌,脸色苍白,玉手垂落,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号啕大哭:“沈萚,你还我的慕阿筝,你把他还给我呀……”

“公主,斯人已逝,还请节哀,请顾及公主仪容,切莫如此。”那人语调平静,毫无波澜。

“准了,明日你等便启程去玉门关,无召,永世不得回京……如此,阿筝也可心安。”叶十七渐渐停止了哭号,声音沙哑疲倦,仿若茫茫沙漠中最后一滴水,蒸发,空寂。哀莫大过于心死。

“臣,遵旨。”

齐明十年,天色入秋,江南煮酒。

临安旧宅,屋瓦飞檐,朱红画廊边残存着几枚枫叶,泣血的颜色,让人触目惊心。

屋内有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和香烛,雕花的铜褐色火炉上温着一壶清酒,隐隐有冷冽的梅香幽幽传来,雅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叶十七怀里抱着刚温好的一小罐梅辞,脸颊红红的,有些微醺。她同慕阿筝席地而坐,眼睛亮晶晶的,声音软软糯糯。

慕阿筝的唇畔溢出浅笑,看她醉意朦胧,便存了心思想要逗她:“哎?《问刘十七》?”

叶姑娘横眉,驳他:“是《问刘十九》!”

慕阿筝歪头,缓缓扯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说错了。是《问刘十七》。”尾音下落,字正腔圆的陈述句。

叶十七愣了,两腮酡红,不太确信地嘀咕:“真的是《问刘十七》?”

慕阿筝悠然倾杯,微笑着点头。

叶十七看着慕阿筝,蓦地傻笑起来,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句:“慕阿筝,你是好人。我叫叶十七,这样很好。”眼前人是心上人,这样很好。

慕阿筝的唇角微微上扬,坏笑着调侃:“坊间传言我是大齐最黑心的谋士,公主恰巧说了反话,我听了,倒觉得违心。”

叶十七没接他的话,只皱起了眉,不满的评价:“你不乖,我说了,要叫我十七。”

慕阿筝温柔地笑了,轻声唤了她一句:“十七。”

叶十七昏昏沉沉地嘟哝了一声“哦”,又继续开怀畅饮。忽地,她又似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纠正道:“刚才你那句话说的不对。大齐只有一位最有心计的权谋者,便是沈萚。才刚及冠,丫城府那个深,堪比狐狸。”

慕阿筝轻笑:“你这样说了,沈丞相只怕又要不高兴。”

“那啥,你不许跟他说……嘁,我才不是怕他。来,我们继续喝。”

倏地,有人推开了门,屋外的秋风萧瑟,凛冽吹入屋中。而门外长身玉立的,恰是丞相沈萚无疑。

他的视线锁定在叶十七身上,眸中清冷深邃,淡声:“公主若喝醉了狐狸可不负责带你回宫。”

叶十七不禁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讪讪地举起怀中的梅辞:“沈萚坐下喝酒。不用狐狸带,沈萚带我回宫就好。”

沈萚这才脸色稍芥,没搭理叶十七,下人关起了门,他踏入屋中同他们席地而坐,动作自然熟稔,仿如常客。

“慕弟不怪愚兄不请自来吧?只是受命于皇上,要带公主回去了。”沈萚面色冷冷,声音也染上透骨的寒凉。

慕阿筝的眼里却满是笑意,摇头温和道:“自然不怪。公主与丞相情谊甚笃,众人皆知。丞相来接公主也在常理之中。只是这梅辞是用去年所采的梅花酿制而成,香气醉人,丞相可不要拂了十七的意才好。”

沈萚神色黯了黯,沉默,一阵冷气压逼近,伸手夺过叶十七还举着的梅辞,兀自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好酒。”

叶十七的脸蛋蹭地红得灿若朝霞,小声尴尬地嘟囔:“我就是客气客气,那酒我喝过了,你怎的如此不避嫌?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你要真喝问我要个盏子也好啊……”

沈萚面不改色,沉声:“闭嘴。”

叶十七:“哦。”

他转头对慕阿筝颔首,礼貌作揖,复又搀起叶十七,“告辞。”

踏出慕府,忽有冰凉的雨丝被风吹落在脸上,激得叶十七打了个激灵:“丞相,下雨了。”

沈萚未答话,解下身上的狐裘大氅披在她肩上,接过仆从手里的伞,撑开举到她头顶,走在她身后。

“丞相,雨落在你身上了。”

“丞相,你要是染了风寒,我可不管。”

……过了一会儿,没忍住,又道:“沈萚,宫里的太医们医术并不好。”

“沈萚,雨越下越大了。”

“沈萚,你怎么不说话?”

“阿萚……”

当叶十七可怜巴巴地唤了五六声沈萚后,那人终于冷清开口:“闭嘴。”

十七:“哦。”

沈萚自顾自闷闷出声道:“臣在窗外等了公主许久。”

十七呆,默默扭头,扯了扯他的衣袖:“为何不进去?外面还刮着风,多冷呀。再说慕阿筝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沈萚感到莫名的别扭,微微有了怒意:“臣并没有怕他。臣只是怕贸然闯入会惹得公主不高兴。但后来看你喝的多了些,便也顾不得什么了。”

叶十七缓颊微笑了,温柔耐心的看着他,无可奈何:“沈萚,你呀,你这个闷葫芦。”

沈萚当年官拜丞相之位时,年仅十五,恰是意气风发少年时,凭着过人的才智与谋略得到圣上的赏识。那年入秋,他与同僚入宫觐见圣上,在太液池畔的一棵梨树下看到当时才年仅十二金钗之年的大齐公主叶十七。她穿着嫩黄色的罗裙,发髻上别了一只蝴蝶钗,两只小手扒着梨树粗壮的树干,在树后眨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他对他的小女孩充满怜惜,却满心欢喜,想着日后定要娶她为妻。

齐明十年,寒风飒飒,江南飘雪。

慕阿筝邀了沈萚来太尉府相饮,说有要事相谈。

“江东吴军已经南下,欲攻我大齐,沈兄……想

必已经知道了吧?”慕阿筝亲自起身,为沈萚斟上梅辞。

沈萚闻言点了点头,举杯将酒一饮而尽:“又是梅辞?”他挑了挑眉,细细品咂了一番。此酒刚才从瓦罐中倾泻而出时便飘散了一室的清雅寒冽的梅香。

慕阿筝笑着颔首赞许:“沈兄果然是好酒客,才饮过一次便记得。这是今年初冬才采的腊梅花酿成的新酒,可与去年孟冬的黄梅旧酒一比。”

沈萚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淡声:“十七公主很喜欢喝这酒。”

慕阿筝笑道:“那待会儿走时,沈兄替弟捎几罐与公主罢。”

沈萚未置可否,只对慕阿筝也温声道:“江东吴军南下,愚兄已略有耳闻,只是圣上还未下旨,不知要指派谁去与之抗衡。”这话说得巧妙,一意表明他不会领兵上阵,二意犹指慕阿筝位至太尉,此事定将与他有所关联。

“不瞒沈兄,弟正有意率兵前去,只是还未上书圣上,想先询问一下沉兄的意思。”慕阿筝善察言观色,听完沈萚所言,立即回应,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沈萚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认可:“甚妥,贤弟若能亲自挂帅上阵,定会使士气大受鼓舞。”

慕阿筝的唇畔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的笑容,转瞬即逝,端然倾尽杯中物,朗声温和笑道:“然。”

大齐史册记载,太尉慕阿筝出师未捷身先死,卒于与江东吴军的背水一战,年仅十九。

野史则记载,齐公主叶芳寻曾在太尉出征前对其表露过心迹。

她站在慕府的一棵梅树下,勉强同他笑吟吟:“慕阿筝,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回来,做我的……驸马。”

他说:“好。”

她的贝齿咬紧了下唇,努力不使自己哭出来:“等你凯旋归来,我们在太尉府里栽满园子的梅树,待百岁之时,共赏花海,好不好?”

他说:“好。”可言语之间却浸染了决绝。

而另一棵梅树后,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紧紧盯着叶十七与慕阿筝,一瞬不瞬,沉默不语,周遭却环绕了寂寞。他像一座山,一座巍然耸立却静默如初的山。

后来啊,后来慕阿筝死了。将士们有的觉得奇怪,说他仿佛有意寻死般直往敌军的长矛上扑。可没人能证实。唯一知晓的,便是他已经死了。

初始沈萚闻讯,一言不发,默然许久,命人将还有气息的慕阿筝速速拉回太尉府中,叶十七知晓立即赶来。

她泪眼朦胧,抬手指着沈萚,半天发不出一个音。因他下令,不必要人来医治。

终于,人心相悖,各散一方。

之后,沈萚真就依命去了边境。

叶芳寻闻之也未曾流露出丝毫要挽留之意。

潦潦草草间,一眨眼,白驹过隙,忽到了暮年。

叶芳寻曾几拒皇帝赐婚的旨意,独守深闺,屈指数数,而今,也已有二十余年。坊间皆道,公主欲为太尉守贞。

可那头发花白的姑娘仔细想了想,亦思虑了二十余年,却恍然发现,她一直钟情的,然非潇洒风流的慕阿筝,而是在她身边与她朝夕相处默默陪伴了她十余年的,那个叫做沈萚的男人。

有些事情,停在此处,便好。不必翻到翻不下去,一片空白。

那沈萚虽然城府极深,可却知谨守礼,未曾逾越过半分。叶芳寻唤了他十余年的沈萚,而他一日复一日,便是连宿醉之时,也只恭敬地使了尊称,叫她公主。他深知坚守这份欢喜着实不易,却仍固执地在一旁给予她最好的守护,令她别无忧虑。即便不能自持,也仅在心中诚惶诚恐默念“芳寻”二字。

他承认,当初慕阿筝垂死之时,他是存了私心的,他有意不派人医治,欲让那人消失,让叶芳寻死心。可他唯一忤逆了她的这一次,却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叶芳寻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剧烈。那时他想,他应是知晓了叶芳寻对慕阿筝确是真心,他与她十几年相处的过往一刹烟消云散。

沈萚坐在藤椅上,眯着昏花的眼,微微笑了。他当年只在太液池畔见了她一面,却为她疯了一辈子。他凭借得圣上几分厚爱壮了胆子奏请为公主教书,他处心积虑地得偿所愿,名正言顺地陪在她身边,只为不毁了她的声誉清白。

齐宣五年,叶氏长公主卒。享年五十三岁,谥号惠懿。

叶芳寻走时,沈萚居所的院中几树梅花已数年不曾开花,却在那夜有预兆般齐齐开放。冷艳清贵,芳香袭人。

没过多久,消息传来,沈萚闻言却轻笑出了声。

众人皆怪之。

他想,当年慕阿筝义无反顾地上了战场,无非是为了寻死,以此让他与叶十七决裂。恰后来,真遂了慕阿筝的愿。他幸好未把这事告诉她,他想他的小女孩,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世间光鲜背后的丑恶与肮脏。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问一句,她究竟有没有属意过他?

大齐国相生的极美,他带着满腹算计、阴谋阳策而来,呼风唤雨令得随侍扶正了发顶的玉冠,却在垂头之时,瞧见了梨花树后胆怯地看着他的大齐公主,终于,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再抬眼时,已是故人旧友,相继辞去。

可他,却再不能好好地,看她一眼。

西北望长安,离人千千万,而他,再与她没什么相干。

暮钟


幸福,便是寂寞的时候有人陪伴,快乐的时候有人分享。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这样的一个人。她,或许在热闹繁华的某一个都市,她,或许也在灯火阑珊的某一个寂静的角落里,数着自己心中的小心事儿,整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相逢,是一场别致的浪漫,从那一时刻起,我们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世事的艰难,再也不用假装坚强地将所有都看穿,我还是愿意像个小孩般一样,享受着你慈母般的关怀。有时烦躁了,你也不要催促着我长大,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会为你撑一把伞,不会让你被雨淋湿。

旅程客栈,曾是你我共同居住的地方,晚上,我就化作一轮明月,皎洁得挂在天空,看着你入睡,安抚你一路的疲倦,亲吻你的嘴,靠在你的肩,说一些你爱听的情话。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察觉,这是在梦中。

现实的距离,无法用尺度丈量,梦境,就让我们彼此相邻,相依为命,相伴终生!你看,那一朵不知名的花儿像极了你的脸,此刻,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却叫不上你的名字。以此,爱就在无名的河中寂静的流淌,偶尔在水中倒影里能够看到你的影子,那么惝恍,那么神秘,又那么动人。

跟随一曲古老的腔调,穿越回那个有你的年代。那时风华正茂,那时意气风发,一段南腔北调的歌曲,也被你唱出了脍炙人口的情感,我不禁拍手叫好,对你痴恋如迷。你是南雁纷飞时胸中的那一抹惆怅,你亦是大鹏展翅高飞时胸怀的那一份豪迈。为你的英勇气概,我为你鼓掌,我为你喝彩!

盛年不再来。有时会有这样的感慨。但我只想揪住你的衣襟,到死也不放开。你也能将我当作你的至爱,至死也不会与我分开。这是命运对我们最好的安排。

让阳光爬上窗台,跑进屋里来,黏在那个伏在案前抒写心事的人身上,让她感受一下世界的温暖,也让她得到一点你的关爱。知道你舍不得将她搁置在一个角落,任她渐渐冷却,你会体谅,你会心疼。

周游世事的风情万种,冷暖自知,如果现实过于贫乏了,那就用无尽的构想将你丰满,你始终是那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演绎着我生命的精彩!衔一枚果实,等你饿了渴了的时候,我就亲自喂你吃。如果感觉甜了,你就笑笑,如果是酸的,你就瘪瘪嘴,不用开口说,看我能不能心领神会!

我说我愿意陪你远走高飞,生死追随。你说,那样很累,你就陪我在这沧海一隅,调生养息,此生,我便足矣!我不想因为你的出现,我会变得多么华丽,因为我深知,那样的你就只剩下卑微,我心有不忍,你就这样寻常地与我相伴,与我相谈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我们心照不宣,此生便已圆满。

有时我的行径过于泛滥,你就站出来,不用说太多责备的话,你就静静地看我一眼,我就会反思。有时你也要原谅我的过错,如果哪一天我犯的错实在太严重了,你就从我的头上扯下一根头发,将我活活勒死。手段是有些残忍,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因为我们誓死约定过,要一起爬上沧海之巅,趁着黄昏暮色,敲响挂在长生殿外,那一口古老的神钟。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0507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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