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曾经飘落过雪花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还感觉得到,那冷冷的寒风。
为什么?
因为,那儿,曾经飘落过雪花吧。
起风了,走吧。
我不。
为什么?
我还在等。
等什么?
起风了,那雪花该来了吧。
下雪了。
是啊,好大的雪。
你不是在等吗?
我等的不是他。
他?
对啊,这雪,太冷了
雪有不冷的吗?
曾经有,以后会有,现在不会有了吧。
为什么?
走吧,这儿就要起风了。
风也会哭了!
怎么说?
因为我感觉到那冷冷的,还夹杂着泪水的风!
下雪了,别站在外面哭。
我还在等啊
等?
等那雪花。
亲爱的,后操场那一行脚印是这个冬天的第一次雪,我在奔跑,你看不见。路上的冰,是我的汗水,终点的冰是我的泪水,终点以后,离去时留下的红色的冰,是我的血水!
算了,让她去吧。
那她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终究要分别的,那当初为什么不走?
我不知道。
既然早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有开始?
我不知道。
那我等!
等什么?
那曾经飘落过的雪花。
等不到的。
为什么?
远了
还记得这儿吗?
记得?
还记得什么?
忘了。
下雪了。
是啊,那儿曾经飘落过雪花吧?
你还记得?
对。
记得什么?
我爱过你!
天,蒙蒙亮,感觉四周比平时冷。听得对屋的祖母在喃喃低语:下了一夜的雪,瑞雪兆丰年哪!于是,翻身起床,掀开窗帘,推开窗,满眼已是洁白的世界。
记忆中,那时我还很小,没见过几次大雪,江南也不常落雪。我时常听大人们提起下雪的情景,迫不及待的想目睹。只见,飞花入户,寒风迎面,似刀子深刮,身体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而呼进的气流却似别样的清新,又深吸了几口,不觉雪花趁机飘入,凉凉的,滑滑的,还有一丝的甜润。
雪中的江南最是柔媚。小桥,流水,人家,村庄,老屋,一切都似乎笼罩在了一片轻纱里。雪很白,也很轻,很薄,若有似无,淡淡的飘,静静的落,袅袅娜挪的,安静成片成片的空间。
祖母不许我出去,于是只好站在雕花的窗棂下,透过古朴的空隙看白雪的蔓延;伸长耳朵听雪花飘过的声音。
听雪听得多了,也就分辨得出,哪是小雨夹雪,哪是纯粹的雪。风夹带着雨丝飘落下来,先是零星小雨,悄无声息,然后雪夹了进来,雨的无声也变为了有声的哗哗哗了;只下雪的时候,那雪珠随着风呼呼的,啪嗒啪嗒肆虐地敲打着窗。那时听雪,还听到四面八方的啸啸西风拂过,雪花翩翩中还有旁徨的脚步声,那些声音与雪花落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曲空灵天乐。
随着年龄的增大,祖母也不再阻止我在雪地里外出了。走到屋外,就惊喜地发现,雪被无声地铺上房顶,玉树琼花悄然地绽满枝丫,就连路面上那些凌乱的鞋印也被铺满地的雪花遮盖住了。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雪在悄悄地装点着大地。
邻家的狗摇着尾在绒绒的雪毯上,小心翼翼地踩着梅花;麻雀扇着翅扑愣愣地一起一落,故意拍落翅上闪烁的点点星星的雪花;东山上的松柏掩在卧雪间,接受着寒冬对它们的考验。
我扯开稚嫩的嗓子呦喝喝的一声叫唤,在飘雪的晨间响起,特别清脆,洪亮。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雪,因为雪不仅清亮了灰蒙的尘世,也清亮了干涸的嗓音。
鲜红的太阳升起了,阳光也如潮水般的泻来。于是积雪开始悄悄地融化,到处都能听到滴水声。
我通红的小手揉搓着圆圆的雪球,飞来舞去,在身上绽开了花,那是我的天地,一片欢呼一阵雀跃。
稍大一点,我便和同伴一起玩堆雪人了。邻家小妹认真地设计着雪人的身材,吵嚷着找来废弃的草帽。而我,则安上通红的胡萝卜当鼻,乌黑的煤块做眼,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立在寒风中,站在阳光下,很鲜艳也很夺目。凡从它身边走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拍拍那张憨态可掬的脸。就连上了岁数的老人也会望着它露出浅浅的笑。然后,我和小伙伴们纷纷在雪地里翻滚,打起了雪仗。
阳光下的雪很美,雪在阳光下融化着,我听着它们滴答滴答的呻吟。
随着年龄的渐长,见到的雪景却越来越少了,也许是南方的冬季少有大雪,我时常盼望着痛快的下一场。
那些年,远离家乡,看见雪,白白的雪,我都会仿佛看见母亲的笑脸,思念,绽放。眼眸里闪烁着泪花,不知是欢喜还是悲忧?母亲总是伸出枯瘦的手臂,轻柔的抚爱我落满冰雪的肩膀。雪地里,我听着飘雪的声音,犹如听见了母亲呼唤,那是她让我捧满热雪上路,说是可以预知天堂的道路。我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热土和天堂,就在母亲的脚下。我的血络与骨骼被大地一一晾晒,并且一一吻干,也化做了飘扬的雪。
从此,雪在我心里不只是玩具,而是多了一份祥和、亲近、温暖。
然而,雪也有让我痛心的时候。那是前几年,江南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我匆匆赶回家乡,想见一面弥留之中的母亲。
窗外,雪落无声。送葬的队伍走在雪地里,人人面容肃穆。我听不见雪落的声音,唯有声嘶力竭的哭喊,撕裂着恬静安详的村庄,四处蔓延。
村庄外,皑皑白雪覆盖着大地,一株虬结的桃树掉光树叶,抱紧赤裸的身体缩成一团。湖边一簇枯萎的芦苇钻出雪的包围,在萧杀的寒风中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春天。湖水冻结,厚厚的冰层哽咽着流水的呜咽。
雪,似乎也在哭泣,哭喊声惊动树上的乌鸦挥动翅膀,拼命逃窜。虽然阳光照在身上,但总感到那么的虚空,严冬的寒流闯进我的眼睑,来不及咀嚼或回味,所有的泪水滑过脸颊,俯冲大地。
母亲躺在棺木里,却是那么的慈祥,如同温和地笑着说,孩子,别哭。我只是在听瑞雪的声音,不要惊动我,让我走得安心些。
母亲喜欢听雪花飘落的声音,她常说雪是清灵的,它会荡涤人们燥烦的灵心。听着雪落地的声音,混合着风吹的声音,以及雪地里行人的脚步声,组合成一支浑然天成的交响乐,母亲说这是世界上最美最动听的音乐。
送葬的队伍越走越远,雪花在冬日的阳光下渐渐在融化,而我却真正领略了飘雪的滋味。
如今的江南,依然很少下雪,但我仍然盼望着落雪。我常在窗口守望。守望轻盈袅娜的雪梦,守望为雪送行的北风,守望冬季飘渺迷离的万物,守望着聆听万物进入雪梦时的那一份矜持,那一份满足,那一份承受。
我和母亲一样,依然喜欢听雪,听着那飘舞的雪花,恍恍地好像进入了一种意境,一种详和,一种古朴。
清晨,你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窗外的树枝经不住积雪重压,发出世界上最纯正的吱吱呀呀声;早起晨练的人,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生命的律动;雪后初晴,冰凌花落地击玉般的脆响;孩童打雪仗,发出的清脆的笑声。那些声音,宛若天籁。
新年第一天,竟然就喝多了,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下午照常带孩子去超市,按点做瑜伽,只是傍晚的时候突然犯起困来,结果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算起来于酒上我是极少喝多的,印象里真正醉酒的记录绝对不会超过五次,一方面是我的酒量委实了得,一方面就我个人来说也并不贪杯,还比较排斥动辄喝的烂醉和一身酒气之流。喝酒,对我来说是比较小资的,是要有合适的地点合适的心情合适的酒友的,可想要这三样全齐备,生活中真的不太容易。
醉酒的女人大煞风景,但薄醉却能给女人凭添几许可爱,星眸半开还闭,桃花满面春风,那种风情是很动人的。其实我也挺喜欢薄醉微醺的感觉,所谓杯酒浇块垒,醉眼看人生,朦胧看世界,在将醉未醉之中,在半梦半醒之间,心明明是清醒的,但人又是飘然的。彼时,脚下虽有点发软但脚步却很轻飘,人变得侃侃而谈,表情生动内心萌动,看什么都觉得美好,就是路人也有几分可爱。好象自已又回到最好的时光,处于最好的状态,生活依然是美好的让人充满憧憬的。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那种慵懒与迷醉的滋味实在是有点幸福,怎么说呢,好象是恋爱中的女人,有被宠的感觉。
可是生活中这种感觉并不是随手可得的,喝点酒容易,找几个酒肉朋友也简单,但喝出情调来实属不易,酒桌上多的是应酬,多的是敷衍,说的是官话套话客气话,那种酒喝起来味同嚼蜡。我神往的是轻啜浅尝,细斟豪饮,是情投意合,是酒逢知已,是棋逢对手,要惺惺相惜,要击节三叹,要对酒当歌,要把酒喝出酒的本质:可怡情,可尽兴,可忘忧,可缓解疲劳,可释放情绪,可放松神经,可可是想找这样的情境,谈何容易!更何况能把我喝到这种境界的人在我身边还真的找不出几个。
我的酒量来自家传,不要说女子,就是男人能把我搁倒也不是易事,要想让我达到微醺境界,没个七八两估计下不来,朋友们一起喝酒,我还没感觉呢,身边人已经七荤八素,不知嘴里说什么了。饶是现在身体不如以前,但半斤不上头也还是不在话下。喝酒和下棋一样也是要实力相当的,也许同桌共饮的人谈得来但喝不来,喝的来又谈不来,想两全其美实在殊为不易,与其为喝酒而喝酒,还不如喝杯茶去吧。
一分薄醉,十分浓情,如果不为应酬不为人情,酒实在是个好东西,有一种心情是只有酒才能明白的,有一种情调,是只有酒才能营造的,如果身边有合适的人恰逢适当的机缘,喝点酒是很怡然自得的。如果能以不醉为前提,保持一种率性的洒脱,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那时喝的就不是酒,而是人的真性情了。如果可以,约上心怡的知已,多年的良朋,在春日温暖的好天气,喝上几壶佳酿,海阔天空的闲谈些风月人情,然后再相伴而行踏着月色归去,实在是人生快事。
花看半开,酒饮薄醉,都是最美最纯的境界,也是中国文化含蓄内敛的最好旁证,醉眼看世界,何处不可爱,醉笔写人生,何人不天真?还是李敖说的好:有酒可要满饮,然后就去远行,唯有不等大醉,才能觉得微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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