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个做律师的同学,要给我讲一个故事听。
同学说,前一阵子,正为一个失手杀人的被告辩护,辩护的过程倒没有什么故事,故事是在他接手这个案子之前发生的。
本来,以同学的名气和工作安排,他是不愿意接手这种小案子的。但是,被告的父亲曾三番两次地来办公室找他。在被同学多次婉拒后,老人仍不死心。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老人在同学家的楼下等到了他。
老人见到同学,二话没说,一下子跪倒在了他的面前。老人灰白的头发在冷风中抖动着,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干枯和憔悴。同学的心猛然变得柔软起来,禁不住点点头。
可就在同学扶老人起来的一刹,发现他的一只脚上没有穿鞋,就诧异地问:老伯,你的鞋呢?
老人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没有穿鞋的那只脚,不好意思地说:哦,没事路上掉了一只鞋。
同学说:这么冷的天,不穿鞋怎么行呢?走,去我家换双吧。我的运动鞋你穿着应该差不多。
老人挣脱了他的手,不断地鞠着躬说:多谢了多谢了!你能接俺孩子的案子,俺遭这么点罪没啥俺今晚要是等不到你,俺真不知道怎么回去跟他妈和孩子交代呢!
同学感觉天实在太冷,执意拉他上楼给他找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老人突然伸出赤着的脚,向上撸了一下裤腿说:跟你说实话吧,你就是给了我鞋,我也穿不下呀今天我来的时候,被一辆车撞了,脚肿得已经穿不下鞋了。我不敢去医院看,怕等不到你
看着老人因肿胀而变了型的脚,同学一把背起了老人。后经医院拍片诊断为脚趾骨折。
同学讲故事的时候,眼睛还是忍不住湿润了。他说,之所以如此感动,是因为老人的赤脚勾起了他的回忆:自己的父亲也曾为他赤过脚。
那时他还上小学,调皮地没有一个老师喜欢见到他。可是,他从来不把老师和父母的教诲放在心上,终于有一天,他打伤了副县长的孙子,惹下了大祸。
傍晚,班主任去他家通知家长,要求他退学或者转学。当时,班主任铁青着脸,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正在洗澡的父亲闻声套上衣服就追了出去。
父亲先说服了班主任,然后连夜随班主任去了校长家。同学说,他至今仍不知道父亲在校长家是怎样说的,只是父亲半夜回来的时候说学校决定对他留校查看。同学说,他清楚地看见父亲冲出家门追班主任时,是赤着一双脚的而且,由于父亲从未赤过脚赶路,加上天黑,回家时候,一只脚不知被什么扎破了
从此,同学转变了,上了重点中学,然后上了重点大学,再然后做了名律师。
听了他的两个故事,我想,天下的父母,为了孩子,可能不仅赤过脚,连整颗心都是赤裸着的吧!
夏天是一个欢快的季节。白天,知了在树上不眠不休地演奏着生命的乐章;傍晚,青蛙鼓起白滚滚的肚子散落在池塘边、榕树下、旷野里,攒足了劲冲破寂静。夏天也是一个易于撒谎的季节。烈日把人的皮肤晒红晒黑,年轻的情侣脸上泛起红晕也不容易看出,末了还可以把脸微微撇向一旁说是天气太热了。因为是盛夏,脸红心跳,手心发汗这些都成了理所当然,谁也不能因此打趣说是因为遇到了意中人的缘故。
夏天是热烈的、高亢的、浪漫的、美妙的,它最能代表青春,美好的爱情也总是与夏天有关。橘子味的冰凉汽水,可爱又性感的吊带小裙,脸上肆意纵横的汗水,两双并排的一大一下的脚印。夏天的到来,总是使人的心脏也要快半拍。
而我和他正相识于这样的夏天。那是2013年,那时候我正考完生地会考,他也刚高中毕业,最不靠谱的互联网把原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用一根网线连在了一起,我们的生命轨迹由此改变,平静得像一汪湖水的生活也开始泛起了波澜。谁也不会想到,当年这份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心动,竟还会在五年之后再度发生回响。而这一次,已不是小小波澜,而是惊涛骇浪。
十八岁的第一天,过了零点,我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成年了。一个月后,他就带着一箱衣服和一张长途火车票跨越1018千米来到了我的身旁。这时的我刚参加完高考,已经见识过了考场上的刀光剑影,按理说心理素质应该是人生的高光时刻,但是要见他的那天晚上,我还是在试衣镜前换了三个小时的衣服,拿着粉底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星光漫烂,我们在撩人的夜色中奔赴对方。他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脸上早就长起了坚硬的胡须,我也不再是那个天天担心考试的小女孩儿,五官已经长开,嘴唇上每天还都会涂有精致的口红。
我们第一次见面,却像是久别重逢。我们第一次牵手,却像是从未松开。我们第一次接吻,却像是从上个世纪开始缠绵。他的手不是很大,但也足够包住我的手。刚一牵上,两个人就开始发烫。没过多久,手心的汗水就交融在了一起。他一边擦一边垂下眼睑,眼神飘向一旁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太紧张了,接着又不好意思地绕绕头憨憨地笑,你看,这都出汗了。我更羞了,只是盈盈地看着他,在心里小声回应,其实我也是。他说话的语气像个孩子,柔软的目光在我的肩头。有深刻的羁绊,情人就不需要誓言。我们忘情地接吻,在马路上,超市中,影院里,常常忘记了时间和地点,仿佛时间停住了,地球也不再转动。我们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除了彼此的心跳。我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除了彼此的眼波。我们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停在夏天。
可是长沙的夏天再长,它也会过去。冬天就杵在那儿,不紧不慢地等待万物轮转。夏天的时候,我对他说:宝宝,我想和你一起看雪。他说:宝贝,现在还没有下雪。于是我迫不及待地等待冬天,因为我听说一对相爱的人在雪中漫步,走着走着就能走到白头。可是等到下雪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却似乎被冻住了,来自现实的压力和对未来的考虑,让我们不得不重新思考我们的关系。每谈一次,两个人就抱头痛哭,然后互相轻轻地拭去对方脸上的泪水,说,别哭了,我爱你。到最后,我们也没能看成雪。
童话应该在他跑到长沙来找我,两人相拥于撩人的夜色里为止,奈何现实还有后续。冬天又来了,不知今年的长沙会不会下雪。但是其实下不下雪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夏天。
即使到了初秋,窗外依旧是绿意浓浓。我也一直在想,假如那年阳未去找我,是不是后来一切都不会发生。
十五岁时我认识了他,而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一直温暖着我,在我孤单无助时总会给我一个坚实的大大的拥抱。那段时间我很脆弱,还没学会独立与坚强,只好在我父亲意外不在之后每晚躲在被子里哭泣,那时我也总与他网上聊天,我也不说是什么事,而他就什么也不问的安慰我。之后渐渐我开始依赖他。
阳大我三岁,所以他事事都比那时年幼的我考虑周全,而我就事无具细的问他。有一次聊天他忽然问我: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说不清楚当时我是什么心情,许是欣喜的吧。我想象中他是阳光帅气的。之后见面果然如此。浓浓的眉毛,双眼皮很明显,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一八一的个子,和他站在一起我显得小小的,短发也在肆意飞扬。那是他第一次抱我,暖暖的,很踏实的感觉。也是十七年以来第一次被除爸爸以外的男生抱,我想我大概是喜欢阳的。
后来他一有时间就去找我,和我聊天,真实的我其实不爱说话,总是他问什么答什么,有时候问都问不出什么,他就开始假装生气,说:问你什么你看你也不说,真是费劲!就甩过头去,于是我就开始笑着让他抱。抱着就开始吻我,后来我也会羞涩的去回应。虽然我们两家距离不远,但都在上学,而我刚好去了远一点的地方,有一次放假他到学校找我不在就又折返到我家,我正在家里收拾带回来的书,他就那样径直走进了我的房间,显然我吓得不轻,着急都被桌角划破了手指,他就喊我笨,帮我包扎。那一瞬间忽然想把我的所有都告诉他,我就开始讲我爸爸的事情。讲着讲着就开始哭,我想我一辈子对我爸爸的事情都无法释怀,所以提起来才会止不住的悲伤,他什么也不说,吻住我,也吻掉眼泪,我却别扭的扭过头。他就试着扭过我的头,我却偏执的很。他就看着我,我不哭了开始自然的吻他,那一吻也许是我一生最认真用力的一个吻,过好长时间后他放开我笑我,他笑说没看出来我这么暴力,我就开始打他。之后他告诉我他爸爸也不是亲爸,他三四岁时就不在了,小小的我抱住他告诉他有我呢。
我很任性,十九岁时看见他和别的女孩聊天稍有暧昧就一甩头走了,消失的干干净净,而我也要高考,就开始一心准备高考。每天很早起十二点才睡,停下来时也在想他,以为此生就如此,可他却固执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去上课,他就站在我们教室门口等我,那是个冬季,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不说只笑,我只好放下东西跟他走,后来我说他,你怎么这么神通广大,我家你找得着,学校你依旧找的着。他说我就是厉害啊!他还说我舍不得你在下雪的日子里孤单,是你说下雪了就要想你的。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一路问过来的。我开始心软也心疼他,遇见他仿佛就已经离不开躲不掉了。他还说我当初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为此考试都逃掉了,其实他和那个姑娘什么都没有。
我又回到了他身边,依旧是幸福温暖的感觉。情到正浓时,我把第一次给了他,很痛,可是又很暖的感觉,我爱他把所有都给他又何妨。但好景却不长,我们俩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矛盾,终抵不住吵架就分手。即使回过神来我找他,他这次也没理我。生活还是要继续,感情的伤痕却无法弥补。
离开他又是两年,我不想断了联系,之中也一直联系。今年夏天似乎更热,绿意更胜,他说似乎又找回当初恋爱的感觉了,我就说你来吧,这时我已经在北方一所学校了,他如期所愿来到我身边,我穿着黑白条纹裙子,长发飘飘去接他,我想我不会再遇到如此合适的人,和他在一起三天,把之前剩下的遗憾全补起来了,我们酣畅淋漓的做爱,一起爬山旅行,吃着各色各样的小吃,认真地看完一部电影,夜晚各自聊这些年家常事,看电视肆意的大笑。
就好像还是那年青涩的我们,什么都未发生改变,我消失你会寻回我,不高兴你哄着我,爬山时正好下着雨,撑着同一把伞他把我搂在身边,我笑着对他说:再过几十年你是不是还会回忆起当今这一幕!这次他却什么都未回答,我不愿破坏这样美好的场景,就这样走完就好。
我从未停止爱阳,他伴我走过许多时光,已占据我的整个生命,可是阳却终究在盛夏时分离开我,之后他也再找过我一次,即使再肆意的亲吻可却不是当初,他不知每一次他的出现我都没办法控制自己想要跟他走的想法。
可他却终于没再回头,爱过整个年华,终究要回归自己,阳对我说:小曼,我们都长大了,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了。不要一直做长不大的女孩。
阳终究还是散落在天涯,人海中终寻不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我的温暖开始消失不见。我曾说过喜欢他的笑,终于他也不再对着我笑。可他却不知,我已把他爱到骨子里再也割舍不开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02975.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