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山的南面有一个偏僻的小庄,山地广袤而贫瘠,村里住着20来户人家,稀稀落落的矗立着几间破败的土坯房与大一点茅草房院。
阿南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178cm的高个儿,性格木讷,皮肤蜡黄,以及这块土地特有的气质精瘦。家里大大小小7个兄妹,在他30岁的时候母亲患病死去,按理说他理应娶妻生子,可家境贫穷,为人木讷,以至于他这个老二还是一鳏夫,老大老三老四也分家单过,有两妹妹也嫁作人妇。他与一身体羸弱的老爹和两年幼的弟妹一起生活,每天都过着单调而又身心俱疲的日子。
在他33岁这年,瘫痪在床1年多的父亲也死了,丢下两半大的孩子与4亩瘦骨嶙峋的耕地,他也倒还能干,早出晚归的在山里忙活着,只要一空闲下来,他就东家做点西家忙活点的,倒也没让弟妹饿死。随弟妹长大,也帮了不少忙,一两年类家里既然也买了耕牛也能杀一头大一点的猪过年。在这年开春的时候,村里不断有人外出务工,他三弟家里4个孩子,过着有一顿无一顿的日子。看弟妹也大,二哥也还能干,他就打起了小算盘,拖二哥照顾下家里,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打工去了。
这多来的活到还不少,三弟家4个孩子,最大也不足8岁,最小的还吃奶,弟媳妇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孩子们也经常挨饿。他本温和善良,大多脏活累活自己抢着干,总是忙了山上又得忙活屋里,回来常冷锅冷灶,弟媳妇看不过,经商量,就搭伙吃饭,这倒省却不少时间和费用。
他是不嫌累,可弟弟妹妹很不情愿,本就自个屋里活就忙得够呛,还得加上三哥家的,连吃饭都是忙里偷闲的来,所以两孩子开始偷懒了,乐意整日到山上呆着和给别人家忙活,也不愿看嫂嫂颐指气使的模样,阿南也不好多说,自个白天晚上忙过不停。随着秋收一来,弟媳妇心里开始焦急了,自个男人一去就是半年多,没钱回来不说,信也没得一个,自己都忙得吃饭时间顾不上且两弟妹也不愿听她话,家里家外很多都是二哥忙活着,自己不论是做吃的还是洗衣服照看家里,都优先为他考虑着。
看着弟媳过得拘谨,阿南常自个儿掏钱为孩子们买新衣新鞋,侄儿侄女也都很喜欢他。弟媳妇心里倒是过意不去,比起自家男人,这哥哥温和善良,这常常在一起忙活又是一锅吃饭,到好像是自个男人了,心里有这想法时,她即不由得臊红一脸;可一有这想法,自己总不经意间常常看着阿南,这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可亲。阿南也常常看见弟媳眼光往自个身上瞟,随着一来二去的时间,他也知道这是什么了,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如春笋般随着温暖的阳光疯长。
这天,收了一天玉米的两人,在煤油灯下忙着给玉米去壳。风吹打着百叶窗,碎玻璃拼制的窗架里刮进了丝丝缕缕的秋风,干燥而闷热,煤油灯里的蓝色火焰在灯架上东倒西歪,灰扑扑的飞蛾随蓝色火焰旋转着;少顷,投入,颤抖,坠落。两人坦诚相待后,日子过得比原来更温暖了,阿南即也不在显得木讷,人一旦食其精髓后,其他东西便在食之无味了,阿南便是这样。无论怎样避嫌总得要的,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他也把孩子偷偷背在背上,好让女人清闲一点,而女人也不计较,即也做起了一个妻子的责任。
事实无论你怎么逃避也是改变不了的,两人再好也得偷偷过日子,而且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过年时候,阿南弟弟回来了;不管阿南怎么不舍,也得断绝这不干不净的念头,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不断的想起两个人曾有过日子,以至于现在一墙之隔的两个人,妒火和身体的煎熬把他仅有的廉耻燃烧殆尽;开始他还顾及弟弟,时间一长他什么都记不得了,除了女人其他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让他和弟媳在一起,在猥琐和下贱的事,他也干得出来,以至于女人去茅房,他也猥琐而去。
一旦爱和舆论,自由,贫穷在一起就变了质,两人心里也开始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阿南想在一起,而女人则觉得累了,而且外面流言四起,多多少少也传了点在自己男人耳里,加上阿南的无理索取,让她疲惫不堪,在家则自己男人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所以阿南看不到女人什么好脸色,有时候既已恶言相向,自己弟弟也变得剑拔弩张,连自己带大弟妹眼里尽也是鄙意色,更不提农闲时围坐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背后时时传来的讪笑声把他埋藏心里的廉耻一点点勾起。
一转眼又是春忙时间,阿南带弟妹忙活着自己那几亩沙子的地。而三弟总是终日游手好闲的,家里家外全丟给弟媳一个人做;这日,弟媳一个人在地里忙活着,阿南看不过,丢下自个手里的活就去帮忙,弟妹在身后嘀咕他也装作不知;一问,才知道昨夜自己弟弟喝得烂醉,现在还不曾起床,他想安慰或者说点什么,却一天都嗫嚅着。傍晚时分,激烈的争吵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跟随着扭打声,陶瓷破裂声,以至于女人西斯底里的咆哮声,屋外既已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有的敲门劝说,有的嘀嘀咕咕的围在一起说不停。须臾间,传出女人的哭骂:是他缠着我的,你有本事去把他杀死起呜呜而至始至终阿南一直都在屋里,即没有开门看看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第二日,两弟妹起得晚了,即是破天荒的发现二哥既然还没有起床;两人心里疑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像往日一样把早饭做好,可去敲门时,发现二哥不说话,门也反锁着,敲得两人手痛时,两人开始着急了,去唤大哥。在老大赶来时,屋外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人,老大敲不应就找来石块把窗户砸开,窗户砸开时;屋里扑鼻而来的敌敌畏让众人猝不及防,霎时,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红着一张脸退到了院子里,只见阿南光着身子,嘴里塞着自己裤衩,一根大麻绳一头死死的勒着脖子一头紧紧掉在床环上,而身体早变得僵硬。
转眼半月过去了,阿南早已埋入黄土。人们又里三层在三层围在了一起,你说,你说,阿南是不是那两口杀死的?我看不像应该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好可怜,手上都是泥巴,死得真不值。我还是觉得是两那口子杀的,那又喝了敌敌畏又挂脖子的?我看是大家各执一词,谁也不想让,只要一有空就围坐在一起相互讨论。女人背着孩子在地里忙活着,使劲的举起锄头,落下,少顷,汩汩泪水落下。
阿孙江南人氏,五大三粗,横眉竖眼,其相凶狠。有小孩遇见必然惊吓,啼哭而逃遁。
是时阿孙弄来一辆新车,名曰:山地,其色红绿相间,轮胎花纹如蜈蚣一般。自得车之日起。甚窃喜之,常威武骑车逛街,如入无人之境。行人稍有怠慢,就怒目而视,遇者皆避之。
一日,一长发青年速骑一辆山地与阿孙相遇,开始,阿孙恕目而视,继而横眉相向;不想那青年竟是不怯,以凶目而对之。阿孙见状就睁圆双目,吼一句:“你瞪什么,老子怕你不成?”
那青年长发一甩,冷冷一笑;突的拉下脸来,手里拿出一把尖刀敲着龙头叮当响。一字一句地说:“爷们,谁也不含糊!”目光象一对剑;那架式似乎要动刀。
阿孙见势就胆怯,自知遇上了强手。从此阿孙凡遇上该青年就笑脸避让。
又一日,阿孙去市场逛,很霸道地将山地车往摊档中一摆;扬长而去,摊主见状,忙喊叫劝其另放一边;并且准备帮其摆放车。阿孙见了就横目而视,吼叫一声:“谁叫你动?”摊主皆怕其凶狠便不敢动!
尔后,阿孙逛回头,忽然看见一人猫腰勾头在撬山地车。怒而急奔,稍近,瞧见正是那长发青年;便不敢声张,慌忙潜踪而立。
那青年撬开车,正欲骑车而去,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中年男,一手抓住山地车,叫道:“你敢偷车!”那青年见状慌忙逃跑。
此时,阿孙见长发青年逃跑了;便急忙奔过去,两眼圆睁,吼道:“你敢偷我的车?”抓住那中年不放。那中年先是一惊后一愣,竟是目瞪口呆…!
我不知道生活中还有没有阿红这样的人,如果有,有多少?反正呀,阿红是通过自己的一个梦开始反思自己了。
一个梦
阿红做了一个梦,梦见单位又组织部分人士出外考察。正好有一同事临时有事,拜托了好人阿红替代她去,一可以旅游观光,二可以照顾同事的亲人。阿红领着同事的亲人在单位里转了转,碰见旅游车正一辆一辆开出大门,阿红陪同事亲人赶到自己的车前一看,只见他们坐的车是一个次等的旅游车,车上坐满了后勤处的几个老师,阿红无奈上了车。有人怨言说:咱们这是去旅游吗?简直是做监狱。
本来不舒服的阿红信口开河了:咱们单位也是,车不够了,就不让这些人去了,为什么让我们坐着一个次等车,这不是折煞人,明摆的看不起人,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只顾着自己舒服,个个做的是又软又新的旅游车,唯独我们?说着她气愤的朝前喊:司机,咱们不去目的地了,咱们给领导玩一个失联,让领导也重视重视。这时候,有一个声音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不是有了一个旅游的机会么,人不能不知足。阿红蓦然回头,说话的是单位看门老头。阿红顿然脸很红连忙解释:我这只是说说而已,怎么能真的有意见?
惊慌失措中,阿红醒了。阿红久久的没有再睡,反思自己了:我这是怎么啦?也是在单位混的不行,平日里净说些消极的话,怎么在梦里也如此?果真是中毒太深了,自己不敢也不能再这样了;一个人在单位,不要问领导对你怎么样,多问问自己能给单位做些什么?想着想着,不由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事来?
涉世之初
阿红初到单位,一门心思想着好好工作,可她看不惯有的同事太能巴结领导,比如歌咏比赛时有同事请领导为自己的班级指挥,也是领导指挥的好,人家的班级拿了奖。有的同事年年往领导家里跑,工作很是顺利。阿红干了几年,没有拿下一个奖励,后来有了孩子,需要单位照顾,可单位只说按规定办事,阿红家里单位两边忙,工作常常出现问题,领导便不满意了,适逢那年实行末尾淘汰制,阿红作为第一批典型被落聘了。
阿红当时觉得:这社会怎么啦,这领导怎么啦,每一个年级,每一个学科都有末尾,为什么只单单这样待我?这不明摆着专拣好人欺负!阿红开始尝试到了某些人的落井下石,渐渐的意识到:落后真的就要挨打。恰恰现在,阿红是深深的意识到:一个人,你没有任何背景,落后了就是要挨打。
转机
阿红托亲戚找关系,折腾了几年,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单位。那时候,阿红走路都一个劲的响,心里当然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新单位的同事很是吃惊,常常夸奖阿红:你怎么那么有精神?只有阿红心里知道自己曾经受的苦。阿红事事抢着干,工作认真对待,苦干了三年,取得了三年的奖励,等到单位评职称晋级时,阿红以为:这次,应该有自己了。但是阿红的心又凉了:自己苦苦的干了三年,抵不上人家当个中层领导,也比不过人家同事上面有人。
阿红当时心灰意冷,顿觉看破红尘,天天心里一个想:地震吧!大灾难你们快快来临吧,让这世界上得意的人失意的人都去见鬼吧。幸亏不甘心的阿红找亲戚再求人,终于人家愿意帮阿红这个忙,阿红解决了职称的大难题。
阿红恍然意识到:一个人,还是要努力工作的,即使你遇到不幸,说不定还会找到为你说话的人。
单位浓缩
原来几个小单位合并为一个大单位。新的领导是新官上任,熊熊的大火在单位里燃烧起来一切严字当头。单位里有人怨言,有人积极,一年下来,积极的人得到了重用,怨言的资历老的依旧在原职。从不幸中没有走出的阿红,业绩自然平平,加上她确实没有心眼,所以被另行安排到单位后勤处。阿红消极的话如洪水开闸,似乎什么也不顾了:天下乌鸦一片黑,如今这社会,实诚人到哪里都是受欺负。
适逢单位取得了一个五万元奖励,领导们讨论了,钱怎么分配?多劳多得呢还是按人均,最后结果多劳多得。阿红属于最低档,阿红觉得自己很亏,每天里,起得最早睡得最迟,最后竟是?有一同事安慰阿红说:领导给你们发了没有,发多少?这回烧水的看大门的都有,怎么能敢不给你们?在欺负人也不能这样?阿红回应着同事的安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同事这是安慰呢还是?
这时候,阿红蓦然想到:自己的生活中好长时间没有阳光了,一个人阳光的心态是多么重要;一个人对待工作对待生活的态度,决定了别人怎么看待你!你每天里说着负气的话,就是自己在作践自己!别人为什么看不起你,因为你已经看不起自己了!
阿红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痛改前非了。阿红也觉得:其实自己很幸福!父母健在能安度着晚年,爱人坏毛病没有待自己也不错,国家给自己的薪水也不低,自己应该保持阳光积极的心态,努力工作,自己还能工作几年?这几年费些工夫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将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人活着,活的就是态度,活的就是心情!
可不是:人活着,活的就是态度,活的就是心情!
老头儿的名字,我好像也忘记了问。老头儿的住处,我好像也不方便问。毕竟,我俩人从相识到分别不过半小时。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我有多喜欢这个老头儿。这无关学识与谈吐,哪怕在我看来他像个智者。这无关身份与地位,哪怕他仅依靠那已经枯朽干裂的双手生活。
前言
日盼夜盼的五一小长假终于来了,对于从山东不远万里来求学的我来说,只有在这种普天同庆,同学归家的时候才会感到彻头彻尾的落寞。一边抱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离家这么远的学校,一边又想着假期不能虚度,于是邀了因各种原因同样不回家的好友,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一拍即合:走着,去看看传说中的乐山大佛。当我视频告诉母亲要去见大佛的时候,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虔诚地跪拜祈福。我晓得母亲并不信佛,她只是对所有神圣的事物心底都怀着一份敬畏。
等辛辛苦苦到了乐山大佛景区的时候,那排起来如长龙般的购票队伍就当即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四月底的乐山已经具有逼得人汗如雨下的威力,望着头顶大大的太阳和前面看不到头的人群,我的兴致立马就降了大半。排队时不禁瞎想:母亲还让我拜得虔诚些,也不知道佛祖他老人家喜不喜欢浑身湿哒哒的自己。
因为时间已经有所规划,在买门票上我们耽误了功夫,所以游览的过程我们就快了些。见到乐山大佛时还是震撼了一下,蓦地就想起那句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虽听母亲的话拜了各殿大佛,可满脑子却在感叹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不知不觉就到了出口处,因乐山大佛景区属于国家5A级景区,所以内部把控的比较严格,景点内都是有营业执照的正规店。可出口外的一条小小的商贩街,得益于巨大的人流量,也可以分得佛祖济世的一杯羹。而我,就是在这儿遇见了老头儿。
小小的商贩街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兜售各种工艺、纪念品的小贩。他们深谙销售之道,像这种景区小摊流动般的经营,从来没有什么回头客,更别说什么口碑好评等等了。所以,能拉拢一个游客就能赚一个游客的钱。几乎所有人都在卖力的吆喝着自家的东西,过于热情的甚至都伸出了手逮人就拉。只有老头儿,在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做着最不显眼的事儿。或许人们总是会优先注意到大环境下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所以做着最不显眼事情的老头儿,他的身前,汇集了最多的人。
老头儿的跟前,一张大麻布铺着的地上,陈列着他用双手造就出来的物件草鞋,草帽,鸟儿,蜻蜓,鱼儿...他的手里,一个小兔子即将诞生。说实话,老头儿用干瘪的谷草编织的东西并没有那么的栩栩如生,可让人看了就是有一股儿说不上来的灵动劲儿。老头儿头发已经全白了,我估摸着老头儿少说得有七十了,可他的背却挺得笔直,让我看了都忍不住正了正自己的身子。老头儿的手粗糙的不成样子,厚厚的茧子在手指关节处特别明显。又编完了一个,老头儿终于抬起头舒展了下腰身,一脸的满足。我终于可以仔细看老头儿的脸,四方的脸,满脸的皱纹意料之中的深,眼睛睁得老大,虽已年老,老头儿的眼睛却意外的清明。
编织鞋虫鸟鱼是个无聊的过程,看得游客大都是过过眼瘾,然后就风流云散了。只有我,撇下四处转悠的伙伴,一直守在老头儿的身边,并且离他越来越近。因为我本人不喜热闹,所以特别喜欢安静的人、安静的氛围。老头儿,什么都没做就博得了我的好感,真是个有魔力的人,我忍不住想。老头儿注意到了我,抬起头冲我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然后停下手中的活计,与我搭话:喜欢?(注:老头儿自然是一口浓浓的四川话,因为我已经在四川呆了近一年,基本的话细听也可以听得懂。为了方便叙事,所以下文一概用书面语。)我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慌忙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老头儿被我这肯定又否定的点头摇头逗笑。我赶紧解释:我觉得您比较有意思。老头儿不语。我见阳光打在老头儿身上,竟脱口而出:我觉得您像一尊佛。爱笑的老头儿又是哈哈大笑,老松树皮般裂开一道道口子的手指向乐山大佛的方位:佛在那里呢,莫要瞎说。
朋友总戏谑我在与陌生人的交际方面是个弱者。可我竟就这样与老头儿熟络了起来。我忍不住吐槽他:您这生意做的倒好,也不吆喝吆喝,多少人民币就这么和你失之交臂了。老头儿一脸的淡漠:想买的,就会过来买。不想买的,我也不能强迫人家啊。我觉得老头儿的话有些武断,你不努力怎么知道拉不来顾客呢。我正想说些什么时老头儿又缓缓开了口:编这些东西最忌讳的就是分神,我要是一心想着怎么赚钱,这些鱼儿鸟儿编出来还像个什么样呢?而且就算编出来我也不会卖的。我这才明了,老头儿的东西为什么都透着一股子灵动劲儿,用心编造的,能差到哪去呢!
我又接着问老头儿:你怎么选了个这么不起眼的角落?老头儿说的云淡风轻:这条街上卖东西的都没有我岁数大,在这里待的时间也都没有我长。本来我是有更好的位置的,他们看我年纪大,也不会跟我争抢。可我一个老头子,要这么好的位置做什么,就让给那个妇女了。老头儿朝不远处位置特别显眼的黄金地段努了努嘴,示意我去看。那是一个盘着头发的约莫四十岁的女人,似是察觉到了我们俩的目光,女人朝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冲老头儿笑了笑。嘿,老头儿,在这片儿人缘还挺好。
因朋友招呼,想着时间不早了,我就慌忙起身,和老头儿道别。老头儿是什么人,活了一辈子了,照他说的在此地摆摊十几年了,见惯了人来人往,相识分散。我想,像我这样临时搭话的一定不在少数罢。有些不舍的我此时倒显得腻腻歪歪,多愁善感了。想到这,我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地走向了朋友们那处。与朋友走了一段路时,我突然听见后面有声音在喊:娃儿,等一下。我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老头儿拖沓着自己编的草鞋,提着自己编的几个鸟儿颤颤巍巍的往我这边小跑。这个老头儿,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容许自己如此步履匆匆。我急忙迎上去扶住他,老头儿三个字想都没想的就蹦了出来:老头儿,摊子也不要了?跑这么急做什么。老头儿掀起背心当毛巾擦了擦脸上的一把汗,然后把五个鸟儿递给我:给你的。人太多,要是不跑一下,就瞧不见你了。我知道老头儿的好意却还是故意逗他:干嘛,大白天的强买强卖啊。老头儿果然又乐了。没有推脱,也没有硬塞给老头儿钱,我厚着脸皮接下鸟儿,却正儿八经的说了句:老头儿,一定要好好的。
我伫在原地静静望着老头儿远去的背影,遗世独立四个字突然就窜上了脑子。人来人往,我依然尽力捕捉着老头儿的身影,心里默念了一百遍珍重。朋友们凑过来说道:怎么,买东西忘拿了?我回了一句:没有,老头儿给的。朋友们不相信:吹牛呢你,人家卖东西过活的平白无故白给你五个编的鸟儿?我说:不是白给,我和老头儿聊了几句,我俩是朋友。朋友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呼呼的说:你俩是打算让我们相信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正好给了你五只鸟儿,咱五个一人一只,也算没白来。我这才注意到,老头儿不多不少,正好拿了我们五个人的数,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嘿,这个老头儿。
我常说,人与人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一见如故,最怕的就是被自己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儿没来由的讨厌所困扰。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和老头儿没有什么年龄的差距,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所以,自认而然的一声老头儿并没有让我觉得是对他的恶意和不尊重,而是我俩心灵之间奇妙的的一种默契。老头儿在我的心中,俨然成了一尊佛的形象。无需任何理由的让我尊重着,敬畏着。我相信也希望所与人相信,两个素昧平生的人,真的会有这样说不清的缘分。
嘿,老头儿,为你的善良与虔诚!
嘿,老头儿,为你的淡然与不争!
嘿,老头儿......
如果上天让我实现一个愿望,那只希望和唯一给我幸福的你再见一面,回忆和秘密都放在心里,未来的某一天还能再见到你吗?就好像我现在身边的小黑,Itcanbeagainthatyougavemepeace?或许,星星不会闪耀了,你能否听见四季的召唤和我丢弃的某些音乐呢?牵着狗,和小黑一样的迷茫的寻找着什么。可以和八音盒里的小人一起被定格在某一个夜晚某一刻时间,转动的齿轮也有停滞的时候,在时间的洗礼下变得锈迹斑斑。我想要星星照亮你,让你能看得到往后的终点。
每个人都自以为懂我,就像我自以为真的懂小黑心里想的一样。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些不明白我的人,真的不知道。让我想起了《夏目友人帐》里的贵志,那个在最后总是微笑着结束一切的人,太温柔,太向往,不会真的像刺猬一样生活,我所羡慕的。
我会不会像萤火虫那样啊,躲在角落的妖怪萤火虫,最后以她的方式向自己爱人道别。尽管自己是一只只能活过一个夏天的可悲的渺小的生物。在耳畔呼唤,却得来的也只是他的一句:有风?即使在最后不得不那么做的时候。只剩下一句谢谢。
夜晚的电话粥,夜晚的幼稚模样,你问我,我只想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在意自己,不会去管自己的死活,会哭,却也只是眼眶湿润而不会真的掉下眼泪。即使说了真话也会说:我在骗你哦。和猫咪很像吧,主人难过的时候会无忧无虑的叫嚣着要吃东西,但是在主人真的难受到昏迷的时候,会看到谁在自己的梦里走过,然后什么也不会留下。然后继续说:好了的话,给我弄东西吃。
我想说,我很自大很高傲,也很冷淡。
送给亲爱的你,这一次,我会努力去爱,曾经的家庭的确让我变得不会去爱不会去体验甚至是逃避吧,因为讨厌感动讨厌那些疯狂的举动。你能知道我说的话哪些是假的哪些是真的吗?但是啊,不会变了吧,一颗心也累了,不会变了。那份感动还是在的,酸酸的味道,还有对音乐旋律的接受。
想和夏目一样说声谢谢,如今的我也有资格仰起头说谢谢了吧。
希望在以后你不会再迷路,希望不要再自以为是的去冰冻黑夜的一切,也许是我的错觉,又或者,只能说那份不稳定的事和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方形的小小迷宫里,望着远处的出口入神,但是就是找不到。
只为了自己吧,也许是只为了自己吧。那些话那些锋芒那些转动那些紧紧无法放开的
必须舍弃一些什么作为代价,来换取某些什么,也必须在不经意间回头看看进来的那个入口,繁华的誓言谁会去验证它呢?
我就是害怕踏出最初的一步的人也是害怕回首过去的人,总之,我不希望什么人会记得还有我,但是,就算有一天再也没有交接了,也希望记忆里有一个影子吧,有一个类似于电脑线圈里那个臆造出来的小小的黑影吧。
喜欢把什么都推到自己身上的我,只是因为这样能满足我的虚荣心吧。反复的旋律是我如今不想面对的。
很冷,下雨的时候真的很冷,面对空房子只有我和两只狗狗
寂寞的人喜欢养狗。
前几天,有个过去的朋友问我,你最近在哪住那?我向他简单说了,他很吃惊:啊!你们男女混住呀!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有三个女孩子,四个男孩子。我们不是一家人,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我们住的那个新村,每家每户都是一幢二层小洋楼,独门独院。尖尖的红屋顶,墨绿色的街门,看上去就像是童话里小兔子住的房子一样。
我们的屋子,大大小小共有四间卧室,两个卫生间,一个大客厅。去年,这所房子里本来有个小小的网络公司,由几个刚毕业的小伙子雄心勃勃地创办的。结果哪,正如媒体上所说的,2000年对于互联网来说很冷很冷,也冻着了我的朋友们。公司解体了,几个仍然决定在北京创业的年轻人合租下了这所房子。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的同室而居。
平常的时候,大家各干各的事,上班或是出门办事,屋子里空荡荡的。一到晚上,家里就热闹起来。客厅永远都是聚集热闹的地方,一起看电视,评论电视剧,或是说说单位里好玩的故事。什么英特尔公司把搜狐的股票转让北大青鸟了;什么今天有甲A甲B的比赛,谁也不许和我抢电视;什么小云子,你小子的网吧什么时候开?我都等急了,上网钓几个美妹去!
因为年轻,所以气冲,所以需要音乐和啤酒。来了朋友,或是节日、某人的生日,都会聚会。这时候,大家除了高谈阔论外,往往会请恩泽来几首歌,而他唱的第一首歌,一定是《加州酒店》。当然大家也会向我起哄:高姐,来首诗听听。我笑笑不做声。我比他们都大五六岁,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活泼、好动,兴高采烈的时刻来首诗未免有些酸溜溜的。我喜欢听恩泽唱歌,音乐可能是他的最爱,他有一把很不错的电吉他。不过他最擅长的还是计算机,以前在好几家公司做过网管。可我很怕他拆拆卸卸那台计算机。我和恩泽曾签了一个口头协议,我为他洗衣服,他教我计算机。可协议实行了两次,就不了了之了。被追问什么时候开网吧的小云子,最是个好脾气,好像永远没什么事可以惹起他的火来。本来,他是想开网吧,他的女朋友也特地从福建赶来帮他。可现在,整顿网吧,他父亲不同意他的做法,也只有找工作了。于是,我、小云子和他的女友就成为家里不上班一族。只不过,我每天地看呀,写呀,好像也很忙。
小盖是家中无形的老大,跟我一样都从河北来,是一家有名的软件公司的设计。代宝的老家在甘肃天水,几个男孩子中也只有他还干点家务活。
脾气最大的就数路伟,别人向东,他偏向西。他要看球赛,一般情况没人和他争。公司给做市场的他配了笔记本电脑,听说这几天正在做一笔大买卖。于是,他就嚷,等哥们发了财,一定要去念MBA,有人开他的玩笑说,你小子发了财,要先请大家吃谭鱼头。于是,我们盼着谭鱼头,就像盼着任何的其他希望一样。
我们都是穷哥们,可是我们都很快乐。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那时回忆起现在这段同室而居的经历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慨哪?
十八岁那年的夏末秋初,我终于到达北京。
我坐的是飞机,阿南一直送我到安检处。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坐飞机,行李托运了,我只背一个小包,非常轻松。把证件递给安检人员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阿南,他正朝我挥手,隔着很远的距离,我清晰地看到他眉间的川字。我迅速地把头别了过去,不让他看到我眼眶里的泪水。
阿南老了,我走了。
我知道他会夜夜想我,像我想他一样。
但我一定得走,这是一件多么抱歉的事。 我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给阿南发去短信:老爸,珍重。我的手机是他才替我买的,诺基亚E90,智能手机,还特别配了8G的存储卡,可以上网,可以打游戏,可以放上千首歌。他总是尽力给我最精致的生活,可我总是违背他的意愿。从十岁一直到十八岁。这漫长的八年里,我不知道我对他意味着什么,但他对我,意味着一座山。
不动不移,一直在那里的一座山。 阿南,请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我发誓。
布布是小时候父母给他取的名字。长大之后,他写诗,就给自己取了响亮的艺名:阿布。
青春年少时的阿布,身材颀长,神态端庄,眼神忧郁而豪放,那一股不一样的别样气质毒烟一样毒害了美女玉玉,让她死心踏地地追随阿布,不计任何物质条件地迈过婚姻大门,牵手走进共同生活。而她的姐姐美美则义无返顾地嫁给了当地有名的地痞无赖大雁子。美美结婚的时候乡亲们都表示婉惜,可惜啊可惜,这么漂亮的美美怎么就跟了一个地痞子呢,这以后还不得有得苦吃啊。美美妈说,更好,省得以后闺女出去了受气。先说,谁谁是大雁子媳妇,外人不敢欺负她。乡亲们就摇头,说这当娘的可能是被闺女气糊涂了吧?都说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这美美估计也是,哪个当娘的能眼看着闺女大了不找个好人家嫁,反而眼瞪瞪让孩子往火坑里跳?
没出一年,这玉玉结婚的时候玉玉娘反倒哭个死去活来,她掐半眼看不上这姑爷,走个路鸟鸟悄悄都怕吓着谁似的,将来这泥里水里的事多了,就那小肩膀能扛起个家来吗?乡亲们就都笑话她,傻了啊?这么稳当的小伙子不说百里挑一最起码也十里八村挑一了啊,选中你家玉玉,高兴得美出大鼻涕泡了吧?故意矫情吧?
玉玉娘就破口大骂,赶是狼没咬你家孩儿你不疼咧啊啊啊
不仅仅乡亲们笑她没眼光,女婿阿布也在心底发下重誓,以后我一定做出样儿来给你看。
她拥抱着美若天仙的玉玉,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奋发,自己的前程就一定会跟娶到的媳妇一样辉煌美好!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童年时的布布,而是响亮的阿布了。他投给省报纸的一首诗也发表了,名字叫玉。玉玉是看到过阿布的这首诗的,她也是有文化的高中毕业生,能读懂阿布诗里的情愫,她的美好她的名字随着一粒粒小小的铅字像雪花儿一样飘在空中,美丽着整个世界,这是何等的荣耀?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这样的骄傲。然而她妈妈说,那算什么?能当饭吃么?玉玉不服气,我们都长着一双手呢!
然而事实真的证明了妈妈说得话是对的,婚后的日子像试纸一样准确测出了他们生活的酸碱度,美美开始穿金带银了玉玉还是布裙荆钗。
就像爱情会让人忘记时间一样,时间长了人们也会忘了爱情。日子过得久了,尝到了生活艰辛之苦的玉玉也开始心里不是滋味了。哪个女人不想日子过得富贵安逸,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尊宠无忧?诗的光环,严格说起来,是这些光环在玉玉的心里退怯之后,阿布的形象就变得不是那么顺眼了。两口子也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龌语。气急了阿布也口不择言,怎么?是嫌我不如你姐夫能出去坑蹦拐骗偷抢夺吗? 玉玉就被当场气噎,说不出话来。
得承认阿布在社会上确实不如姐夫会取巧,能得实惠啊!看姐姐周身上下,再看自己就知道了。玉玉也是个要强的人,心里怎么能不憋着一股向上的火?娘家妈本就有些嫌贫爱富的,两闺女过着不一样的日子,玉玉在娘家的日子能好过了吗?敏感的诗人阿布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然而却无法改变现状。可想而知,当初因为爱情发下让玉玉一定跟着自己过荣耀的好日子的誓言,在现实面前变得一文不值了,这让阿布的心里疼得钻心。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告诉玉玉,就是他的诗发表之后,省报纸还给了他十块钱稿费。这十块钱他没好意思拿给玉玉看,太少了。然而却被他一直珍藏着,无数个难眠的夜晚,他总会对着他的十块钱稿费生发出无比美丽的幻想,这要是十万多好!有了十万块钱,拿给心爱的女人,让心爱的女人笑逐颜开这是阿布多么开心的事! 可叫人懊恼的是,从那以后,阿布的诗再也没被发表过。这让阿布无比痛苦。
而如今,却因为自己生活中的无能,玉玉正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受苦受难。
从结婚之后,玉玉回娘家拜年拜节都是赶在太阳出来之前的大清早。玉玉说,早走早欢喜。其实他明白,玉玉是不想和金尊玉贵的姐姐姐夫碰面,她不想让自己在丈母娘和大姨姐一家面前被下眼看。
从丈母娘家往回走的时候,阿布紧紧地握着玉玉的手。玉玉的身材还是那么苗条,可是面容却有几分憔悴了,他从心底感叹,自己的人生有妇如玉,让天对他是何等眷顾啊!他跟玉玉说,咱们开个豆腐坊做豆腐吧,你看怎么样?
玉玉像不认识阿布了似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阿布。阿布安详地笑着,看着玉玉说,咱们开个豆腐坊吧,咱们这没有做豆腐的,开个豆腐坊也能挣钱养家。
玉玉终于笑出了声,豆腐坊?她怀疑地看着阿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行吗?再说,你不写诗了?
阿布搂着玉玉的肩膀对玉玉说,成熟的诗人是让媳妇吃饱穿暖之后,再好好写诗。
玉玉叹了一口气,对阿布说,唉,梦想很姜好,可是,现实太严酷啊,睢把我的诗人逼得,一副斯文扫地的模样!
阿布看着玉玉,笑着说,扫什么地啊扫地,这叫成长好不?
刚刚升起的太阳,阳光正好。照得身边的雪地上一片金光灿烂。就跟他的笑容似的,映着他的一双乌黑的眼眸,一口洁白的牙齿,以及他翩翩的风度。
玉玉就在心里想,看来人还得有文化,有文化的人就算做豆腐也不一样。
一
我的战友阿力来自一个很大的都市,可他那副尊容咋看咋也不像吃细米白面长大的。个儿挺高,却瘦不倰橧;枣核儿脑袋,乌黑的脸;小眼儿不大还是个肿眼泡,一张嘴说话像鸭子叫。阿力有事没事手里都会捧着一本书,那神态就如孔乙己高中了举人,不时地从嘴里迸出一两个之乎者也,常会引得战友们的一阵哄笑,可他却小眼儿一翻,满不在乎。
一天天黑了,连队紧急集合。尖利的哨声刺破了宁寂的夜空,吹得人头皮发乍。听见哨声,睡我上铺的阿力蹭地蹦了下来,那个利索劲儿就甭提了,穿衣蹬鞋打背包,就像只兔子一样,第一个蹿了出去。战友们来到训练场上时,连长和几个排长早就掐着秒表等在那里了。连长一声令下:“围着操场跑十圈!”“亲娘啊,十圈就是五公里啊!”阿力悄声嘀咕着。兵随将令草随风,哪个大胆敢不听,跑吧!五圈跑下来,一些战友的狼狈相就充分展现了出来,抱着被子的、鞋子跑丢的,神形百态。奇怪的是,唯独阿力军容严整。演习结束后,连长做了点评,全连只有阿力行动最快、背包打得最好。“看看你们,哪一个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唯有阿力最标准,大家都要向他学习!”阿力受到了表扬,一脸的得意。
二
在连队里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好事;最难做的一件事,也是好事。阿力在这件事上又玩了个“绝活儿”。连里有个厕所,多年来便池里积了厚厚的一层尿碱儿,当时全连百十颗脑袋谁也没有他枣核儿脑袋转得快,更没想到的是阿力还是个“扫荡”高手。一夜之间,阿力无声无息地把个“惨不忍睹”的问题来了个速战速决。铁刨花加煤灰,一点一滴地把尿碱儿都给蹭掉了。第二天,连首长和战友们才发现了新情况。这还了得,在连队中这可算是个重大新闻了!连长和指导员大会小会不知讲了多少遍,号召全连战士们要向阿力学习。阿力坐在了台下,一脸的谦逊,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那年冬天,冷得邪乎,连队饲养的大猪和小猪仔冻死了一头又一头,饲养员眼睁睁毫无办法,阿力写了厚厚的请愿书给连长和指导员,要求接替饲养员的工作,连长和指导员望着阿力一脸的疑惑:“一个城里兵,行吗?”阿力把枣核儿脑袋一扬,小胸脯子拍得啪啪山响,“如果我阿力猪养得不好,甘愿受罚!”阿力的请求得到了批准后,他搬着被子就去猪场走马上任了。
连队的猪圈,破破烂烂的已用了很多年,里面脏的插脚不下,猪粪半米多厚。阿力来了个鬼子进村。这家伙“三光”政策用得好:猪棚订的牢,猪圈清的净。就连那几头“大花猪”也被他刷得干干净净的。别说,一番收拾后,还真有点“老坦儿进城”里外三新的感觉。猪圈干净了,阿力却满身的猪屎,忙得满头大汗。有两头小猪,他干脆把它们抱进了自己的屋子,进行特殊护理,人猪同吃同住。
一天,我去探望阿力,见他坐在屋中,地上烤着一盆炭火,一头小猪躺在他的脚下,阿力一手捧着本书,一手给小猪挠着痒痒,嘴里不停地叨咕着啥,小猪好像听懂似的眯着眼睛,嘴里一唱一和哼哼着,那样子真是逗人!
经过了寒风苦雨的考验,阿力猪养得很好,成为了团里其它连队学习的榜样。指导员和连长私下里曾不止一次谈起阿力:“这小子,一个城市兵,还有这么一手。行,是棵好苗子!”
三
连里来了新兵,连长说杀头猪打打牙祭,阿力要亲自动手,他眼中含泪嘴里念念有词:“老伙计,不是俺阿力俺心坏,皆因你是人间一道菜,还有连长心太坏,你就贡献一回吧!”最终,阿力猪也没杀成,临了让炊事员过了把刀瘾。吃饭时,老兵新兵都说:“猪肉真香啊!”可饭桌上唯独不见阿力的身影,连长命我去寻,我出去转了一圈,发现阿力坐在半山腰上,俩眼红红的。
年终评奖时,团政治处给了连队一个三等功名额。“阿力这兵不错,工作干得好,就给他吧!”连长说,指导员点点头同意。于是,在一天下午召开了全连官兵大会,连长和指导员提名给阿力立了三等功,连长给戴的红花,指导员给挂的奖章。阿力乐得小嘴一抿,刚想说几个之乎者也,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双脚后根儿一碰右手一抬,给连长和指导员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四
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阿力该退伍了。老兵退伍,照例要吃“散伙”饭。“散伙”饭的餐桌上,阿力如醉了酒的猴头,脚踏“棉花云”摇摇晃晃地转悠到连长和指导员的眼前,手里的酒碗和二位领导碰了个响儿,一饮而尽后抓着连长的手高声嚷着:“我,一个大城市兵,擦厕所喂猪,整天弄得身上臭烘烘的,一些战友瞧不起我,嫌我脏、嫌我臭,还送我一个绰号“屎壳郎”,可我入了党、立了功,得到了他们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部队几年没白混。当初我是想借着这个手段往上爬,可没想到,每做完一件事,就感到心里很充实。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没料到啊!”阿力的一番慷慨陈词,真可谓语惊四座。不过,他太激动了,声音有些颤抖,连长顺势把阿力扶到了身边的一个座位上,可一转眼,却不见了人影。大家左瞅右瞧,只听到桌子下面传来了一阵阵鼾声。哈哈,原来,他就像他所养的小猪那样懒散悠闲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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