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著名通俗文学大家冯梦龙,曾有一部记载明代江南一带民歌小调集的作品,题目就叫山歌.其中有一首描写恋情的山歌:
不写情词不写诗
一方素帕寄心知
心知拿了颠倒看
横也丝来竖也丝(思)
这般心事有谁知
这首民歌之所从能让我喜欢,最主要的原因是它采用了谐音双关的艺术形式,横也丝来直也丝(思).这是中国民歌山歌中一种历史颇为悠久的常见的艺术表意形式,最为有名的当属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的一首竹枝词:杨柳青靑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情).这竹枝词就是当时的民歌山歌,用今天一些高雅人士的眼光来评判,应属三俗之列,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但刘情郎的这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情)当为点睛之笔,化腐朽为神奇,变粗俗为大雅,使全诗蓬筚生辉,流光溢彩,传诵千古,传唱至今.另一个栗子则是唐代以多愁善感,擅长情诗煽情的李商隐李义山先生写的一首无题诗.这小李子李情郎情到极致时满怀激情的对自己心爱的情人唱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此诗一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令异地相恋的情人们心酸不已,无限感叹!自然令全诗熠熠生辉,经人谱曲后,不但大街小巷的贩夫走卒卖浆者流哼唱,还昂首跻身央视舞台,荣登这艺术圣殿的金歌榜首!看来正也罢俗也罢,雅也罢俗也罢,情总是永恒的!怪不得有人要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以相许了,只要是能以真情动人的艺术,人民是不会忘记的!
笔者不才,也试着写了两首相似形式的小诗,兹录于后.
其一
窗外雨霖霖
雾天遇佳人
回首都是恨
何日方见晴(情)
其二
大街车马鸣
闹市人挤人
四处都是响(想)
怎识故人声(心)
又是情人节了,多少年了,这个节日我最怕过,因为我没有情人啊!一个人的情人节,觉得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老公决然不会给我送什么玫瑰,一是他不懂,二是他也没有那么浪漫,他甚至认为没有那个必要,纯粹是糟蹋钱。于是,我决定自己送自己一枝玫瑰,也自我孔雀一回。
一
走在平时卖花的那条街上,因为过节,卖玫瑰的花贩骤然多了起来,花坛上摆着各种颜色的玫瑰,但绝大多数是红色的,间或有点粉色的、白色的,黄色的,弄得一条街都是香香的。出没这条街大多数是年轻的脑袋,有的说着、笑着、闹着,甚至是嬉打着,有的在每个摊位前蹲下身,仔仔细细地一一挑选着,脑门上泛起了一层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而我是出没在这条小街上唯一的中年老太。
唉!热闹是他们的,我一个人不由自主地走着,沉思着……不知何时,我驻足在一个花摊前,“您好,要买玫瑰花吗?您想要什么颜色的?”这声呼唤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有黑玫瑰吗?给我来一枝!”我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花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下,“黑玫瑰?您走走看,这条街上有没有?”然后他不再搭理我。“黑玫瑰,黑玫瑰,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花朵是黑色的,平时果真是极少见的,我到底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黑玫瑰,记忆中的镜头就如过电影似的不停地闪回……
二
那是十多年前,我来到师大进修。不知怎的,邂逅了他,他告诉我,“他是我的同学,我的同桌,并告诉我,自己在公安局工作。”真的,他和我当年的同桌是同样的名字,我与同桌多年未见,天隔一方,印象模糊,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认下他,他只要有空,就会来带我出去玩。记得就是在情人节这天,我们在翠湖公园玩够了,便来到了一个小餐厅,一起吃起了晚餐,吃着,吃着,他突然拿出一枝包装得很精致的、黑黑的花,送到我面前,并说:“送给你,这样的玫瑰,只有你才配!”出于礼貌,我没有拒绝,伸手接下了这枝黑玫瑰,但心中一下子就揪然不乐了,因为在中国传统中,黑色是与丧葬有关的,“要送花,为何不送红色的,而要送黑色的呢?”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年头,我接下他的黑玫瑰后,回住处后,就把花随便一扔,也就没再管着了,也因此对他日渐冷淡,他来了几次,后觉得自讨没趣就没有再来了……
他举着的那枝黑玫瑰,还有他说的话:“这样的玫瑰,只有你才配”,“这样的玫瑰,只有你才配……”,在我脑海里扎下了深深的根。等我再次找到那枝玫瑰时,已经是两个月后,它已经枯萎了,似噘着嘴,带着无奈和委屈离去了……我拿着那枝枯萎的花到附近的花店里问了一下:“老板,有这样的花吗?多少钱,我想买一枝?”“没有!这样的花一枝200元钱,是红玫瑰的25倍!”老板答道,200元,在当时,也是价格不菲了,我心中满是懊悔,知道自己已经错过,再也无法挽回了……
三
带着一份愧疚,我上网查了一下有关黑玫瑰的资料:市面上常见的“黑玫瑰”,一种叫“黑魔术”,其花型规则美观,厚厚的花瓣上黑色中透着红色,红色中又透着黑色,有种厚厚的绒感,给人以华贵神秘之感;另一种叫“黑美人”,花型稍小,但更显其精巧别致,花色黑红厚重,并闪烁着黑金丝绒般的光泽。黑玫瑰的花语:你是魅惑,且为我所有。温柔真心,独一无二,很有个性和创意,爱你——愿为你付出所有。相知是一种宿命,相守是一种承诺。
有一个这样的传说:一朵长在冰天雪地的黑玫瑰可以实现人的三个愿望。只有有心人(真心相爱)之人,才能采到它。但是每个去冰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废了,因为他们都无缘了,都不是相爱至深,所以不能采摘到玫瑰花神……
四
看到了这些资料,我心中五味杂陈:当年,我不应该在懵懵懂懂中接受那枝黑玫瑰,因为我已是有夫之妇,一个女孩的母亲;也不应该孤陋寡闻,一点都不了解黑玫瑰的有关知识那样草率而简单地伤了一位朋友的心,如果早一点知道,我就会想方设法地既保留他这份相待的友谊,又能委婉地告知我的情况,那这份黑玫瑰情缘会很完美的延续下来。这也许是我自己很大的遗憾和悲剧了……
唉!黑玫瑰,来自情人节的黑玫瑰,在记忆中摇曳,一直也在折腾着我的神经,我怕这个节日——情人节!
看完《小二黑结婚》,我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抬头看向窗外,此时,夕阳无限好,大地沐浴在嫣红的彩霞中,绚烂夺目。街道上,放学的孩子们蹦着跳着,欢快的好似一群归巢的小鸟。我起身走向街口,隔壁花店的大娘正殷勤地为一个帅气的小伙挑选着玫瑰,小伙嘴角挂着迷人浪漫的情调。一会功夫,大娘已将精挑细选的一大簇玫瑰送到小伙怀里,小伙喜悦地捧着玫瑰,迫不及待地走向人群深处,很快便消失在跃动的人群里。多么美丽的玫瑰啊,华丽又毫无保留地绽放了,一定是送给他心爱的姑娘吧,不知哪家的姑娘如此幸运,得到这位帅气小伙热切的求爱,他们肯定会拥抱吧,或许他们还会热吻嘟嘟嘟一阵汽车鸣笛声唤醒了我的遐思,转身回屋。
空荡的屋子,素雅的家具,淡黄色的窗帘随风飘舞,跟随窗帘跳动的节奏,我望向墙角那束干枯的挤不出一滴水的玫瑰,一个月前它们也曾嫣红如血,看着它们我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原来血的味道那么香甜,就像凌一样美好。凌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是我相恋两年的爱人,这束玫瑰是她亲手为我送来的,她说:玫瑰是爱情的向征,炽热如火,耀眼如光。我爱她,正如她爱我一样。跟她在一起,每一天都崭新又充满活力,她喜欢看书,喜欢喋喋不休的和我讲述她的想法和见闻。而我总是因为她的陪伴而感到轻松愉悦,她就像一盏明灯,把我的心都照亮了,没有黑暗,没有痛苦,不忆过往,只有未来。
一阵凉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把窗户关上,倒了一杯清茶,静静地坐在书桌旁,又看了一眼躺在冰冷地板上的玫瑰,啊!它们居然嘲讽轻蔑地对我说:不懂珍惜,胆怯的人,把我丢弃吧,把我埋葬,我要离开你。雨,你好好生活吧,祝你幸福。凌冷漠地说。我拉着凌的手,看着她红肿的双眼,空洞的眼神,多么希望她可以做我的新娘啊!可是,不久我便要和爸妈相中的女人订婚了。她无神的眼珠让我心疼又恐惧,我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不要离开,我爱你。不,你不够爱我,你爱自己胜过爱爱情,我走了,你好好生活吧。她忧郁无力的说着话。我等待重燃热情的勇气消失了,放开了手,她不再看我,她走了。我失去了爱情,我被无尽的苦恼抑郁压住了,填满了。前方没有光明,那是无尽的深渊,是寒冷,是完结。
窗外暮色已晚,黄色的灯光朦胧了整个屋子。我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束使我魂牵梦绕的玫瑰,对的,我要将它们埋葬,抬头凝望着几点星光点缀的黑暗夜空,走在漆黑的街道,我感到自己就是一个懦弱又虚荣的可怜虫,于是我心中烧着愤怒,眼中流着痛苦,口中含着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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