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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继父是一个傻子,大家都叫他傻子林,以前我很讨厌他,甚至希望他可以去死。因为只要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喊我傻子妹了。
我叫林小英,生于1937年3月3日,因为这一天是鬼节,所以自我出生以后,村里的人都叫我鬼妹。
我的亲生父亲他姓刘,是一名木匠,无父无母,因得手艺好,所以大家都叫他刘木匠。
可是父亲却在我八岁生日那天上山砍柴被毒蛇咬死了。
村里的人说是因为我八字不详,所以克死了父亲,连带着我母亲也受了牵连,再也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从此带着我守了两年的寡。
十岁那年,村东头的张媒婆来到我家,母亲让我一个人在屋里呆着,我知道这是有人在向母亲提亲,于是我躲在墙后面偷听。
这两年来,母亲独自一个人带着我生活很幸苦,虽然她从来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却明白。
而当我听到向我母亲提亲的竟是镇上林地主的儿子林国栋时,我愤怒的跑到母亲的面前,让她拒绝这门亲事。
最后母亲终究还是答应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母亲当时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若是那林国栋是个正常男子倒好,可他偏偏却是一个傻子,而且已经年过四十了,我虽然已经十岁了,可母亲却依旧很年轻,也不过二十五芳华。
而如今改嫁的男人不仅大她十几岁,还是一个傻子。
听说他曾经有一个妻子,却因为他突然成了傻子,所以便带着五岁的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
后来,我随着母亲去了林府,因是再嫁,林国栋也是再娶,所以只有一顶轿子来接,并没有拜堂,只是简单的向公婆敬茶。
我还记得刚进林府的第一天便看见了傻子林。
穿着红色的新郎服,皱巴巴的,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下巴长满了胡茬。看见了我便一把的抱住,用他刺人的胡茬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还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小小英小英嘻嘻
我强忍住心里那股嫌恶感,我尝试着推开他,却因为力气小,丝毫没有反应。于是我向母亲投去了求救的神色,可母亲却只是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呜呜小小英欺负我哇呜
后来,我母亲因为我在嫁进林府的第一天就挨了公婆的训,还被罚去洗了三天的衣服,那双修长白嫩的手指上尽是水泡。也因此从此以后在府中并没有享受到少奶奶的待遇,反而生活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听那些下人说我母亲嫁过来只不过是为了冲喜而已。因得这林国栋傻的蹊跷,算命的说这是阴鬼上身,需要找一位命硬的寡妇成亲,那寡妇还必须要带着一个三月三出生的孩子。才能将这阴鬼驱散,渐渐的恢复正常。
后来,我生气的将这些告诉母亲,她却只是淡淡的一笑。
我不解,为什么母亲一点都不生气?如果不是嫁给了那个傻子,母亲何故在这里受气?
想到母亲所受的委屈,我更加的讨厌那个傻子了。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交过一个朋友,因为没有人愿意和我这样一个在鬼节出生的人做朋友。
后来,在母亲嫁到林府后的一个月,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叫张驰,跟我一样大,他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一闪一闪的。
从此以后我每天和他都约好了下午三点在镇上的百年槐树下相见,一起去玩。
我很珍惜他这个朋友,因为他是我十年来交的唯一的一个朋友。
可是,后来只不过是过了两天的时间,我却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了。
我并没有放弃,我每天都会在槐树下等,等了五天,却在第六天的槐树下看见他写给我的信,因得我母亲识几个字,所以我并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文盲。
信上他说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我的继父是疯子林,更不知道我就是百家村的鬼妹。后来他父母亲知道了,便不再让他与我来往。
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好恨!好恨!
我恨疯子林!我恨这里所有的人!
后来,在我母亲的苦苦哀求下,疯子林的父母亲终是答应了让我入学堂读书识字。
我到现在都记得,刚去学堂的第一天,有人骂我鬼妹,有人骂我傻子妹,更甚至有人骂我母亲。
他们不管怎么骂我我都可以忍受,却怎么也没法忍受骂我母亲。
那天我鼻青脸肿的跪在林府的大厅,傻子林蹲在一旁傻笑着安慰我。
那次我被罚关在林家的柴房,傻子林有几次曾偷偷的给我带些吃的,因得我恨傻子林,所以整整两天两夜滴水未进,饿晕在了柴房。
因得第一天在学堂我便将人打伤了,所以那些人再也不敢在我当面嘲笑我,骂我。
那时候我就在发誓,等我长大后,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带着母亲一起走。
我要摆脱这种命运!
有一天,傻子林来找我,傻傻的缠着我非得让我陪他去后山抓蛐蛐,一开始我本是不愿的,后来我心生一计,便答应了他。
我记得后山常常有村民为了抓野猪和野鸡这些牲畜,而挖了坑设置了陷阱。
我带着傻子林故意的来到了陷阱旁,趁他不注意,昴足了力气将他推下陷阱。
只得听他惨叫一声,落入了坑中,旋即我便听到他的嚎啕大哭,一边哭着还一边叫着我的名字。
小英哇呜我好疼小英。
我并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坑,就转身回家去了。
我在想着,如果傻子林死了,我和母亲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个让我讨厌的地方。
回到林府后,我一个人悄悄的缩在被子里,闭上眼耳边响起的都是傻子林的求救声。
可是我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看我和母亲的眼神充满着鄙视,还有那些嘲笑着我的人,我的心里就更加的恨了,也不害怕了。
他死了最好。我喃喃的说完了这句话就在被子里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傻子林变成了鬼来找我报仇,他说下面好冷,让我下去陪他。
我害怕,想叫出声,却发现怎么也喊不了,身体也没有办法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感觉要窒息了一样。
后来,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我猛地一惊醒,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的衣衫尽湿。
耳边母亲的声音也越来越急切,我闻声望去,母亲正一脸焦急的在窗外呼喊着。
我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母亲,有什么事?
你父亲失踪了,小英你告诉母亲,下午你是不是跟你父亲一起出去了?
而我听到父亲两个字,不禁的想到了对傻子林的恨,不由得朝着母亲大吼了起来。
他不是我父亲!他只是一个傻子!他是傻子!傻子!
而母亲却在这一刻打了我一巴掌,这是母亲第一次打我,我知道母亲是因为生气极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打我的。
可是我的心里却还是那么难受。
母亲因为一个傻子,打了我。这让我对那个傻子的恨意更加的深了一层。
因为傻子林突然的不见了,所以全府的人都出去找了,却因为有下人看见我带着傻子林出去了,所以我与母亲跪在了林府的大堂,面对着疯子林父母的拷问。
就在我以为傻子林已经死了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傻子林被找到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被划破了,一身的泥巴,右脚骨折,所以他是被抬回来的。
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口中还在叫唤着我的名字。
小英小英
我极度的讨厌甚至恨死了他的声音,所以当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我皱着眉用手指塞住了耳朵。
傻子林没死,而我却每时每刻都活在惶恐之中,要是那傻子林向他的父母告状,就我弑父的罪名,就足以被浸猪笼了,而且还要拖累母亲。
我恨傻子林怎么没死?我恨当初就应该看着傻子林死了之后才走。
可就这样惶恐了两日,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来找我麻烦,渐渐的,我也就淡忘了这件事,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后来,傻子林的伤好了之后却依旧傻笑着来找我陪玩,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模样,我心想着也许就因为他是个傻子,所以根本不知道是我推他下陷阱的,又或者是忘了。
为了确定心里的疑问,我旁敲侧击的问了些当天的事情,他摸了摸脑袋傻愣愣的说道:不不知道小小英我头疼
我心想着,他定是伤了头部,所以不记得了,心里却也因此轻松了很多。
而后过了一个多月,我从学堂放学回家,却在路上听到有人说傻子林被人打了。
我小跑了过去,那时候傻子林已经被人打趴在了地上,浑身都是泥土,额头还流着鲜血。
打他的人是镇上有名的恶人,名叫李屠夫,是个杀猪的。
被打的傻子林他却不哭,只是死死的护住怀里的东西,我看到了,那是一串冰糖葫芦,却早已沾上了泥土。
而那李屠夫似乎也是打累了,只是最后狠狠的踢了一脚傻子林,就离开了,嘴里还在怒骂着:真是晦气。
看戏的人群也渐渐的散开了,傻子林似乎也看到了我,爬起身坐在地上,咧嘴傻笑着将怀中的冰糖葫芦递给我。
小小英吃糖葫芦
看着他手中满是泥土的糖葫芦还混合着他鲜血的味道,我冷冷的说道:我才不吃你的脏东西。
然后我头也不回的径直回了家,却在身后依旧听到傻子林委屈的声音。
我的糖葫芦不脏不脏
傻子林的声音随着我的脚步越来越远。
很快便过去了八年,这八年来傻子林无一不例外的天天来找我,他每天傍晚都会坐在我房门的地上,看到我咧着嘴傻笑的说着。
小英嘻嘻你放学了
而每当看到他那一身脏兮兮傻乎乎的模样,我就想呕吐。所以之后我便在放学之后在外面溜达一圈等天黑了再回去。
上了国中以后,虽然每个月才回家一次,可是哪怕我再怎么不想看到他,却处处有着他的身影,他就像一个讨厌的跟屁虫,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一年我十八岁,考上了清华大学,是镇上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子。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母亲喜极而泣,拿着通知书的双手忍不住的在颤抖。
这八年来,母亲的鬓角多了些许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那一双原本嫩白修长的双手如今尽是茧子。
母亲为我高兴,可镇上的人却没有一个为我高兴的。
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是没有读书的权利的,到了适婚的年纪就应该嫁人生孩子,然后一辈子孝敬公婆。
然而,这一切我并不在意,只要母亲高兴就行了。
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傻子林竟笑嘻嘻的跑去镇上挨家挨户的说着小英考上了大学。
我并没有很在意这点,他怎样从此以后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就在我要去报道的前一天,傻子林的父母不愿再掏钱供我学费,而是让我留在家里嫁人。
当天夜里,母亲来找我,偷偷的给我塞了一小袋子的钱,我数了数足足够我的学费以及生活费。
我问母亲哪来的这么多钱,母亲只是温柔的看着我笑了笑。
第二天走的时候,我让母亲跟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受尽一生苦难的地方。
可母亲却怎么也不愿,她只是说了一句让我接下来三年都想不透的话。
母亲活在这里有母亲的责任,倒是你,在外面要好好的照顾着自己。
我在想着,母亲的责任不就是我吗?
上了大学之后,我彻底的摆脱了生活了十八年的阴影,在北京,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继父是一个傻子,更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日其实就是我父亲的祭日。
我骗那些人说我的父亲是一个生意人,我的生日也不是在三月初三。
她们信了,并且还和我做了好朋友。而且因为我长相俏丽,很快在大学便有很多的追求者。
后来,我利用母亲给我的剩余的钱和一些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传媒公司,三年的时间,公司的生意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三年来,我没有回过一次家,学费生活费都是靠我自己赚的。只是偶尔有空就会寄封信和一些钱回家给母亲。
三年后,我和一群朋友准备去野炊,却在临行前的一天收到了一封来自母亲的信。
看到信之后,我整个人都快崩溃掉,我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母亲说,疯子林病死了!他在死之前还在叫着我的名字。
母亲说,她这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林国栋,不管他是傻了还是死了,她都爱他。
原来在母亲还未嫁人之前就与镇上的林国栋情投意合,却奈何门不当户不对,被硬生生的拆散了,难怪林国栋的父母有时候看着我母亲的时候,满眼的厌恶与鄙夷。
后来,母亲嫁给了村里的刘木匠,也就是我的亲父,生下了我。而林国栋却也被家里人硬逼着娶了别人。
虽然二人都各自成婚了,但是林国栋每个月都会来探望她一次。
每一次他来都会带上一根糖葫芦给我吃,这些事年幼的我又岂会记得,只是依稀的记得有个好叔叔会经常给我好吃的。
母亲在信上说,林国栋之所以会傻,全都是因为救我。
那时候我还小,只有五岁,却因为贪玩而跑进了山里,险些掉进了村里人设置的陷阱了,幸好撞见了前来寻找的林国栋,为了救我,掉进了坑里,却没有想到,坑里竟然有一块大石头,头撞了上去,却因为失血过多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一夜之间成了傻子。
母亲说,林国栋就算傻了,却也还记得我,更加记得我的生日。
我每年都会收到一些匿名的礼物,有漂亮的衣服和裙子还有鞋子。我一直都以为是母亲为了怕我伤心难过而偷偷给我做的,却没有想到是他为我准备的。
还有那一次我险些杀了他,不是因为他不记得了,而是他在他父母面前说是他自己贪玩想去抓蛐蛐,一不小心踩进了陷阱,而我只是带他出去逛逛而已。
母亲说,他知道我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了,所以他就每天都给我送一串冰糖葫芦,在每天的清晨放在我房间的门口,我以为是儿时的好叔叔送的,所以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早上起床后打开房门看见一串冰糖葫芦,后来我想见见这个好叔叔,便在有一天清晨在天还微亮的时候等候在门前,却在那天没有收到冰糖葫芦,后来第二天我醒来有些迟了,却依旧收到了一串冰糖葫芦,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早起了。
而那一次他却是因为晚上脑袋疼,发了烧昏睡了一整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我买冰糖葫芦。
卖糖葫芦旁边的店铺就是李屠夫的猪肉铺子,因为每天看见他为我买冰糖葫芦,而骂了我两句,却遭来了林国栋扔来的石子。
李屠夫自然被惹怒了,所以就将林国栋往死里打。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他被打的流血了都不愿吭声喊哭更是拼命的护住怀里的冰糖葫芦。
只因我曾经厌恶的对他吼道:好哭鬼,我讨厌你。
母亲说,其实林国栋并没有真傻,而是时而傻时而正常,那一次他的父母不愿再出钱供我上大学的时候,他清醒了一次,便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塞给母亲让她转交给我,却不让母亲透漏出半句。
母亲在信里的最后说道:小英,他真的很想你,自从你走了之后,他便每天都在念叨着你。依旧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买一串冰糖葫芦放在你的房门前,每天都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你的名字,每天傍晚都会在你的房门前等到天黑。每天都会因为那些说你的人而跟对方打架。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听到你叫他一声爹,他就死而无憾了,哪怕是在临死前都在叫着你的名字,都想要再见到你一面,可是却还未等到通知你回家,就撒手人寰了,母亲这一生最爱的就是你和他了,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也不再需要母亲的陪伴了,而他,哪怕是死了,照顾他依旧是母亲的责任。小英,母亲这一生虽然受尽了苦难,但是却是幸福的,能嫁给他,照顾他,母亲这一生也无憾了。母亲只是希望你以后要放下那些恨意,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三天后,我跪在坟前,坟上是母亲和他的照片。
爹!娘!
从此以后每年的四月四,坟头前都会出现一串冰糖葫芦。
你谈过一场牵手就注定要分手的恋爱吗?
大多数人对爱情充满幻想,其实不如说人人都会期盼美好的事物。那些来源于幻想的思路莫过于希望眼前的生活可以有所转变,事业可以有所发展,自己一切所期盼的都希望在未来可以有一个美好的交代。
爱情这条路,注定有一个人要充当傻瓜,傻到认为那是爱情,到最后依旧认知不清醒的哭着说你不要离开。现实生活中我遇到过很多这样的情侣,他们包括我最好的朋友,其实作为旁观者我们一眼就可以明白,他们是否可以长久的相处下去,那些相濡以沫的情景都将会成为今后的触景伤情。
某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好久没有联系的朋友,她失恋了,询问我是否可以给予她安慰。其实话说的并不直白,只是我向来说话从不绕弯子,她也可能一时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就这样我在她对面听着她对爱情的看法,被美好欺骗的遭遇,对人生充满着烂透了的表达。时间一久,早已喝的宁酊烂醉,我看着她趴在桌子上的情景,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剩下的模样用爱情来说再也无法补偿。
分手有很多种,普遍的几乎都是分手极快,藕断丝连,或者是分手时剪不断理还乱,分手后对爱情肆无忌惮。口口声声说不相信爱情的人满身都是伤痕,从不治愈,却变成了诗人,看透了爱情,伤透了心,到后来,自己错过了真正的爱情,拥有的只剩下假惺惺的同情。
年轻的我也做过很多傻事,为了爱情放弃过所有,却熟不知放弃了那些真实的东西,爱情却变得不断虚伪起来,没有了一切,就养活不了爱情。我是一个很知趣的人,知趣到没有把握就果断放弃,这也是很多和我相处过的人都很羡慕的能力。的确,我们何必为没有结果的爱情而如此努力,当你真正学会爱,了解爱的时候,你就会有如此的把握去证明以后的结果,盲目的爱再努力,也会有遗憾,所以我们总是为怕留遗憾而找那么多的借口。
爱情的路上到处都是傻子,迷路的都成为了诗人,不相信爱情的人成为了傻子的绊脚石,而我是路上那个鼻青脸肿还依旧努力前行的傻子。
注并置顶「百芷姑娘」
每晚八点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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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网络
1
“救命啊......”
王秀凤被突然袭来的男·人强行从背后抱.住,用手死死堵住了嘴,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声来。
男·人的力气很大,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王秀凤拖进了路旁的树林里。
在跟男·人的撕扯中,王秀凤的胳膊被抓出了很深的淤青。
头发也乱糟糟地散落在肩旁,被重重地压.到了杂草丛中。
“李大宝是你!!”
王秀凤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子,居然是村里的流浪汉李大宝。
据说,这李大宝之前也算是个正常人。
家里虽然双亲过世得早,但好在他自己还有一份酿酒的手艺,倒也过得不愁吃穿。
可谁想到,有一.次他为了能多卖些酒出去,一时脑热,竟把酒价比平时调低了一档。
于是立马遭到了村里其他几个酒贩子的反对,提着棍子便找上了门来。
要知道,李大宝平日里做酒,讲究的就是良心,和外面那些人卖的勾兑酒不同。
他用的可是真材实料,所以在听说对方要针对他后,也是怒上心头,抓起手边的镰刀便冲出去应战。
结果是,李大宝一人终究寡不敌众,被酒贩子找来的小混混压制在门前。
当着村里人的面,活活挑了他的手筋,算是废了他继续做酒的功夫。
事后,李大宝立即找到了村长,请他帮忙主持公道。
可让他寒心的是,当天在场的村民们竟然没有一个愿意为他作证。
纷纷摇头说什么都没看到。
李大宝当场气得呕血,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变得成天疯疯癫癫。
也不洗澡,到处刨垃圾吃,成了村里人的笑柄,连走路都要躲着他。
王秀凤过去曾在李大宝家买过酒,知道这人其实心眼不坏,于是大着胆子向他劝道。
“李大宝,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啊,我是有丈夫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然而,此刻的李大宝完全就是一匹饥.渴的恶狼。
不顾王秀凤的反抗,强行拨.开她的上衣,将其扑.倒在地,一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架势。
“我不管,我好久没碰.过了,你今天必须得给我,给我!!”
经过一番缠斗,王秀凤终于挣.扎不动了,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眼泪顺着两鬓滑落,宛如一具任人摆弄的破布娃娃。
良久,李大宝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
可紧接着下一刻,他那张脏得发臭的脸上,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我都干了些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
听到李大宝撕心裂肺的嘶吼声,王秀凤丝毫不为所动,快速穿回自己的衣物,捡起菜篮,飞似的逃出了树林。
直到她重新走到回家的路上,都还能听到男·人在林子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吓得她心里一惊,连忙继续加快了脚步。
在路过村长家的时候,王秀凤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
可一想到之前李大宝的事情,她就有些犹豫了。
听村里人说,当初那帮酒贩子的背后指使者,就是村长本人,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光天化日,当着所有村民的面行凶,甚至于后来都没人敢站出来指认他们。
面对这样人面兽心的渣.滓,王秀凤要是真把自己刚才的遭遇说出来,非但得不到公道,恐怕还会落个被人玷·污的骂名。
最重要的是,要是家里的李征父子知道了,二人以后就真的在村子里抬不起头了。
尤其是李征,说不定一着急就......
王秀凤咬了咬牙,心里纠结到了极点,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委屈统统咽进了肚子里。
绝望地在路边蹲了好一会,才又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继续走向了回家的路。
2
“娘,你回来了,刚刚爹又吐血了。”
李路见王秀凤提着菜篮进了家门,忙迎出来告诉王秀凤刚刚李征咳血的事。
“好,娘知道了,你先去把菜洗了吧。”
王秀凤无力地回道,将菜篮递给李路的瞬间,一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淤青。
吓得她慌忙用袖子挡住,这才没有让孩子看到。
看着接过菜篮后蹦蹦跳跳,什么都不知道的李路,王秀凤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分明有无数的委屈想要倾诉,却无奈到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目的仅仅是为了保住这个即将凋零的家。
她走进厨房,看着炉子上煨着的药,第一.次感觉人生艰难到了极点。
药罐里熬着的不过是略带药性的草根,熬出来的汤水就跟清水差不多。
可就算是这些没有什么作用的东西,也花掉了家里快一半的积蓄。
王秀凤想,这会不会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她跟李征当初不顾一切地结婚是不是真的错了。
得不到祝福只有唾骂的婚姻才让他们落得如此下场。
“娘,你怎么哭了。”
李路不知何时站到了王秀凤的面前,手里提着刚洗好的菜,眼神关切地看着王秀凤。
“刚刚不小心被烟熏着了,没事儿。”
王秀凤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李路,刚刚荒谬的想法一扫而空。
就算再艰难,她还有李路,不是没有希望的。
就这样,被李大宝侮·辱的事情被王秀凤直接翻了篇,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饶是如此,李征的病却仍旧不见好转,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最后直接呈现出半昏迷的状态,连药也喝不进去了。
王秀凤知道自己男·人已经回天乏力,已然放弃了希望,呆呆地坐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
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言自语。
这时候,李路的二婶偏偏敲响了他们家的房门。
“秀凤啊,你听说了吗,村里今天出了件大事儿。”
还没等李路叫人,二婶就迫不及待地跨进了门来,跟王秀凤聊起了八卦。
“怎么了姐,村里出什么事了?”
王秀凤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了早上出门买菜基本上都待在家里,村里要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一无所知。
“嗨,还不就是那个李大宝——”
听到李大宝的名字,王秀凤的脸瞬间垮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神色慌张地叫李路先回到了自己房里。
等李路走开了之后,王秀凤的心才稍微放下来点。
不知不觉中,李大宝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她的噩梦,光是听到就足够胆战心惊。
“你知道吗,李大宝今早居然去找村长,说是要把他家的祖产给卖了。
噢哟,他之前那么宝贝的酒窖,村长劝了多少次他都不听。
今天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非要急着脱手。
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需要那么滚烫的钱去救急!”
“李大宝要卖祖产?”
王秀凤倒是没想到,二婶口中的大事原来是这个,不过她听完也感到疑惑不已。
按理说李大宝虽然神智不太正常,但那间祖屋和土地可是他老爹留下来的,也是他如今唯一的财产。
要是真卖了的话,他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就是,但你猜结果怎么着?”二婶这时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慢慢悠悠地磕进嘴里。
“他李大宝做梦也想不到,村长竟然叫人当场把他给绑了,还从他身上把地契给搜了出来。”
“什么?”
王秀凤吓了一跳,“那,那不就成了明抢吗?”
二婶不以为然地摇头,将嘴里的瓜子壳随意吐在地上。
“什么抢不抢的,你说他一个傻子,守着那么好的房子岂不是天大的浪费。
之前村长就说过,他那块地本来就应该归到村子的名下。
谁知这李疯子可倒机灵,把地契藏得死死的,结果今天却犯了傻,自己送上门来”
王秀凤惊得张大了嘴,她没想到这明抢的把戏摇身一变,竟然倒成了为民除害。
“可是姐,我还是觉得不管再怎么说,那块地都是李大宝他爹留下来的。
怎么会就这样归到村子的名下呢?”
二婶闻言,忍不住白了王秀凤一眼,一脸鄙夷地说:
“怎么就不属于村子了,那地是李大宝他爹的,他爹死了,这地不归我们归谁?
再说了,村长已经发话了,这块地以后就用来种草药。
以后赚到的钱每家每户平分,对了,就连你家也有!”
王秀凤这下再没话说了,她心里暗暗冷笑,原来这就是村长的把戏。
借着卖酒的名义上门找茬,其实一直瞄着的,都是李大宝背后的那块土地。
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恐惧。
就在她准备回绝这份不属于自己的“特殊津贴”时,二婶的一句尖叫,把她重新拉回到了现实。
“征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征子!”
3
“征子,你别吓我,你快睁开眼看看我!”
经二婶这么一吼,王秀凤吓坏了,连忙扑到李征的床边,渴望让他恢复一点意识。
只可惜,那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王秀凤颤抖着,把手放到了男·人的嘴唇之上,探了探他的鼻息。
接着手里的药一个没端稳,掉到了地上,碗碎了,药洒了一地。
李征终于还是断气了。
已经睡着的李路此时被王秀凤的哭声吵醒。
爬起来后看到屋里的一幕后,跟着跪在了地上,母子俩很快便哭成了泪人。
而此时一旁的二婶,虽脸上同样悲伤,但眼里却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
几天后,李征的丧事在王秀凤一人的操持下,艰难地开始进行。
而一听到丧讯的李征亲戚们,纷纷也都以宾客的身份出现在了现场。
自然,最先到肯定还是二婶一家。
发丧期间,每个人都好像强忍巨大的悲伤一般,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悲痛不已。
其实他们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依照村里的旧俗,发丧期间,家里需要负责这些亲戚还有宾客的一切伙食。
这无疑给王秀凤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而这些亲戚,一个个就像吸血鬼一般,从早到晚就赖在李征家不走,每顿饭都要吃饱喝足。
王秀凤知道,这是他们变着法子要刮干净李征留下来为数不多的遗产。
“秀凤啊,既然你们家那块地没人耕,不如就卖给大哥吧,都是亲戚,大哥出高价收,怎么样?”
丧期还没有结束,大哥就忍不住地想要打李征家里唯一这块田地的主意了。
说是高价收,其实根本就是低价,给的不知道比市价低了多少。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征才刚走,怎么就谈起买卖来了。”
二嫂听到了,自然是不乐意了,就算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也要插上两句嘴。
“我跟秀凤说话呢,你凑什么热闹?”
大哥的脸色一变,显然不开心了。
“瞧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亲戚,作为嫂子,这事儿我怎么也得有权关心关心吧。
更何况大哥你都赚这么多钱了,还想收征子家这块地呢。”
二嫂平日里那副刁难人的模样在白色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不知怎么的,王秀凤一句话还没有说,大家就在李征的灵堂前吵了起来。
七嘴八舌,怒气冲冲,王秀凤怎么也劝不住,只得跪在一旁直抹眼泪。
李路也从来没见过长辈们吵得如此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王秀凤,一个劲往她怀里钻。
盆里的纸钱还没有燃尽,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结束了这段争吵。
漫天的雨水淋落下来,洒在李征的灵位上,看起来就像在无声地哭泣。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走来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浑身披着蓑衣。
纵使雨点不断滴落在其身.上,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你是谁啊,也是来给李征吊唁的吗?”
隔着浓浓的雨雾,众人根本看不清来者究竟是何人,只能远远地喊上一嗓子。
可对方却跟石头一样,压根没有回应。
“真是的,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李征的大哥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没想到,正是这句傻子被那人听了进去。
往前迈出一步,从腰间抓出一把细绳,缓缓朝灵堂这边走来。
随着他越走越近,大伙终于看清了,这人手里抓着的绳子,似乎每一根上都绑了个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那分明就是一颗颗沾满鲜血的人头,首当其冲的那个竟然正是村长!
所有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开始四散奔逃。
可神秘人哪里容许,从腰间拔出一把猎刀,挨个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统统砍倒在地。
王秀凤吓得慌忙抱紧李路,躲在灵棚里瑟瑟发抖。
不多会,现场就再也没有了声音,雨停了,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只见男·人来到王秀凤面前,摘下草帽,用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走?
王秀凤鼓足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魂都飞了,那人竟是李大宝!
“带上这些钱,还有你儿子,走!走得远远的,去过好日子去吧!”
说罢,李大宝从背上解下一个麻袋,沉甸甸的,丢到王秀凤面前,掷地有声。
“你,你不杀我?”
李大宝听到这话,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杀你,是我对不起你,这也算是我的赎罪吧。”
“赎罪?”王秀凤呆住了,“可那这些被你杀死的人,还有村长......”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村长身边的人统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的这些亲戚也一样,为了自己的私欲,根本不顾他人的死活。
我今天杀了他们,也是在帮你,所以,你快点拿上钱走吧!”
“那你呢,你怎么办?”
王秀凤抬头看了眼棚外,发现李路他二婶正好就倒在不远处。
临死前的她依旧还是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样,可以想象死前她有多么的不甘。
“我怎么办?”李大宝忽然笑了,“我杀了这么多人,当然也是罪人了。
我直到今天才明白自己的宿命,那就是带着这群恶鬼下到地狱,而我就是他们的领路人!”
说着,李大宝从身后掏出了一壶火油,毅然决然地走向了棚外。
还没等王秀凤阻止,他便已经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炙热的火焰很快包裹了整座灵棚,迫于热力,王秀凤不得不抱.起李路,抓紧逃到了外面。
眼睁睁看着置身火场的李大宝,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这时候,方才被吓晕过去的李路在女·人怀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望着眼前的一切,惊得瞪大了眼睛。
“娘,这是怎么了?哪来这么大的火呀!完了,我们的家是不是也要没了?”
听着李路的哭喊声,王秀凤满腹悲痛,将他的头轻轻揽在了自己怀中。
“路儿不哭,娘以后带你去别的地方过日子,一定不会再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真的吗,娘?”
“嗯,娘向你保证!”
说完,王秀凤紧紧抓着手里的钱袋,拉起李路的手,一步步走向了与火光相反的方向。
END
百芷姑娘
我想认识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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