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渐浓。
现在是栀子花飘香时节,淡淡的、甜甜的花香沁人心脾,总能给人遐思、引人怀想。
萤火虫要来了吧!
记得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戏流萤,玩得尽兴。我们晚上不顾大人的管束,偷偷拿着塑料袋去抓萤火虫。小有成果,我们抓了几十只,回家后,把它们扔进纱帐里。于是,萤火虫漫帐飞舞!我们一群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与虫儿同乐!母亲发现后,极为不悦,嚷着叫把萤火虫统统弄走。我们这美好的艺术构思就这样才萌芽就夭折了!
我心里的那个失落呀,是不言而喻的。我当时不明白母亲为何败我们的兴,只单纯地遵从她的意愿去做。我想,母亲那样做自有她的道理。我朦胧地觉得,天下父母都是爱子女的。我当然要听母亲的话,我不想让她生气。
多少年后的今天,周杰伦也唱到,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是呀,如今,母亲有了白发了,她的怀抱温暖,她的双目慈祥。我愿她平静幸福。
好多年,我没有去捉萤火虫了,儿时的那些美好往事在记忆里摇曳着、遥远着。
在很长的岁月里,我在城里读书,忙完中考再忙高考。
期间,我对萤火虫的怀想,只在杜牧的《七夕》中,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里面的女子是孤独寂寞的,心里是凄凉的,她百无聊赖地扑打流萤。
上大学,我遇到了他。那时的他,是个有着浪漫情怀的人。他愿意同我一起看星星、畅想人生,可以陪我一起吃辣辣的食物,吃着吃着,一同流泪一同笑。
一个夜晚,风儿轻抚,树影婆娑。我们在校园小径漫步。看到有萤火虫在飞,我高兴得要跳。他就带我去丛林边捉萤火虫,好在手上有饮料瓶,我们不愁虫儿无安身之所。
无巧不成书。几天后,系里开活动。我们寝食的一个才女,从萤火虫那儿受到启发,得到了灵感,编了一个舞台剧。节目后来受到了好评。
剧中,有一男一女舞蹈表演,还有一女配乐朗诵。剧情是,有一对深深相爱的恋人,男孩为了心爱的女孩,坠入深渊。女孩伤心、难过、落寞!可男孩化作萤火虫守候在女孩身边,上天只给了他一个夏季。女孩并不知情!女孩最后感觉到萤火虫有灵性时,却是夏天的最后一个夜晚。最后一幕是,一大群萤火虫在女孩身边飞舞,离去观众都难忘最后漫舞的萤火虫。
那么多的萤火虫,可是他和我花了很长时间捉来。但是,在节目获奖的同时,我的心有了莫名伤感,毕竟这是一个悲剧。
后来,毕业时,他要走了。他知道女孩都爱花,问我想他送我什么。我说要栀子花。当时栀子花开得正美。他果真拉我去鲜花店,我只要了一朵栀子花。那洁白芬芳的花儿,能够滋润我那因离别而干涸的心。
又是几年,我没有去捕捉过流萤。每每看到电视上萤火虫漫天飞舞的画面,我心里百感交集。那一段曼妙的往事,离我太远。现在,我在这个城市很少见过萤火虫,也没人有兴致同我一起抓萤火虫。似乎,那只是一个梦,只是过往的梦,在记忆的河流里偶尔泛起。
我会收到别人送给我的栀子花,我喜欢这花的颜色与香气。每次收到花,我会笑着道谢,我会把花在办公室放几朵,在我家卧室小心地摆放数朵。
一些人,光阴从我指间流逝,我会把它淡忘,不愿有回想的痛,不为逝去的而伤。但是,那美好的回忆却是无法抹杀的,如同这夏日的流萤的故事,如同这洁白芳香的栀子花的祝愿。
在栀子花绽放的白色仲夏,一切美得让人眩晕。我带着满腹的对未来的期待走进了一个全然无知的世界。天真的我带着质朴,稚气未脱的脸庞面对这全是陌生人的环境,却带着让世界为我而改变的傻傻的幻想。那么快乐天真的期盼,那么美好简单的憧憬。一切却如栀子花的败落,一片片凋零。
或许,我永远都忘不掉那个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的雨天中,我遇见了你。一切都是那么不经意间,那么不知觉间,心中平静的湖水却涟漪开去。而你是那投入湖中的小石子一直沉啊沉入我的心底。朦胧的雨中,脑海却清晰地铭记住了你的背影。
栀子花开的第一个季节。每一次与你的擦肩而过,我掩饰住我心中所有的波动。如栀子花一般在僻静处默默绽放的爱恋。睡梦中依稀看见,一个白色精灵在绚烂的栀子花间翩翩起舞,点点萤火光散落在她的身旁,扬起的衣袖旋动了整个世界。在静谧的夜里,一人独舞,深深沉醉在自舞的世界贩反哟耍?移诖?恳淮魏湍愕南嘤觯?袅的忝恳淮谓ピ兜谋秤埃?缪瞿忝恳痪涫?獾暮姥浴N夜讨吹匕涯惚嘧?谖颐恳桓霭兹彰沃小?
其实,是我太傻。当你从未把你婉转的目光停驻在我身上时,我就该明白;当你我在同一班却从未与我说过一句话时,我就该知道;当你每一次与我擦肩而过从未望过我一眼时,我就该清醒;当你渐远的背影从未回头时,我就该醒悟;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我一个人华丽丽的禁锢自己的美梦。我却像毛毛虫执着地一层一层织着茧裹住自己,缠着自己。明明知道这只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却依旧期待会等到破茧后的美丽。
栀子花开的这一年仲夏,我傻傻地沉溺在自己编织的美梦的甜蜜与欣喜中。
这一年,你还是你,依旧熟视无睹地与我擦肩而过。
这一年,我还是我,仍然抑制住与你擦肩而过的波涛汹涌的心绪。
又一年,栀子花开的仲夏来了。我依旧那么沉溺在自己编织的梦中。依然在睡梦中遇到那个翩翩起舞的白色精灵,那些散落在她的身旁的点点萤火,那些绚丽的栀子花。那么美,那么迷幻,那么动人。看着看着,我醉了,痴痴地不愿醒来。藏着对你的爱恋,织着虚无缥缈的梦,就这样一直、一直沉溺。
迷人的梦境,我不愿醒来。可是,最后还是痛醒了。
如果在那条熙熙攘攘的街上,我没看见你和她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如果在我前面的视野中,我没看见你和她并排而坐低低细语;如果在栀子花开的地方,我没看见你为她折下一束怒放的栀子花;如果在晴朗的天空下,我没看见你别在她鬓发间的耀白的栀子花;如果空旷的地上,我没看见你和她剩下的这一地栀子花的狼藉。我永远不会莫名地心痛,永远不会从迷醉中痛醒,也不会下定决心把你遗忘。
傻傻的我终于醒来,却迟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痛。一个人在只有在星星看到我的角落里哭泣,一个人在只有月亮望到我的墙隅下买醉。微风走过,抚不干我的泪痕。微雨来过,冲不尽我的悲伤。一个颓废、浑身酒气的似落汤鸡的我独自在夜里埋葬那些折断的栀子花。栀子花瓣已散落了一地。我认真地拾起每一片花瓣,静静地埋葬它连带着我编织的破碎的那个美梦。
栀子花埋葬的那晚,睡梦中,曾经那个翩然起舞的那个白色精灵已不再起舞,在那个栀子花埋葬的地方,她脸上透着无尽的悲伤。我远远地望着她,她的眼泪像珍珠般颗颗往下坠。整个天际都下起了珍珠雨。泛着晶莹的白光。我缓缓伸出手想接着一颗珍珠雨,在靠近手掌时,珍珠雨中有一只萤火虫,那曾经飞舞围绕着白色精灵的萤火虫,还泛着莹莹的光。但正当我想要握住它时,它却穿过我的手掌直直向地面坠去。接触到地面时,它再也不见了。不我哭着喊。所有坠到地面的珍珠雨全都消失不见了,与土地融为一体。我茫然地望着白色精灵,她的水汪汪的眼睛一直望着我,不曾移开。
梦破了,心碎了,该醒了。
我太傻,走入自己设计的泥坑。
我太笨,还是记住了栀子花开的仲夏。
碧流如镜栀花飞,绿木阴阴仲夏时。
痴女执念织幻梦,一片冰心付碧流。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一会儿,大地一片雪白,好象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闪闪发光。雪落在地上,那么纯洁,那么晶莹。
我独自坐在木质的小板凳上,看着这来自天空的礼物飘落在房檐上,柴火上....梅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不真实,那么美丽。新年将至,在外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到家乡,包括他,他已经3年没有回来了,他的父母昨天爱是收到他的来信,信里说他今天就要回乡,这个消息一下就传开了。村里人都说他定是在外面挣到了钱,打算衣锦还乡了。这个冬日村里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鞭炮声在耳边回响,节日的欢乐洋溢在空气中,我起身用粗麻布制的毛巾在梳妆镜上反复擦洗,从枕头底下把在城里买的胭脂水粉拿出来,将包裹在丝巾一层一层揭开。女为悦己者容,我以为我爱他。多年未见不知道他是否还是如当年,在我印象里他如一座冰山,他不爱笑,不会哭。记得8年前,他才13岁,那时候我也才11岁,他读初中,我还是一个小学生。那时候许多小姑娘给他写情书,大家都叫他冰山小帅哥他对这个称呼却只是友好的淡淡一笑,但仍然是一副冰山脸。15那年他上高中,同班的人嘲笑他是一个乡下人,土鳖,许多男同学都联合起来欺负他,可他强忍着。他曾告诉我,说那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3年,但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他说泪水是很珍贵的,怎么可以因为那些人渣的欺凌而落下。说罢他抓起一把雪,攥在手中,白雪顿时化作一滩冰水。那晚我们聊了许多,可我只记得那段对话,我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问他:你说爱是什么?他有些愕然,很快又恢复镇定,淡淡的说:我不知道。额,爱就是爱啊,就是一种不求回报的好吧??额,应该是这样吧?对这样的回答我很无语。大傻瓜我心里暗暗的想。
回来啦,回来啦。。一位大妈在街道上大声叫嚷着,我收拾好桌上的胭脂水粉,穿好衣裳赶忙到村口去。到达村门口只见一辆汽车停在村门口,全村的年女老少都围着那高级货。车门开了,一个身穿着厚厚的大衣,一双擦得铮亮得黑色的皮鞋,一个年轻的男人从车里先出来,随后他伸出手,就像西方的绅士一样,一位年轻的女士的手从车里伸出放在他的手心,优雅的下车。我的脚踩在覆盖白雪的草地上,喳,喳。的声音像是谁疼痛的哀叫。不知怎的眼泪无厘头的从眼角滑落。我觉得我真没有,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人谈恋爱也好,结婚也好,与我何干?要稳住,镇定。可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眼泪肆意在脸上流淌。突然旁边的小孩儿,看着我笑:大花猫,哈哈哈小孩的妈妈赶忙向我道歉。我飞速的逃离这个地方,回到家里,我一头钻进被窝里,用手捂住耳朵,拒绝一切的纷扰。
次日,清晨,我从梦里醒来,探出头,看见窗外那纯洁的雪花飘落。泪水再一次抑制不住,一涌而出。我一边用毛巾擦着泪水,一边有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况且他从来也没有在乎过我,我才不要自作多情!!刚刚梳洗好,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我急忙去开门,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我有些惊讶,谈谈的问道:你来干什么?他对我这般冷淡的态度有些吃惊,随后他微笑说:这么多年没见了,来看看你。我很想念你。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就回答道:哦。额,外面怪冷的,要进来吗?这么久没见,我们是生疏了吗?他说。我却不知所措,只是沉默。他也只是笑了笑。进了屋,面对这个我心心念念的人,我却十分不自在。他却镇定自若,突然他问我:你结婚了吗?我笑笑说:怎么可能,我啥也不会,谁愿意娶啊?他也笑:也是。我顿时就急了:才不是!!我这还不是为了。为了什么?他问道。我尴尬的说:没啥没啥,话说你呢,要结婚了吗?结婚对象是昨天那个姑娘吗?那个姑娘真好看,怪不得你喜欢她,她性格怎么样,跟你很合吧?他回答:恩,明天3月就结婚了,结婚对象。。是她。说罢,他垂下了头。那么好的姑娘你垂什么头?要是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我强忍着心中苦楚说道。
3月上旬,鞭炮声响遍了整个村子。雪花也已经融化了,花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春天的气息遍布整个大地,可偏偏忘了这间小屋,忘了我。
不久后,他回到村中哭泣着对大家说他的妻子在和他蜜月时,不幸死去。连尸首也没有找到。大家一边安慰他,一边护送他回家。很快流言像流感一样传开来,说他为了妻子的巨额遗产而故意杀死妻子。有的人说没必要吧,他妻子死没死他也可以享受那份财富啊。众说纷纭,他面对流言还是那么淡然。后来他离开了村子,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2年后,他再一次回到村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他问我: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掏出一枚戒指。我不假思索的说:我愿意。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可一切并不像我所想的一样,他经常外出,身上总是一股女人的香水味。为此我们也总是争执。我愤怒的斥责他:哼,有了钱,是不是就不想要我了,那当初为什么要娶我?这样做有意思吗?还是喜新厌旧??我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呢。他放慢了步伐,缓缓走到我面前说道:如果没有我,有你今天的荣华富贵吗?你没资格说我。我的泪水在我脸上放肆,他看着我说:别那么轻易流泪,眼泪很珍贵。只是以后我流泪再也不会为你了,我们分开吧。他沉默,只是丢了一把钥匙了给我。然后对我说:我以为我可以靠自己给你幸福,给你一切,可我不能,我得靠女人,我很没用吧。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我诧异的问道:那这钥匙是什么?他诡谲的笑道:自己去地下储藏室去看看吧。我听到这话,突然感到无比的畏惧。当然我也不是傻子,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说:我想还是没那个必要了。一个月后他出差,那时候已经进入了冬季,天空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我拿起冰冷的钥匙走下那间地下室,们伴随着吱呀声缓缓打开,几名年轻的女子的尸体整齐的挂在这件不大的地下室,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穿来:都看见了吧。我转过身来,那个人正是他。我说:现在也要杀死我吗?话音刚落我眼前就只剩下一片黑暗了。我以为就这样死去了,令我意外的是我竟再次醒来。木桌上有一个纸条:我永远爱你到老。
12月他被法庭判了死刑。他就这样真正的离开了,我过去不知道我对你多么重要,同样你也不知道。十二月末的雪,惨白的一败涂地。十二月末的雪下得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十二月末的雪,掩盖了世界的荒芜,却掩饰不住自己的苍白冰冷。
你尝过雪的味道么,凉凉的,一下子就能透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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