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酸枣树,是否,如我的乡愁一样。只要春雨一过,就滋生出来,发出一身油油的绿,缀满嫩嫩的新叶,换上春天的新妆,静待花开,俨然成一道风景。
故乡的印象,我以为,我已经把它藏好,藏在我深不可测的心底。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一棵酸枣树就在我的睡梦里枝横桠伸,蔓延开来,与记忆缠绵。
离开故乡三十多年,我以为,只要我绝口不提,那棵酸枣树,就会消失,成为一个秘密。昨天母亲的一个电话,说家里的酸枣熟了。又勾起我无穷无尽的思念。
一个人,怅望故乡,而故乡,仿佛如那棵酸枣树,兀立悬崖峭壁,正向远方的我招手呢。此时,月色恰好的柔,又恰好的清,夜色正浓,母亲或许端坐老宅前望月。月亮踩着一片薄薄的云絮,轻轻滑过母亲的门前,被一棵酸枣树挂起。那是母亲点亮的一盏心灯,照亮我回家的门。灯下的母亲,应是霜发如雪,额前布满沧桑的山川,曾经的青春火热早已熄灭。
云絮好象被月亮踩疼了,躲藏开来。天空是片寂静的蓝,就在人们不经意间,狡猾的月亮悄悄地溜走了。今夜,无法入眠,夜仍旧那么长。异乡的我,无法返回母亲的怀抱,我将怅望一一收拢,卷起,一切与清愁有关的词语,装订成册,存放心底一隅。
那棵酸枣树,是否,如我的乡愁一样。只要春雨一过,就滋生出来,发出一身油油的绿,缀满嫩嫩的新叶,换上春天的新妆,静待花开,俨然成一道风景。
当初,是怎样的缘故,它投身这片悬崖峭壁,已无从考究。或许是一只苍鹰从千里衔来,它不甘坠入鹰的腹中,于是,奋然一跃。或许是一阵狂风从山外挟来,它不甘坠入长河,于是,拚死一挣。一道悬崖峭壁救助了它,一捧贫瘠泥土养育了它,在这里生根、发芽,长叶
最初的发现,是随母亲收拾这片果园,旁边的峭壁一丛杂草小树遮住了果园的阳光,母亲准备挖掉它们。我正挥舞柴刀,也许是它不甘身死根绝,也许是它不甘烈火焚身,才忍无可忍,用坚硬的刺向我猛刺。母亲说:这是棵酸枣树,留下来吧,来年或许有果子吃。于是,这棵酸枣树逃过一劫。
那年的冬天,风雪很猛很烈,足足下了三天,以严寒来摧折它乖乖就范,以凛冽来逼迫它低头折腰,以雷霆来驱逐它逃逸远遁。果园里许多果树倍受摧残,没有熬到春天。当第一缕春风吹来的时候,酸枣树竟奇迹地活下来了。先是睁开松醒的睡眼,接着羞羞答答捧出黄茸茸的小尖芽,像触角一样,试探春天的信息。晨风中,阳光侧着身漏了进来,摸过树影下的脚趾。躺在叶片上的露珠,阳光下一闪一闪,玲珑可爱,象一颗颗翡翠珍珠。
在狭缝中生存,在磨难中挣扎的酸枣树,终究,高不过及米,阔不足盈怀,干细枝弱,叶疏花迟。母亲说:要想吃枣子很难,必须堆土施肥。于是,在母亲的带领下,我捡来石片,围着酸枣树筑起一道石墙,一担担肥泥沃土,在母亲的接引下,堆叠起一棵树的家园。从此,一棵酸枣树,在这里安家落户,日日夜夜,年年岁岁,不为雾迷,不惧雨抽,不畏霜欺,不稍风摧,安然成长。
一个春夏秋冬奔向又一个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轮回,重复无数次新生。酸枣树终于顽强地活下来,长大起来,茁壮成为一树参天的风景。上演自己生命的美丽,点缀季节的变化。春来,换上翠绿的新妆,清婉的容颜,玲珑如少女。初夏,酸枣树挂起了无数含苞欲放的花苞,那黄黄的、米粒般大小的酸枣花,在绿叶的映衬下,像深蓝色的天空缀满了小星星。一颗颗小酸枣,由青变绿,由小变大,晶莹如玉。孩子们的期望也一天天膨胀起来。
到了深秋,枝头上一颗颗熟透了的酸枣,红红的,亮亮的,像玛瑙,像珍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像一片浓缩的丹霞云霓。母亲用她的小竹筐一颗颗拾起,一片片裁剪回家,吃着母亲洗过的酸枣,酸酸甜甜,清凉的滋味,至今不忍触碰。那是故乡春光秋色日月星辰的馈赠,那是母亲倚门眺望凝泪的结晶。
今夜的故乡,那棵酸枣树,应被无情的岁月点缀上了无痕的沧桑,枯瘦枝干里写着遒劲。有谁能透过它那粗糙褶皱黑黑的老树皮,读出了它昔年的茂盛与顽强。
庭前的园子花香纷飞,一束束焉白的李子花,开的满满盈盈的,难寻一点点绿叶,花盛的如此灿烂。
每一年花朵都挂满枝头。我又暗自庆幸待秋季李子成熟时品到香甜可口的李子啦!还有清新 曼妙的沙果树,此时的叶子还是青涩的绿,透着点点的红蕾,有花苞的已经盛开了,沁着甜甜的蕊香...最绚丽的是粉白玉雕的樱花了,她的花色不是单纯的一树纯色,仿佛白里透红的妆底,映着错综有序的枝叶有着娴静内涵之韵色。
园里的果花有的被风吹落一地,有的还紧扣芳心... 待一抹阳光穿过羞涩的芳华,许是期一场微雨的润泽。总在最合宜时间盛开。
满园的芬芳盛景,一树树繁花如期而至,每一季从不错过花期,一年一季的花开花败,待秋季将最甜最可口的果子奉献给人们。至新芽伴着密蕊,在繁花化作青果,逐渐变换成红彤彤的大果子,一年年,一季季遵循自然之率。 却总是不觉倦意的努力巡衍 绽放着,从不懈怠一株一叶枝,一花一蕊香。
在即将迎来的初夏,愿柔绵的雨露洗涤满树的疲埃,将最柔和的光束映进那些灿烂的影子间。
一
我打开北边的窗子。北望,故乡的方向。
一阵阵似曾相识的风,从故乡的小镇吹来,跨过千山万水,
凝结着泥土的味道。
那山岗上的杏花,披着尘埃,也随风飘来。成千上万地杏花涌动而来,涛声滚滚,在心底炸开,所有的杏花都是故乡待嫁的新娘。
我跪在地上,凝神聆听,只为了那一声声来自故乡的歌吟。
苍茫而遥远,在时间的断层中飞扬。
总在意料之中,我那曾经拿起又放下的岁月,柔情的风,会携走最美的那朵杏花巧言令色么。
那一路奔来的杏花雨,绵长而执拗,滴出香甜的水,一直延伸到时光之外。
我虔诚地眯起眼睛,做一个飞天的姿势,手捧杏花,站在这条载满故乡气息的道路上,用心唱着:杏花好,果果香。
一只眼在杏花中欣赏,另一只眼睛在杏花里沉醉,用沾满杏花香的十指,缝补满地心碎,为伤痕累累一朵杏花疗伤。
二
是的,我必须走出北面的窗口,正好看到杏花灿然的场景。
轻轻的触摸,一地的杏花,我将杏花的素,胭脂的红,藏在
心底,刻在眉间。
顺着手指,阳光流出来,缓缓摇晃,芬芳荡漾,追赶一个远去的春天。
故乡的来路,那么多的脚步声,将大地挤满,像河中的鱼群自由的游移,杏花与我随缘而行。
我害下了相思,将杏花捧在胸前,与杏花一起均匀的呼吸。
到处是杏花,涌开来,淹没了大地,白了我的思念,晕红了我的脸。
杏花哟杏花,一枝出墙,留得千年馨香,万年峥嵘,只要春风不老,轻轻埋了几季的杏花,香如泥的婉约美丽,寻找丢失的青春记忆。
我把杏花酒盛满酒杯,在这个城市里,红烛高悬,明月点灯,与从故乡走来,隔山隔水,不隔心的杏花一样味道的女子,一饮再饮。
让凝视的目光点燃朵朵杏花,点燃彼此的梦。杏花袅袅,唯一醉足矣。
三
凝目,北望,此时此刻,杏花在万花丛中问候,我的期盼溢满花瓣,什么花比这杏花更清纯,圣洁。
我的睫毛上的雨水,沉入我的心底,波纹般的疼痛瞬间感知。
我所看到的是四十年前的一朵杏花,那是母亲影像,我无法描述。
母亲啊,一生清贫,寒食冷灶,连墓碑也没有刻上名字,此时,我只好点上两根蜡烛、点燃三支檀香,遥拜,将怀念托付清风,托付杏花,在故乡的山野如云如练的弥漫。
杏花飞舞的日子,绵绵细雨打湿的季节。
我的怀念杏花般盛开,与春风滋长,随花儿颤动。
杏花开遍山野,怀念开遍山野。
凋落了的杏花,铺张开的意象。我藏起衣襟,故乡最美的杏花也流泪
匆匆之际,地火的汹涌,让失血的母亲面容苍白,显现杏花的柔媚。
我挥手写下一段思念,在春天的边缘,杏花的笑容就绽放在天边,成为灼伤我的火焰。
我家屋后有五棵树身高大,枝叶繁盛的芒果树。说它们高,因为树身高过我家屋顶很多,目测估计有一二十米高。树身大,粗壮,三五个孩子手拉手才能合抱住树干。高大的芒果树树龄比我爷爷还大。听爷爷说,他出生的时候,五棵芒果树就已经长在屋后了。
芒果树具有自生自长的能力。开花的时候,不需要像其它果树那样掐花,喷洒农药防虫害。季节一到,自己开花结果,根本用不着人们在它们身上花费一点儿心计和力气。就算是想为它们尽心尽力,那也是有力无处使。因为树太高,根本爬不上去。即使架起梯子爬上去了,但也够不着树梢顶。
村里的果园里,村民自种的果树都是清一色的龙眼。加上我家屋后生产队的那五棵芒果,全村也就两种果树。如果把九龙江边、池塘边,野生的、每年结又小又硬的芭乐树也算作果树的话,全村就只有三种可吃的水果。芒果的成熟比龙眼和芭乐都要早,所以一到芒果成熟的时候,芒果树下便是孩子们的乐园。
草绿色、圆滚滚、胖得可爱的芒果一串串地挂满枝头,叫人看了满心欢喜,也叫人看了垂涎欲滴。芒果还未完全成熟,已有些孩子等不及要尝新了,举着长长的竹竿打芒果。竹竿打下来的芒果还是草绿色的,没办法现吃,得拿回家放在米缸里温熟了。这种人工催熟的芒果,味道没有自然熟的那样香甜,但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催熟的带有酸涩味的芒果,足以让孩子们吃得心满意足了。
芒果树高大,竹竿能够得着的树枝并不多,低枝处的芒果已经被打完了。高枝上的芒果头部已经开始泛黄了,渐渐接近成熟。香甜的芒果高高地挂在树上,引得孩子们大犯馋瘾。大孩子们开始想办法了,往树上抛砖头,砖头打到了芒果,芒果自然就掉下来了。抛砖头的方法,有时会收获到芒果。有时砖抛歪了,就落在了我家屋顶上。
哐当一声,屋顶被砸到了。这时候,爷爷都要冲出家门大吼:谁家的孩子,净干缺德事。别没吃到芒果,还得赔我家的屋顶。听到要赔屋顶,吓得砸芒果的孩子们哄地一下子散光了。
竹竿打不着芒果,抛砖头也砸不到,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死守。渴望吃到芒果的孩子,守在芒果树下,等风来吹落成熟的芒果。大家玩着游戏,唱着歌谣:风来,我一分钱给你买旺来(菠箩的闽南语叫旺来)。啪的一声,有芒果掉地上了,这时候就要看谁的听觉比较灵,看谁的眼力比较好,看谁的手脚比较快,抢先捡到芒果。抢先捡到芒果的人,兴奋得手舞足蹈,也神气十足。没捡到的人连连叹气,也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跑快点。有时候大家合作一起捡,把捡到的芒果都放在一堆,等要回家吃饭了,再平均分配,这样子守在芒果树下的大小孩子都能吃到芒果了。
芒果树就生长在我家屋后,我们一出门就能见到,早晚都可以在它们底下打转。这可是我们最大的一个优越条件。我和哥哥最高兴做的一件事,就是在树下的草丛里寻找被风吹落的芒果。被风吹落的芒果,多半是成熟或接近成熟的,一个个比鸭蛋还大个、头部泛着黄,还带着离开枝头的乳汁。
五棵芒果树,占地差不多有一亩,要在一亩地的草丛里寻找数量并不多的芒果,需要有很大的耐心。五棵芒果树的周边长有灌木丛生、常用来做篱笆的刺竹。在芒果树下的草丛根部寻找芒果,总免不了会被刺竹刺伤手脚;还经常会被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四脚蛇和老鼠吓到;但这些丝毫不能影响我们寻找芒果的兴致。
每天天还蒙蒙亮,我们就起床,穿好衣服,带上竹篮子,就急急地往芒果树下跑。天色尚未亮足,我们是最早来到树下的,经过一夜的风吹,这里那里,到处都有芒果的踪影。刚捡到一粒,又发现几步之外也有几粒芒果静静地躺在地上,这种收获的愉悦太让人兴奋了。
兴奋早起就可以有收获,兴奋收获时的愉悦,兴奋可以吃到很多香甜的芒果。在贫穷时代的乡下,土地上种出来的农产品,绝不是可以随便让孩子们吃的。卖相好的,都是要拿出去卖个好价钱的。只有那些卖相不好,被淘汰下来的次品,才能让孩子们肆意地吃个够。唯有这捡来的芒果,父母是允许孩子随便吃的。爷爷挑出最大最熟的芒果,用小刀削去皮,把果肉片成片,放在盘子里,让我们尽情地吃。
两三天下来,我们捡到的芒果有半箩筐之多,爷爷吩咐父亲把芒果送到城里,让三叔公也尝尝儿时的味道,家乡的味道。那时,小小的我们,小小的心,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儿时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成人后,远离家乡十多年后,我才懂得什么是儿时的味道,家乡的味道。也懂得了我家屋后的芒果树承载了村里一代又一代孩子的童年乐趣。
白驹过隙,转眼三十年过去了。老屋衰败老去了,芒果树也似老态龙钟的老人了,爷爷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儿时一起在芒果树下玩的小伙伴也都散落天涯了,但我的记忆永远不会老。
离别的情缘,又一次引导我走过学校第三栋大学生宿舍,望着您曾经住过四年的北面三楼303室的那扇窗户,对您的思念再次情不自禁地涌上心田;虽然您昨天已经离开大学生活四年的母校回吉林老家,准备下学期去岭南大学读硕士研究生,去拼搏、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但您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一言一行却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多少次,我在您窗户下喊您,我们一起去晨炼。沿着学校操场的跑道、沿着校园的大道、沿着柚子林的小道、沿着花圃的小路,我们谈着大一军训技能比赛双双获得第一名而相缘相识的过程、谈着自己人生的感悟、谈着各自班级的趣事,一路汗水、一路细语、一路欢声笑言
多少次,我在您窗户下叫您,我们一起去图书馆看书、谈研。我们完成老师布置的课外阅读书目,在各自专业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探源;我们互相推荐自己喜欢的作品,让对方品读、欣尝、相传;我们共同寻找喜欢的作品,一起细读慢品,一同探讨其艺术的真谛、内化为提升素质行动的修练;我们共同谈论各自专业学习的前景、一起准备考研
多少次,我在您窗户下约您,我们一起去听学术报告、聆听真理的呼唤。我们坐在报告会第一排正中,以对学术的尊重、崇敬的态度,敞开心扉接受学术的洗礼、接受时代的策鞭;我们的思绪随着报告人的思考而奔腾,随着实际问题的分析、解决而深入变迁
多少次,我在您窗户下邀您,我们一起去校园散步。我们沿着校园的大道而行,谈论自己的新作学术论文、文学作品的主题、艺术架构、语言修辞的表述、字数与篇幅;我们沿着学校柚子林里的小道款款而行,侃侃而谈各自的专业学习方法、学习心得体会与感悟;我们沿着花圃的小路而行,情深意切地欣尝、赞美沿途秀丽的风光、迷人的景色与酷
学校第三栋大学生宿舍北面三楼303室的那扇窗户,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留恋和太多的难忘的记忆。大学四年的时光里,我在楼下喊您、叫您、约您、邀您,您在楼上应我、回我、等我、想我们在一起时候的话题
大学四年的时光里,我们一起去晨炼、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听学术报告、一起去校园散步相聚;我们在一起探讨学习、改进专业知识与技能的方法、一起探索专业领域学术发展的前沿动态、一起讨论自己的新作学术论文、文学作品的主题、艺术架构、语言修辞的演绎;我们在一起畅谈人生与理想、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一起承担忧愁和解决困局。
我们在一起复习、一起分析研究专业知识点、一起报考心仪的硕士研究生,一起双双报取心仪的硕士学位专业您成了岭南大学现代教育技术学的新一届硕士研究生,我成了母校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新一届硕士研究生;我们在一起相约:来年,我们在母校第三栋大学生宿舍北面三楼303室的那扇窗户下再见面、再叙同学情缘千曲
(作者:赣南师范学院林俊华)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893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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