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他好像也无法超脱。最近,他与同事、朋友聚会,很少带她出来,尽管他的那些同事、朋友已大部分认识她,可说不清原因,他就是有点不自在的感觉。
她谈不上美,其实也很端庄。只是,与他的女性同事和朋友相比,好像有点距离,主要还是在打扮上。她们一个个都化着淡妆,穿着高跟鞋,衣裙飘飘,而她,总是长裤、运动鞋,款式也比较落伍。虽然他给她买了化妆品和服饰,也希望她改变打扮,可她依然执意自己。
从内心讲,他对她有着一份很深的情感。从初中开始,他们就开始了地下恋情,直到大学公开在一起,他们一直是人们默认的一对。他们之间,除了恋情之外,似乎多了一种其他恋人所没有的亲人般的感觉。所以,他只是不大带她一起出来,平时对她还是比较用心。
但那看不见的裂痕,她还是感觉到了。他们虽然从初中开始,一直同在一所学校,但大学所学的专业不同。她毕业后到了一家工厂,他毕业后到了一个传媒机构。不同的工作环境,错开他们的价值观和审美观。
她是个要强的人,她的性格决定她不会为谁轻易改变自己,更何况她从小生长在农村,朴实早已在心里根深蒂固。她对他买的化妆品和服饰不屑一顾。他有点暗暗伤感,但他不是一个暴脾气或者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他不再买也不再要求她,更没有因此跟她提分手。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流逝着,但他们之间的裂痕,也被时光慢慢地锯大。
她不知道,是他变化太快不应该,还是她固执不变不应该?隐隐约约,她觉得怪不得他,他就工作在那样的氛围中,和一群时尚的同事相处。他或许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们的焦点或者话柄。人,以类聚。他或许跟自己已不是一类人。只不过,曾经的情感在。
失眠几个晚上后,她给他留了一句话:你需要花朵的陪伴,但很对不起,我只是草坪上的一抹绿。然后,悄悄地离开他。
早晨或黄昏,总喜欢流连在那个不足五米的阳台。
看楼下匆忙走过的人群,听耳边柔情低语的清风,向往那一隅紫色的梦想。
微光和云朵在天空热情的拥抱,白皙的脸颊流露出圈圈红晕。
发呆是一种习惯,向往远方是一种照常,在不知不觉中,我竟带着它们走过了四季的风尘。
我曾站在天台看月亮酣睡的模样,我曾坐在山谷听周遭落叶的声响,可是这一切都太过程序化,我一直在找寻,找寻一个合适的位置,去体会一种会说话的心跳。
六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俯视,可以发现路边不规则的脚印;仰视,可以看见鸟儿掠过浮云,一晃而去;平视,还可以看见几片叶子落在对面的阳台。这是一种距离,平和的距离,这是一种风景,醉心的风景。
像走过万千景点的游客,我静默的眼淡定的看着这陌生地域的作息。
夜的回忆,风的呼吸,在那双存放着海水的眼波里一遍遍清洗。
当冬雪掩埋了荒芜的萧瑟,我已忘了该如何哭泣。没有泪,没有情,唯一不变的只是这种对望的姿态。
在跟浮云对望,在跟落叶致意,在跟泥土交流,在跟灵魂对唱、、、、、、
沉默,把这里吞没。潜意识里都学会了隐藏、学会了伪装,各式各样的表情都锁紧了后背箱,外露的是平静如水的凄凉。
三月,桃花依旧。风过阳台的路上多了一缕芬芳,而我却害怕这种香味,我怕浓烈的气息会像毒粉一样沁入我的呼吸,让我沉沦的无知无觉。
何时,天真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防备?我竭力守护的真实就这样沦陷了。
楼下的过道传来说笑声,是一群准备去踏青的朋友,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才恍然发现,踏青,一个如此熟悉的词汇,这不是自己曾经热衷的活动吗?时间转换了,环境改变了,连心情也变得这般陌生。
转身回房的瞬间,眼角不舍的停留在楼下一个沾有绿色的墙角。驻足,凝眸,一丝欣慰滑过心头。春天到了,真的到了。
一直以为自己最钟情的是秋天,是那个落满红枫的季节,可为何会为眼前这一抹绿色而停留呢?
哲学家苏格拉底曾说生活的最高境界是:认识你自己。又有人说:人生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无法认清的自己。或许我们一直追求的、认为自己该喜欢的事物,其实并不是自己最爱的。
紫色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火红是一个误以为很喜欢的颜色,而那一抹绿色才是心底最认可的平凡的幸福。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一个圈,像四季一样回环,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起点。看遍了色彩的眼最终发现原来最该珍惜的一直都在身旁,是太平凡还是太熟悉,以至我们忽略了它的存在。
过客匆匆,春意无限。重逢了,就不再错过;注视了,便无法撤离。你是我心口最后一抹绿意,很抱歉我曾将你忽视,时至今日,我不会再让你黯然的转身离去,你的失落与欢喜已深深住进了我的眼里、心里,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哭泣,请原谅我迟到的拥抱。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斜射入屋子,暖暖的。便决定和密友一起去外面转转,要知道,像今天这么好的阳光是很难得的。
过一阵子,貌似有什么文艺活动,像我这种每天宅在宿舍上网的人,又怎会知道这些消息呢?不过,看见好多人都在校园排练着。唉,不管他们了,这些与我何干?我们一路人马在阳光下打闹着,时常说些有的没得的八卦新闻,吹着口哨哼着歌。
一瞬间,我开始沉默,夹杂着一点伤感与忧郁,一点失落与恐惧,从密友们的嬉笑中把自己抽离。
人文楼前,她们挥动着黄色的绸子翩然起舞。我害怕那黄色,却总也回忆不起缘由。只是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姥爷仙逝时图景的碎片。
在我的家乡,同学眼中那个遥远的东北,故去的时候要铺黄色的褥子盖白色的被子,究其原因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只是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习俗罢了。
但是,姥爷故去的时候,铺的却是白色的褥子。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便是民族差异。在我们朝鲜族看来,白色是最圣洁、高尚的颜色,因而朝鲜族素有白衣民族之称,我们也便成了白衣同胞。亲属故去,在头上或腰间佩戴白色的孝布,也就不难解释了。相传,倘若长辈是在家中去世的,女儿还要将头发散开用头发将尘世杂俗扫净。在长辈入土为安后,女儿方可将发辫与白棉编结在一起,一直戴三年;男子戴白色无沿礼帽,长孙要在帽后拖两条长棉带。然而,这样的习俗现在已经不多见了。系于腰间的白棉也会随着花圈、遗物一并焚烧。
那三天,是多么难耐的三天。小时候,我喜欢蹲在屋子里,看姥爷带着老花镜坐在地上修这修那,尽管满地都是些让我看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但我喜欢看姥爷专注地做事情的样子。而那三天,屋子里的镜子是被白布遮掩住的,床上空荡荡的,还有,姥爷的遗像和方桌上的贡品,鸡、鱼、水果、糖果还有姥爷生前最爱吃的朝鲜族小点心,当然一瓶白酒和两个酒盅是供桌上必不可少的。因为每一位前来吊唁者,都会先奠一杯酒,再磕三个头。大人常说给小孩吃贡品可以祈福。
姥爷出殡那天,来了很多人,由于舅舅的朋友基本都是自己开车来的,我便随着足有八十几辆车的浩浩车队来到殡仪馆,看着被三道白布包裹的姥爷,心口怎能不隐隐作痛?姥爷走的时候,家人在姥爷寿衣的里篼里揣了很多钱,这样便不必每年再为姥爷烧纸钱了。近年来,国家也都在明令禁止在街口为故人烧纸。
下葬前,姥姥、姥爷髌骨的时候是用红布围起来的,因为这个步骤是不允许他人看的。随骨灰盒一起下葬的还有小汽车、小电视、小冰箱等等这样姥姥、姥爷在地下就不至于太寂寞了。
在一切程序完毕后,我们离开了墓地。我们是按原路返回的,也必须按原路返回,因为这也是一个习俗。路上,家人还再三嘱咐我不要回头。并且在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次日,几个长辈再次登上那座青山上供,那便叫做圆坟。
在那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随着家人在姥姥、姥爷忌日的前一天、清明节、端阳节、中秋节去公墓祭扫。大学这两年由于回家路途遥远,也就没有再去过了。想念的时候,也只能试图拼凑起记忆的碎片。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呵呵。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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