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冬天我来到这个世上,在经过20年的春秋我又在这个冬天写下我对父母的感恩。
爸爸喜欢拍照,没结婚的时候喜欢拍风景,娶妻生子之后我和妈妈就成了他唯一的风景。用他的话说就是一辈子的希望和盼头。这些镜头也记下来了,他和妈妈对我海洋般深沉无私的爱和不求回报的付出。
1998这一张光影处理的不是很好有点暗,但确是爸爸最得意的作品。妈妈抱着小小的我坐在葡萄藤下。妈妈美丽的脸有点模糊不清,我却笑得很看不见了眼睛。听爸爸说妈妈笑的比我还欢。照这个照片的前几个月我还生着病在医院吊水,当时儿科里好多得心肌炎的小朋友。这个病不算大,但却很折磨人,当时小小的我怎么能受住。爸爸说当时妈妈每天睡觉前都会心疼的哭的抽抽噎噎像个小姑娘,第二天还得顶个红眼睛去医院逗我笑。我的病治疗了一个月还是不见好,妈妈着急的一大把一大把的掉头发。后来听人说在院子里种雏菊花对小孩好,毫不犹豫的拔掉了她养了两年快要开放的玫瑰。后来说起这件事爸爸总是笑妈妈迷信,可我总是无缘无故的湿了眼眶。后来我出院回家,爸爸就在院子里给我和妈妈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里面有妈妈的笑脸,还有一片叫做爱的雏菊花芽。
2008这一年我小学毕业,背景是姥姥家开着红艳艳花的石榴树。这一张里面没有妈妈。只有我自己,扎着马尾辫,刘海因为湿哒哒的汗黏在额头上,换牙晚的我还冲着镜头露出了缺了犬齿的微笑。每当我看这张照片的时候,总会想妈妈在哪。原来妈妈在右上角的花阳伞里,记得当时太阳很大妈妈执意要为我撑着阳伞还被爸爸嫌弃挡了光,把我照的黑黑的。不过虽然我黑黑的,但是别在我衣襟扣眼里的雏菊花却开的格外明媚,把妈妈关爱的目光引进了我的心里。
20XX这一年我上高一快升到高二了,穿着傻乎乎的校服对着爸爸摆出了一个很酷的造型,旁边是捂嘴大笑的妈妈。记得当时的我很叛逆,和班里几个学习很差的同学玩的很好,上网,喝酒,逃课,所有的坏事基本上干全了。当我和另外一个同学被叫到办公室,看到爸爸在跟老师求情,心里当时在埋怨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头,班主任让我和爸爸单独谈谈。我以为他会骂我一顿,当他的手摸上我喷满发胶的头发,哽咽着说:爸爸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我的心立马慌了,这就是我坚强的爸爸。那个摔断了腿也会笑着安慰我和妈妈的爸爸,什么时候白头发爬上了他的鬓角,什么时候皱纹走到了他的眼梢。心里那一点小小的自尊就像被洪水冲破的堤坝一样崩溃的一塌糊涂。回到家,妈妈正在给雏菊花浇水。看见我来了就顺手摘给我一朵雏菊的花语是永远快乐,妈妈希望你也快乐。妈妈眼里满满的阳光,让我感到无比温暖,其实雏菊还有一个花语叫新生是我的新生。
20XX年我捧着一大束雏菊花倚在爸爸的肩膀上笑的格外灿烂,那一年大一升大二,功课有点多所以放假晚了些,爸爸妈妈怕我看不到最后一茬雏菊所以就包了一大束,大老远来看我,这也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和爸爸合影,他还很不放心怕妈妈弄坏了他的宝贝相机,但还是挺了挺他略弯的背,然后笑着和我说还好不是我结婚,不然一定会蹲墙角里悄悄地去哭的。我和妈妈都笑他,但是笑着笑着就感觉眼睛涩了。
时光如此快又慢,这些照片就是我记忆里的钻石,闪耀我整个年华。爱我的爸爸妈妈愿来世我变作一朵雏菊花,让你们永远笑的无牵无挂。把你们的给我的爱都化作晶莹的雨水,浇灌快乐,开出数不尽的雏菊花。
我对她的印象很少,对她的记忆也不多,可是我还是决定写她。
我对她的记忆停留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跟他在同一个班里相识,她叫玉米。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孩子,皮肤铜黑,身材瘦小,但她身板却硬朗着,什么活都干,一点都不像我们,终日坐在屋檐下,怕晒黑,怕运动,怕累,更怕苦,专家把这种现象称为运动饥饿。
她的性格非常率真也非常直接,记得一个同学的成绩不好,家长当面问,那个同学支支吾吾不敢说,而她马上报出让那家长愤怒的数字32,那个同学生气的瞪红了眼。而她无所谓地说: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了,想说什么就大胆说。
其实我不喜欢这点。
她还非常够义气,上次小芳的钱不够,差20元,在我们那个小时候,五年级的我们20元已经够多的啦,关键是小芳欠别人的钱,换别人的时候还差20元。而她非常大方递给小芳20元,小芳高兴地拥抱了她,宛如抱住了最后的稻草,我以为小芳回还她钱,可没想到小芳既然不承认,更没想到的是她摆摆手无所谓的说:没事,还不还都无所谓。
我也不喜欢这点。
放假时,我去了她家,就是坐了半个小时的车到了乡下,哪里黑暗潮湿,有许多苍蝇蚊子,家里有一台电视,电视里只有一个台,换来换去都是中央一,她无所谓,看得津津有味,她家养了很多小动物最可爱的是白色的小兔子,最可怕的是还养了一只小老鼠!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城里的孩子,她突然发话,有许多新奇的玩样,很多新奇的事物,有数不尽的山珍海味,有好玩的小发明,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城里的一员。
可是她不知道城里的肮脏和可怕,我想,就让她怀着这份美好活下去吧,我突然喜欢上这个女孩,想雏菊一样,有着最纯洁的心灵和傻气,迎着阳光,展示自己最美好的时刻。
黎明未至,我便早早起了身,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上我最好的中山装,这才满意走出家门。当我抵达相约之地时,蔚蓝的晴空下,阿杏飘飘然的碎花长裙衬托着她的灵动美丽,她回眸嫣然一笑,仿佛刚沐浴出水的芙蓉,让我着了迷。
你来了!阿杏微微上扬的嘴角,唇边吐出银铃般的声音,让我感觉是那样的动听。
抱歉,我来晚了,咱们走吧。我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然后带着阿杏往西岭山走去。
踏入深山的过程中,我一路向阿杏介绍这里的一切我自小长大的家乡!然这一切对来自城市的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她像只快乐的百灵鸟,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在山间,深深地印在了我心里。当我神秘地把她引入一片花丛时,阿杏的眼睛一霎不霎地望眼前一株株美丽的花儿。然后,她,雀跃了,激动地向我诉说她此刻的心情,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雏菊,谢谢你圆了我此生的梦!阿杏曾说,她喜欢雏菊,因为雏菊象征和平,象征希望,她希望建国后中国走向和平!
我最终没有告诉阿杏我今天带她来这的目的,我想,等到明日再告诉她会更有意义。
谁曾想,当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满怀欣喜去找她时,却被告知她被她父亲送往国外留学深造去了。惊慌、失落、彷徨与悔恨,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我恨自己无用,无法与她的家庭抗争,更恨自己昨日没有告诉她,一定要等她年满二十岁生日当天向她表明心迹。这一天,我失去的不仅仅是阿杏,还有我的心。
五十年过去了,每每看到雏菊我都会想起阿杏。想起她穿着长裙在阳光下美丽动人的样子;想起她那日在雏菊花丛中银铃般的笑声;想起她分别是那抹略带不舍得微笑;我的眼泪便无声无息地流淌着,手里紧紧拽着的是那枚刻有雏菊的早已失了光泽的银戒。雏菊有一个很美的花语深藏心底的爱!她,知道吗?
我在这所城市踌躇了半个世纪,常常无事便路经阿杏家门口那条道,终究是再也没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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