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灰蒙蒙的天,若有若无的雨点儿。
和往常一样,我到楼下的面馆吃早餐,因为和平时一个点,所遇,都是熟人,互相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只有一位大爷,初次见。
其实,还没进店就注意他了,他站在最外边的一张桌子旁,背对着我,微微驼背,两只脚不停的原地踏步,透过身影,我就猜得到,他一定很老了,至少有七十岁,因为,他的脚一直不由自主地规律抬起,放下那是老年人特有的病症。
进店坐下,我就看到了他的正面,果然,很苍老,头发稀疏,皱纹深刻,不过,他很慈祥,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亮。
他哆嗦着手把打包好的馄饨慢慢装进一个大一点的塑料袋,扎好袋子口,又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再次慢慢地把装着馄饨的塑料袋放进布袋子,整个过程,就像电影里回放的慢镜头,很艰难很费力的样子,他的手一直都在颤抖,看得我心惊胆战,生怕他颤抖的力量再大一点点,整份馄饨就会翻倒在地。不过,他好像信心十足,一直低头微笑着,不急不慌,独自陶醉在他的忙碌里。
有人走到他身边,提出帮把手,大爷却充耳不闻,头也不抬。
老板娘跟那人挥挥手:别打扰他,他耳背,听不清你说什么,而且,他也不肯让别人帮忙,一定要自己弄!
一屋子的人在馄饨的香味和袅袅蒸汽中和善或敬重地笑。
大爷这回不耳背了,似乎听到了我们的笑声,他也抬起头来冲我们笑,露出快要掉光了牙的牙床,很是憨厚可爱。
里三层外三层装好了宝贝,他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此时,迎面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大声对着他耳边喊,李叔,今天这么早就来给阿姨买早餐啊?
大爷呵呵地笑,断断续续地说:下雨了天冷穿厚点儿啊!
答非所问,又惹得我们一阵笑。
大爷已经撑着伞走远了,我的笑容还目送着他蹒跚的身影,舍不得收起。
笑着笑着,眼泪,就不知不觉渗了出来。
弟弟,这个我喊习惯了的亲亲的称呼,却在弟弟十六岁那年戛然而止了。这个曾经喊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称呼,而今却已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了。
父母连生了两个女儿(就是我与姐姐),因受老封建传统思想的影响,他们一心想再生个儿子来撑立门户。于是他们不顾自己已近不惑的年龄,历尽千辛万苦,还吃了所谓的换胎药,最后终于如愿地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就是我的弟弟)。可就是这个看起来白胖得似银娃娃一样招人喜爱的宝贝,却让我的父母伤透了脑筋,操碎了心。看着与他同样大的人家的孩子都会说话走路了,而我的弟弟却还连自己的头颈都难挺立住,我父母犯愁了,决定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这到底是因为啥?后来医生的话给了我父母一个晴天霹雳,他断言我弟弟这辈子都难会说话与走路,你们这辈子也听不到他喊你们爸爸妈妈了,因为这是个先天性脑瘫患儿。想医治需要天文数字一样的钱财,但还不一定能治好。当时我父母听了伤心绝望到了极点,看着这么好看一孩子竟然是个脑瘫儿(俗称半傻子),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置信。可事实摆在那儿啊,只能抱侥幸希望,好好养着。
虽然医生那样说,但我倔强的父母仍然对他千娇万宠,父母的爱与艰辛倔强像是感动了上帝,我这个被医生断言一生不能会说话与走路的弟弟,后来慢慢学会说话了,虽然开始说话时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这也足以让我父母宽慰了许多。再后来,他能说短语了,说不了太长的句子,但他表达的意思我们基本能弄明白,再后来,也竟然会走路了。比医生断言的好了太多了,也会说话也会走路了,父母这才开心了不少。但是,弟弟终究是先天性脑发育不良,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独立上学,他还是脑子方面不太正常,受不了也听不了管束,乱跑胡闯是家常便饭,爱学猪吼学狗叫的,一跑出家门就没影儿,开始时我家里人谁有空谁就跟着他看着点,但活忙时顾不上时,就是他跑到谁家谁家的人来我家报信儿,好在他不跑出我们那村子,乡邻们也都晓得。他这样让家里的人与乡邻们都操了不少的心的。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着,到他走的那一年也还是这样。记得有一次他破例了,跑出村,跑丢了,家里亲戚朋友都帮着找,父母说,就算是个傻孩子也不能让他丢了啊!有的人说看到他跟着一只路上跑的狗儿跑了,但觉得他总不跑远就没在意,最后不知怎地他竟然跑到离家四里外的一条没水的大河里了,那里有一个在河堤沿上干农活的人看到他了,人家看出这是个不正常的孩子了,那位善良的农人就开始打听这是哪村谁家的孩子,幸好是三五里不远的,人家打听到了是我家的,便给人捎了信儿让我父母去把他领了回来。
也就是这样一个傻弟弟,也让我懊悔着这一生。记得那年,我是习惯性的一周左右回一趟娘家看望,也时常给父母弟弟妹妹买点好吃的或者是衣服啥的,就那一趟,因我妹妹学习快期中考试了,我寻思给她买点东西鼓励鼓励,就买了双好看的运动鞋给妹妹,想着弟弟是个混小子,又不上学,也有鞋子穿,就不给他买啥了。去了弟弟一看只有一双女鞋,没他什么东西,也不闹也不说其他的,就开始喊我:二姐,过一会儿:二姐,就那种升扬的语调,好像接下来有什么话说,喊的多了,我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或者是想让我给他买点什么,他只摇头,不说什么,但还是一个劲儿地一会儿喊一声二姐,一会儿喊一声二姐,一天中不停地这样,我问母亲,他这是怎么了,母亲说,他就是心里不平衡呗,没啥,混小子,不用问他那么多了,他什么都不缺,吃的穿的玩的,都有,什么都不用再买了。母亲这样一说,我也就不在意了。临走时,母亲要给我一些她在自己院子里种的小青菜,令我意外的是,平时母亲给我点东西都会护着不让给的弟弟,这一次竟然热情地慌忙地帮我把那些青菜装到我车篮里,我虽感意外,但也没觉出什么来。回家后的第三天我儿子就高烧不止,须到城里医院看病。就在我与丈夫带我儿子看病的路上,我大妈打来电话说我弟弟出事了,也许当时她怕我担心,没给我说其他的。就这样我与丈夫也是心里慌了神儿,急匆匆赶到医院匆匆地给孩子打了针拿了药就往母亲家赶。刚到村口就看到很多人往北边跑,当时我心就咯噔了一下,离母亲家近了,远远看见母亲家不远路边的变压器屋旁边围了黑压压的人群,忽然我婶子跑过来告诉我,孩子你弟弟他出事了,触高压了,电死了。一听这话我就感到头嗡地一声,禁不住大声哭喊着往变压器屋里跑,当时只看到我的可怜的弟弟下半身已经被烧焦,腿的一大半还有裤子已经烧成了灰,看不出什么是什么了,头部头发成灰,五官已经虽没成灰却也已焦不成样了,好不惨烈悲痛万分的我哭得是天昏地暗,母亲也哭晕了,姐姐与妹妹也都失声痛哭(那年我父亲已经去世两年了),可是再痛苦也得处理后事啊,电工师傅为他的失职没把变压器屋锁上门,也做了相应赔偿。我们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妥善处理了弟弟的后事。可终令我们费解的是,他虽然一直爱疯跑,但他一向胆小怕死,出去玩一直都是远远躲开变压器屋走,因为以前父母都常教他那屋不能靠近,有电会电死人的,他也一直很听这个,因为他胆子小,但凡危险他一般知道躲开,这次不知到底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就一改惯例,去了那个他一直害怕去的地方了呢?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吗?就这样,他突然惨烈地且急匆匆地走了,而我却想起了我头两天在母亲那,他一直喊我的事了,他一直喊二姐是因为他看到了我那次去,只给妹妹买东西了,没给他买,心里想让我给他也买点什么,而没有表达出来,我也傻傻地没猜出来,又没当回事儿,第三天就这样了他难道心里有什么先兆不成?一直喊我一天都那样直到我走,还一返常规地不护东西反而给我真没想到那次我的忽视,没再去给他补买东西而委屈了他,却也因此亏欠了他一生,再也无法弥补与偿还了,我常常为此深深痛伤并懊悔不已。
如今,我与弟弟的手足情分也已割断了十一年了,而在这份戛然而止的手足情里我给了弟弟一分委屈,欠了他一份期待却成了我一生的懊悔。
沙滩浴场的太阳真的好毒,
仅一天下来几个人的皮肤就被晒得通红。
东湖上的快艇开得太猛,
我们还来不及把周边的风景看完它就要急着靠岸。
光谷广场的人流量实在太大,
你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害怕我一不小心走丢。
步行街的米老鼠唐老鸭一个劲儿地卖萌,
你也掩饰不住那颗童心要跑过去和它们合照。
听说武大的樱花开得很美,
我们坐了四个小时的车过去结果却扑了一场空。
磨山的滑道很刺激,
可胆小的我只敢坐索道下山。
从循礼门到江汉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近,
一段路程走下来后再也不想迈动第二步。
欢乐谷,木兰山,昙华林,户部巷,
这些地方我们还不曾一起驻足。
小锅鲜的涮羊肉很美味,
鱼香阁的麻辣鱼还比较过瘾,
大旗的焗饭散发着浓浓这奶酪味,
韩国烧烤并不能满足每个人的胃,
五元两串的考鱿鱼让人不释手,
听说你很喜欢德克士的雪布蕾。
一场电影还没看完花絮就有人开始散场,
一部电视剧还没看完就有人开始调台。
我在KTV紧张地和你合唱了一首滴答,
却始终没有忘记听你唱的第一首歌是白狐。
该散场的时候总要散场,
该调台的时候总要调台,
一首再悠长的歌也总会有它结束的时候,
我在这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然而只有你知道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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