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一天的风似乎累了,傍晚接女儿放学时,风小了许多,天也晴朗了起来。那轮即将下班的太阳心情不错,正慷慨而温和地释放出所有的热情,把金色的光辉洒向大地。于是那池塘的水便泛起金色的涟漪,于是那刚刚变软变绿的柳条便浴着这七彩云霞微醺微醉地摇了起来,于是接女儿放学的我,被这落日的余晖包围着忽然觉得好暖,那温情而黄晕的光霎时让我生出许多的感动,牵出那些暖暖的记忆
一
那应该是记忆中的第一次照相。或许当时太小,关于那次照相的许多片段都已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去相馆前从小伙伴那里听来的一句话,那就是:照相是要吸血的,当你的模样跑到相片上的同时,也就把你体内的血吸走了。于是天生胆小的我把想象发挥到极致,照相应该是多么恐怖的事,于是极力抗争不去照相。父亲如何带我去的照相馆,又是如何哄我照相,这中间许许多多的片段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消失了,记不清当时是如何地耍赖大哭,也记不清当时父亲是如何地束手无策,总之那次的照片始终也没有照成。只记得,父亲生气地骑上车子,扔下大哭大叫的我说不再要我了,于是我拼命拽着父亲的车子,一面哭一面跑。那天的夕阳,也是慷慨大方地撒下万道金光,让泪眼模糊的我更加睁不开眼睛。就这么闭着眼在落日的余晖里,一面跑一面哭。那日的夕阳我依然记得,是那样得灿烂,那样的刺眼
唉,如若世上真有轮回,我依然愿意做那个迎着夕阳哭,追着父亲跑的小女孩。
二
母亲年轻时就不敢骑自行车,为此小时候母亲带我们去十里以外的姥姥家,通常是步行。那时候的累早已不记得了,不过那个为姥姥带去各种糕点的黑色提包我依然记得,那条满是绿荫的乡间小路我依然记得,那位踏着朝阳走,踩着落日归的年轻母亲我依然记得,那三个随着母亲一路走一路笑,一路打一路闹的三个孩子我依然记得。
那件事真的是有些太遥远了,遥远得让当记忆丢失了许多片段,想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次没有姐姐弟弟,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从姥姥家回去的也很晚。太阳快落山了,母亲还没有出发。现在想来应该是母亲觉得天快黑了吧,为此把一向离不开她的我留在了姥姥家。那天的夕阳犹如一个红色的大球,发着接近于红色的光。姥姥的家坐落在村子的最东头,于是我就趴在那段低矮的土墙上,远远地望着母亲的背影抽泣,一直到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那条林荫道的深处,消失在落日的余晖里。
儿时的我没有时间概念,想象不到当星星升起的时候,母亲是不是已经到家,所以晚上的我迟迟不肯睡去,想象着那消失在落日中的母亲是否走过那段长长的总有坏人出没的沙土路,于是恐怖袭来,于是哇哇大哭。记得姥姥抱着我在屋里转来转去,也记得被我哭声吵醒的六舅没好气地要把我扔出去
唉,如若世上真有轮回,我愿用我的小手牵着我的母亲走过那条长长的路
三
母亲的牙不好,不到四十岁就坏去了一大部分。为给母亲看牙,在七九的秋天我们姐弟三人休学一年,跟随母亲来到北京。这是我们一家五口在一起待得最长的时间。八零年春天,在一个柳絮飘飞的日子里,父亲决定带我们去住在北海的表姑家串门,我们欢呼雀跃,因为终于去玩了,不仅可以看白塔,可以坐游船,一定还可以在表姑家满足我们这一张张小小的馋嘴,吃到好吃的午饭,因为记忆当中父母从来都是把最好的东西招待给客人的,而我们那天也是做客人的。那天的米饭是那种黄色的,细细的线米,那种味道已记不清了,只知道我们姐弟三个谁也没扒几口饭。午饭后表姑蹒跚学步的儿子走到小橱边拉开门把一双小手伸进去,小手再出来时抓了一把东西,他高高举起一面笑一面把手里东西撒下去是米,是那种晶莹剔透的米。
从表姑家出来,父母带我们进了一家饭馆,那是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全家进饭馆吃饭。饭馆的名字我记不清了,但是那天的阳光我依然记得,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白色的纱幔照进餐馆,发出黄晕的光,那天的狗不理包子我依然记得,软软的,绵绵的,香香的。酒足饭饱后我们走在北京的街头,落日的余晖无限温和地照着我们,把我们染成了金色,连地面都闪着金色的光
哦,那天的阳光让我记忆了一辈子,那天的包子让我回味了一辈子,那天的亲情让我留恋了一辈子。
应该是放学的时间了吧?年轻的校内保安拉开那扇绿色的大门,于是便涌出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女儿坐上车子,落日的余晖里,女儿纤细的小手环住我的腰,小脸轻轻贴在了我的身上,好暖,好暖。
回味逝去的时光
也许是年龄的缘故,总爱回味逝去的时光,那一幕幕和父母在一起的年月象一幅幅水墨画浮现眼前。没雕琢无颜色,那么平淡,却演绎出道不完的浓厚亲情。不曾记得婴儿时光。眼前一幕是每人的经历:婴儿吮吸母乳,从怀里移到背上,又从背上移到怀里,母亲轻轻拍打婴儿,慢慢移步摇晃,使婴儿甜蜜地进入梦乡。
小时候,父亲在外地很远地方工作,很少回家,难忘的是母亲。当然是母扶着我迈开第一步。能跑能跳,正是调皮的时候。不注意,壶里的开水被我打倒,直接从脚上流下去。母亲焦急的眼神告诉我她太痛苦了,我双脚烫脱了皮,白天、黑夜不停地哭。母亲也流着泪,背着我四处求医。那时,我没离开过母亲的怀抱和背。母亲的衣服背膀处,过早的被我流的口水和背我的带子弄烂了。
不知不觉,时间在母亲辛苦的手中偷偷溜走。我已到了上学年龄。母亲千针万线为我缝了小棉祆和新布鞋,做了一个新书包,准备妥当,把书包挎在我肩上,一直望着我向学校走,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公鸡打鸣,时间过去,新的一天将来临,母亲开始准备一日三餐的饭菜,就只说饭吧,首先得从玉米棒上搓下玉米籽,再从石磨上磨出面,然后烧锅做饭。三顿饭也要消耗不少时间。在地里干活只有多干快干填补逝去的时间。
山里人的时间流逝在崎岖的路上,母亲上山背柴走在蜿蜒的羊肠小路上,披星戴月出门,背着那沉重的柴禾,浑身汗也湿透,日上三竿才到家。一背柴烧不了几天,又要上山去背。
山里人的时间流逝在爬坡的台阶上,母亲挑着水桶,一步一步艰难地迈上台阶,日日、月月、年年。
农村人的时间流逝在喂养的牲畜身上。母亲由于过度劳累,终于病在了床上。瘫痪了,用嘴指挥十一岁、九岁的哥姐。照样和别家一样喂着猪和鸡。
母亲承担的重担由哥姐承担,那时候,哥姐很想时间过快点,快快长大能挑起家庭重担。哥哥从此辍学,姐姐没跨校门。
当母亲能下床,时间已过了两年,母亲拄着拐杖做家务。父亲回到了家中。早晨,队里偶尔不出早工时,一家人分工合作,姐姐不管刮风下雨总去打猪草,父亲割草垫圈,哥哥上山背柴,我们兄弟俩读书。好象早晨的时间不够用,就到了要出白工的时间,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晚上如果不开会就脱玉米,推石磨,准备三餐食料。
时光也过得真快,我们在父母的期待中,渐渐长大,成了家,有了孩子。父母语言越来越少,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唠叨,一辈子在匆忙与困苦中度过。没说过一句带孩子的苦和农活的累;没说过吃野菜的苦;没说过穿得如何烂。
只看见他们微驼的背,压弯的腰,苍苍白发,深深皱纹,这是岁月留下的父母形象。
时间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哪里去了?看见的是四季轮回,日升月沉。
我在外面读书,父母期盼时间过得快点快到假期,回来团聚,我在外面工作,父母期盼休假,回来团聚。中秋未团聚,父母望着那轮圆月,又等到春节。团聚在大年三十,这时,父母盼时间过得慢点,因为过了年儿女们就会各奔东西。
看不见的时间,哪里去了呢?终于找到了答案:在父母深深的皱纹里;在父母弯曲的腰间;在父母苍苍的白发中;在母亲光滑的拐杖上;在父母期待的眼神中。
为文学网《时间哪里去了》征文而作
昨夜的梦里,我遇见了你,那身影,深深的,长长的。
在那条路上,一条很曲折的路,你骑着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在你的背后,我紧紧地抱着你的腰,你的身体,那样的结实而温暖。
夜,依然是那么的漫长,路,依然是那么的坑坑坎坎,风依然是那样的刺骨,而有了爱情的冬天,却没有丝毫的寒冷。
那一年,我20岁,你18岁。
那个冬天,在那条漫长的路上,从你拉了我的手以后,你就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从此每个冬天到来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雪,那洁白的美丽精灵,给予了我诗的灵感,也让我可以重温那些逝去的美好,曾经的青春岁月里,有你的记忆。
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那个大眼睛,头发黑黑的女孩,和你一起坐在雪地上,我们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为什么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竟然那样的不怕冷,因为爱情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冬季。
雪地上烙印了我们的脚印,蜿蜒曲折,很远远如果远的距离可以象征着我们的爱情,那么我愿意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我曾经的最美丽的岁月给了你,也只有在你的眼里,我才是最美丽的。那些单纯的诗歌和你我的信件,述说着俩个傻瓜的爱情故事。我一直以为那样全心的爱你,可以换来我们一世的相伴,那是我的心愿。
在每个有你的回忆里,你依然那样的温和听话,在每次我遇到了危险的时候,你都会挺身而出,你是我的英雄也是我的保护神。
婚姻是一条路,我们的那条路走着走着忽然就断了,我站在路的这头,而你就在那头,是我们的缘分尽了,还是我们太年轻,不懂得珍惜曾经的拥有?是我们太爱了,才活的那样的累,让人心力憔悴,遍体鳞伤。
想起当初那些童话一样的故事,让人心疼?想起你总是有泪水迷了眼睛。
我们都错误地认为,分开了,就可以轻松地忘记一切,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另一伴,去过更加幸福的生活,可我们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永远无法忘记。
梦里依然出现你的身影,每次都那样清晰地对着微笑,随着时光的流逝,竟然没有冲淡对你的眷恋,却冲淡了对你所有的怨恨,无影无踪。
梦里我的家,永远是那个破旧的小房子,屋前是你父母精心栽种的花草,满庭的芳香,屋后是那片绿绿的树林,和那条你我经常走过的路。梦里我的家里永远那样温暖,灯光柔和,你就是那家的主人,我的男人。
我知道我们都要老了,当我看见我鬓角的白发,我的眼睛湿了,我害怕在不远的未来,你或者我老了,病了,是谁来照顾白发苍苍的我们,是你现在的老婆,还是我今天的老公?当你病了,要吃喜欢的素馅饺子,谁为你去做?谁守候到你离开人世的那天肝肠寸断?
我不敢去想,当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你去了,我怎么能够掩饰住我的悲痛,怎么能够不去看你最后一眼?我怎么能不捶胸顿足,后悔没有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些日子,你是我曾经的最爱。
如果我先走了,你能否在我临死前看看我,听我说一句:其实,我们一直都深爱着彼此,只是爱的方式不同,有的人相爱可以相守,而我们相爱却把对方留在了心底。离开了不是不爱,是怕彼此受伤害,你懂吗?
冬天来了,要下雪了,曾经那个小女孩已经老了,那些关于爱情的故事已经没人知道了,可在她的心里,每个冬天都能唤起她的回忆,只要心还在跳,思念无直尽。有一天,我死了,你记得不要哭,因为你一直就在我的心底,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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