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花都开了。有淡黄色的迎春花,粉色的桃花,紫色的丁香花,还有白色的玉兰花和梨花呢。很多树木都绿了。杨树和柳树绿了,冬青和松树看起来更绿了。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那些树都绿了。
忆往昔,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就只剩下我。去年,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手拉着手在公园里踏青,这里的一切曾经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一度只认识柳树是什么样子,其他的一概不知,拉着他的手像求识若渴的孩童,十万个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但他不会不耐烦,用尽各种搞怪的方式不仅告诉了我,它们的名字,还让我笑得合不拢嘴。只可惜,一转眼已物是人非,我只能在回忆里想你。
只有爱人在身边,身在何处都是完美,这话我已经轻轻地说了很多遍,因为你我心中都盛满爱意,生命才真正富足,才更值得纪念。漫漫的人生路,我一直依偎在你的怀中,说着那一句:我只想让你拉着我的手陪我走下去。可是分别还是来临,转身的泪流满面,你身子的激烈颤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这让我更离不开你。
自古以来,被拆散的爱情总是以悲剧收场,可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在我的心里永远有一个属于你的位置,我们要相信一定有来生,到那个时候,无论面对多大的压力,多大的苦难,无论你有没有勇气,我都要紧紧拉着你的手不放开。
亲爱的,我爱你。无论以后在哪?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嫂子(你未来的妻子),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以后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一定要好好对他,珍惜他。他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他也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我相信他会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你。
亲爱的,你不是常问我有没有后悔遇到你吗?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一秒的犹豫都没有,我特别幸运自己的遇到你,有你的这一年,我们常以夫妻相称,相互守着对方,给对方最美的爱,所以爱上你是意料之中,爱上你是我最幸福的事,爱你,我无悔。
等待下一世重来,我一定提前到孟婆桥等你,待你牵起我的手,我们一起到人间,再续前缘,让你补今生没完成的承诺,让你陪我看尽人间繁华。
在中文的大众文化语境里,脏话曾经是一个禁区。但是这几年在美式流行文化和社交媒体的带动下,大批原来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报刊杂志和电影电视里的词也开始越来越汹涌地出现,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bitch这个词。
虽然我个人并不喜欢使用这些词,但是探讨一下它们的来龙去脉还是挺有意思的。最近一百年里,bitch这个词从一个极其不堪的词逐渐洗白进入大众文化和日常英语,它的污名史和洗白史差不多就是一部美国妇女解放的历史。
英汉词典里把bitch翻译成婊子,但是一来婊子这个词带着浓厚的旧时代气息,完全不能对应bitch扑面而来的时代感;二来婊子的含义比较单薄,无法体现bitch博大精深的含义。于是又有人把婊子进一步简化成了婊。但是婊毕竟是一个单音节的词,不符合中文的语言习惯,所以很难大规模地使用,只有作为后缀和别的词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显示出它的优势,比如绿茶婊。这种构词方式其实英文里也有,比如basicbitch,字面含义是基本婊,意思是那些没有个性、无趣的人。
于是,碧池这个音译词出现了,作为一个完全新造的词,它可以完美地与bitch保持同步,全面接收bitch的丰富内涵和时代气息,而且它更加委婉,说起来比较没有压力。唯一的问题是碧池的发音有点婉转,不像bitch那样干脆有力气势磅礴。
中文里还有一个词贱人,和bitch更加珠联璧合,两个词语几乎有着一样的内涵和外延,就连说起来都有差不多一样的气势。
但是讲真,bitch这个词是无法用中文翻译的。
Bitch这个词在英语里存在了有1000多年,它最初也是最基本的意思是母狗。大概在15世纪的时候,这个词开始被引申用来作为那些生活作风放荡的女性的代名词。正因为如此,sonofabitch这个说法就带上了极其强烈的侮辱性,类似于中文里的婊子养的或狗娘养的。
Bitch大规模地被用来作为对女性的侮辱出现在上世纪的20年代。有学者研究发现,在1915年出版的图书和公开发表的文章里,bitch的意思基本上都是指母狗;而到了1925年,bitch指代坏女人的情况大量出现,到了1930年已经大大超过了前一种用法。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和时代背景有关。当时的美国社会正经历着剧烈的变革,经济迅速增长进入消费社会,城镇人口首次超过农村人口,被称为咆哮的20年代有点类似最近十年的中国社会。在这样的背景下,民风也在逐渐开放,人们在使用语言时也变得大胆乃至莽撞。
另一方面,20年代见证了美国女性政治地位史无前例的提升。1920年,美国宪法第19修正案正式生效,规定美国公民的投票权不得因性别因素而被联邦或任何一州拒绝或限制,女性从此获得了投票权。随之而来的,是男性对女性侮辱的大量出现,那些让人不顺眼、特别烦、特别事儿、比较bossy的女性,从此就被称为bitch。
然后又过了几十年,到了20世纪的60年代,妇女解放运动蓬勃开展。有很多女性不再愿意被男性用bitch来侮辱,她们想夺回bitch这个词。
1968年,一个叫做JoFreeman的女权主义活动家发表了一篇长长的《Bitch宣言》,重新对bitch的含义进行了定义,宣称女性应该自豪地称自己是bitch,因为bitch是美丽的(AwomanshouldbeproudtodeclaresheisaBitch,becauseBitchisBeautiful)。
从那以后一直到今天,围绕bitch这个词展开了一场拉锯战,很多人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把bitch重新定义为强大、独立、自信的女性。这种状况有点类似一开始被用来作为同性恋者蔑称的queer这个词,经过同性恋者几十年的努力现在queer已经不再有任何侮辱含义,反而成为了一个骄傲的名词。
但是bitch这个词的进化并没有这么彻底,围绕这个词的战争到现在都没有结束。部分的原因是因为70和80年代的嘻哈和说唱乐里,大量的歌词里都有bitch,不断地强化着这个词的负面含义。
90年代是bitch这个词再次经历裂变的时期,很多一开始羞于说这个词的人都接受了这个词。比如像麦当娜,1991年时她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很有野心,我努力工作才取得今天的成就但我并不是一个bitch。到了1995年,在另一次采访时她说:我很难搞,很有野心,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如果这就是bitch的话,那我OK。
这个时候也有很多女歌手开始在歌词里使用bitch这个词,比如一首名为《Bitch》的歌是这样唱的:我是个bitch,我是个爱人,我是个孩子,我是个母亲,我是个罪人,我是个圣人,我并不感到羞耻。
1997年,纽约市一个女议员提出一个提案,要求禁止使用bitch这个词。不过这个提案最终不了了之。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因为bitch的贬义色彩正在不断褪去。而在那之前没多久,纽约市议会刚刚通过提案禁止使用nigger这个对黑人的侮辱性称呼。
进入21世纪,bitch这个词开始变得越来越正面,大众流行文化里越来越频繁地出现bitch,这个词开始正式被主流文化所接受。在1998年到2007年之间,美国电视上bitch出现的次数增长了两倍。
2007年,一直以清纯甜美形象示人的小甜甜布兰妮石破天惊地说出一句ItsBritney,bitch,也堪称bitch进化史上里程碑的一刻。
当然,bitch这个词的侮辱性含义今天仍然在被广泛地使用,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完全得看具体的语境。2007年总统大选时,在当时共和党候选人JohnMcCain的一次集会上,一个女性观众在电视直播中提问说,我们要怎么才能打败希拉里这个bitch?(当时希拉里风头正劲,奥巴马要在几个月以后才后来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随着男女越来越平等,男性也越来越普遍地被骂做bitch。就连奥巴马也无法摆脱被人骂bitch的命运。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是用作贬义,bitch这个词的侮辱程度也在逐渐减轻,变得越来越普通。
无论是婊子、碧池还是贱人,都无法承担bitch如此深厚的历史底蕴和丰富的文化内涵,而且在境界上都和bitch相去甚远。当bitch这个词在100多年的时间里不断进化吸收正能量的时候,和bitch有点类似的婊,却正在经历另一个方向的螺旋式下坠,越来越成为歧视女性和女性自我歧视的一个工具(比如一系列的XX婊)。
所以你告诉我,bitch这个词到底要怎么用中文来翻译?无论如何都无法在中文里找到一个那么精准的词来对应,只能简单直接畅快淋漓地来一句bitch。
一棵树的记忆
如果上苍是无情的,
我今生怎会来到这里;
如果上苍是有情的,
我前世为何黯然离去。
我是伴着最后一丝晚霞的湮灭来到这个世界。傍晚时分的清风,徐徐拉开夜的暮色,闪烁的星光和宁静的月光交织成朦胧的夜景,归巢的雀鸟放低了声调,婉转低沉,近处的虫鸣、远处的隐隐的歌声都是迎接我的动听。美妙的声音,我幼稚纯净的心底里最初的记忆。
是母亲的睿智,还是飞鸟的巧合,我有幸生长在这个世界,我有幸生长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宁静的院落,古朴的老式房子,爬满绿藤的围墙,自由而散漫的花草。白天有鸟儿光顾,夜晚有月儿相邀;与阳光嬉戏,同雨露做伴,我的快乐童年,我的美丽少年,在四季的更替中我长成了一个健壮的青年。我的枝干虬劲,我的绿叶茂密,我身上每一处都洋溢着青春和热情。
我已经长成,我有了能力,我如伞的树冠能挡住风雨、挡住烈日,呵护依附我的弱小生命;我粗壮的枝干,能吸纳四溢的雨水,固稳大地;甚至我片片娇柔的绿叶,都沁发出清新的滋味,在每一个夜晚,为所有的生命送去暖暖的爱意
我不是一个孤儿,我有我的兄弟姊妹,我们虽永远分离,却又永远相望。绿叶田田,那是我们彼此在招呼;遒枝劲动,那是我们一道嬉戏,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我们彼此分享,在这个我们不再是主人的世界,在这个我们依然面临自然或人为的伤害的世界里,我们依旧豁达、纯朴、踏实、努力的生长。
我是多么热爱这样的生活,我是多么珍惜这份幸福,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我眼窝里溢满感激的热泪,即使我呼吸的气息里也蕴藏者感激的分子。我张扬着稠密的绿叶和璀璨清香的花朵,感谢母亲、感谢飞鸟、感谢阳光风雨,甚至感谢那远处隐隐的歌声。
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将我和这个世界连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又将我与这个世界生生拆离?
静夜如昼,万籁俱寂,漫天的雪花飞舞着报送春的消息,我顽强地挺立在飞雪中、挺立在茫茫雪原上。虽然我的枝干麻木,虽然我的身体冰凉,虽然我的叶片在簌簌发抖,但对生的渴望、梦的追求支撑我最后的生命。黎明前的一瞬间,凝固的空气,沉重的呼吸,我终于不堪这件美丽的外衣雪花累积起的沉重,倾倒在这银色的大地上,回到了我生命的起点。
此刻,我静静躺着,仿佛只是劳累过后小睡片刻,但我知道,我已经看不到黎明的曙光,我已经等不到春天的花开,我不能沐浴第一场春雨了,我不能再与那些共过患难的兄弟姊妹相望。
我的泪流了出来。
很久很久,一个孩子惊呼:妈妈,妈妈,那棵树倒下的地方长出了一颗小树!我在天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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