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午夜,四周静谧,没有香茶,没有咖啡,坐在阳台,手里端一杯白开水在这仲夏夜的夜里细细品味飘散在空气里的芬芳,昙花的香味包裹着淡淡的愁绪,一如我思念的潮水在心里绵绵不决,离开了快两年的爸爸你在天堂还好吗?
带给我生命的爸爸对你的爱我从未说出口,但我却深深地体会了你的父爱如山,从牙牙学语的懵懂,到蹒跚学步的淘气,每一个带过孩子的父母都经历类似的甜蜜,我不知道我父母带我的艰辛,那时双职工的家庭,孩子的晚饭是很大的难题,经常我们吃晚饭的时间是晚上的8点半以后,常常我抱着母亲的大腿说我要吃饭,为了我能早点吃上晚饭,硬是从微薄的工资里抠出钱来买一口高压锅。现在我们生活条件已经得到很大的改善,可谁还记得父辈走过的艰苦岁月。
不敢忘,不能忘那些生活的馈赠,尽管它不美丽,甚至还有些丑陋,我们依然心怀感激,教你做人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父亲是个情商很低的人,有着黑白分明的善恶标准,给他生命的奶奶是必须要孝顺的,奶奶的正直带给父亲满满都是正能量,犹记得6岁的我在农民的地里摘了有许多辣椒,不知道要给钱,满怀欣喜的带回家却遭到父亲的笋子炒肉丝,爸爸打的手板心,疼的却是父母心,然后带上我去农民的家里赔礼道歉给钱。直到今天我还记得父亲打我时候怒其不争的口气,咱们穷,可我们不能缺骨气,不能偷。后来我有了孩子,我的父母也同样教育她做人要正直,再穷也不能没有骨气。
爸爸给予我的教育和影响是深远的,爸爸爱诗,好像一辈子也没有发表过什么作品,但是他却有自己满满的一本哑翁诗集。爸爸的字遒劲有力,写的时候还需要咬下嘴唇用力,让人感觉到他是用生命在书写那些热爱。现在还能坐下来写东西,感谢父亲的血脉,感谢中学老师的栽培,用文字的美记录生活的美。
爸爸爱花,记得爸爸种得最好的就是昙花和令箭荷花,夏夜里昙花开了,洁白的花瓣娇艳欲滴,满屋清香填满了我的童年,少年,青年
随着记忆的流逝,爸爸的影像越来越模糊,可他对我的爱我却越来越清晰,爸爸临出事的前一天还依旧记挂着我,17号是我和先生的生日,妈妈15号中午给我打电话说你俩的生日到了,又是难得新历和农历一起重合过生日,一定记得把福寿二字的条幅挂起来,其实这是爸爸吩咐妈妈打电话来叮嘱的,赶上好日子,一定要喜庆,妈妈在电话里还在给我絮絮叨叨一些杂事,突然爸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是专门对着听筒在讲,而是从其它方向传来的声音,告诉我条幅在沙发的后背处放着,挂条幅的话要找我先生挂,因为我不够高。爸爸的嘴很笨,一般不会用华丽的辞藻,漂亮的语句对我叮嘱,我却把爸爸在电话里叮嘱的声音铭记,那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话语,是给我满满的对未来的希冀。
在爸爸即将满79岁的时候,生命画上了句号,再不能陪伴我和家人走余下的岁月,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思念,爸爸没有什么遗产,唯有他言传身教传递给我们的三观会伴随未来的日子,行的正走得远。
今夜正在开放的昙花,依旧美丽,芬芳四溢,爸爸宽广的爱一直未曾远离,未对爸爸说的我爱你,亲爱的爸爸从心底荡漾开去,直到天堂
题记:爸爸走得突然,临走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一直想给爸爸说我爱你,直到今天依旧是埋在心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我们收获的爱,用文字把爱留住。几度哽咽,子欲养而亲不待,失去了真的就回不来了。
信步走在初夏的花园,看花影弄姿,花事正浓。忽然,一朵失色的花颓然落地,顿失娇容。我不禁愕然:花期还有一夏呢,怎么这么早就凋落了呢?
仰望夜空里的点点繁星,依旧是深邃安详,恬静隐耀。然而,就在猝不及防的刹那,一颗橘黄的流星骤然坠下,只留下划过夜幕的弧线,拖出长长的遗憾。我不禁喟然:谁说宇宙永恒,每天都有流星坠落呀!
以前看花,只顾看繁茂盛开的花;以前观星,只着眼于熠熠闪烁的星。其实,在整个夏季,随时都有花凋谢;在恒定的星空里,不断有星陨落着。如果盛开的花知道下一个凋落的是自己,它还会像以前那样安之若素吗?如果闪耀着的星知道下一个陨落的是自己,它还会像以前那样淡然处之吗?
昙花是花中的智者,它仿佛预知自己的生命只有一夜,便安排了一夜生命的盛宴。它选择没有尘嚣干扰的寂静黑夜,以绝美的姿态,彻底投入,尽情绽放。短暂的生命,如梦如幻,轻舞飞扬。然后,尽美而谢,尽兴而归,无怨无悔。
流星雨是星中的智者,它为瞬间的生命,准备了一个辉煌绚丽的空间。它来时的刹那,恣意倾泻狂放挥洒,交相辉映,异彩纷呈。它辉煌而来,绚丽而去,倾宇宙之力于美的瞬间,不浪费一点一滴。
当我们为绿树阴浓夏日长而沉迷于冗躁的生活中时,面对夏日的落花、夜空的流星,生命的有限感突然警醒,它蜇疼了我们的心。
《涅槃经》说:人命之不惜,过于山水。今日虽存,明日难知。是啊!生命如芥,沧海一粟。在浩渺无边的时间长河中,生命只不过是从母体到一个不定点的短短线段,像随时掉落的花和星,其间却充斥着无聊的烦恼和空虚、无谓的琐事和欲望。
何不只抓住那些美的事物、美的情感、美的欲念,让生命夜夜似昙花,时时如流星雨,让短暂的生命与美共舞呢?
卢丽梅
母亲的母亲
电话里,母亲说她的母亲病了,我哦了一声,随即便大谈特谈我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我的快乐和烦恼。许久,电话里传来母亲的一声低叹。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问道:她病的严重吗?
外婆电话里说很想见你,望你放假回去看她。母亲没有直接回答我,倒似征求我的意见。
外婆?外孙?在我16岁那一年,我去看望我弥留的外公,刚走到门口,听见外婆教导我4岁的小表弟写字,他问她:外婆的外怎么写?她说:外婆的外就是外人的外,外婆和外孙都是外人,只有奶奶和孙子才是一家人呢!我没有再走进去,我忽然想起来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告诫我长大了一定要对她好,因为没有她就没有我,因为她是我母亲的母亲
那一夜,我的外公去世了,我因为赌气没能够看望外公最后一眼,我将遗憾和怨恨都放在了外婆的身上,可是我并不敢发飙。外婆是个极强势的人,莫说是我或家里的任何人,便是整个下阳村,也没有一个人敢当面指责她的。她是个孤女,九岁就在外公家做了童养媳。外公在部队当兵,外婆一个女人便挑起了全家的重担。那时候的农村,龙虾满地爬,螃蟹横着走,水草池塘一跺脚,提出一条大鲫鱼,可人们却只是为了盐巴和稻谷,起早贪黑挣工分。当年的村长欺负她是个女人,公分扣半,那便意味着她和她的四个子女将食不果腹,当真是一巢生四儿,四儿日夜长,嗦食声孜孜,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他找到村长理论,到争吵,到厮打,他抓住她头发,她抓住身边的一把镰刀砍了下去。她主动去投案,她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女人告诉民警,她的行为叫正当防卫,她将生活的艰辛和无奈用言语向镇里的领导做了最煽情的描述。因为她是军嫂,因为她还有四个孩子,最小的还不到一岁,她安然的回到村子,她的一刀为她在下阳村奠定了位置,她的戾气也在那种环境慢慢膨胀。
终于有一天,她老了,她的戾气为她平添了许多皱纹,她的身材变得又瘦又小,她再也不是那个深夜追查我外公打麻将的母夜叉。她看着我的时候,是仰着头的,我竟然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慈爱,我不相信她是爱我的,她只是想让我以后好好照顾她,因为她是我母亲的母亲。可是在她追到我外公的麻将点时,因为我母亲的阻拦,她用手电筒砸破了我母亲的头。那天晚上我就恨上她了,可是因为她是我母亲的母亲,爱屋及乌掩埋了我对她的恨。
她病了,却在病中想起我这个外孙的外就是外人的外的人,她当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外人吗?她也曾在深夜为我摇扇驱蚊,为我考公焚香祭祖,她告诫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温和的人,我总认为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因为她只想让我以后好好照顾她。以后吗?她的以后还有多少?我的照顾又在哪里?我连她病中也不能看一眼,甚至一句问候也没有,我忽然有些内疚。
过几天放假,我陪你一起回下阳看外婆好吗?
母亲很高兴,连连说:很好,很好。
挂完电话,心中一片茫然,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原来快到八月十五了,那年的中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月饼,那是特意为我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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