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时候,羡极了一身白衣素装的女子,一袭随风飘飘的白裙,一束别在发髻上的白花,那情景宛如一朵温柔极致的白云,悠悠然、邈邈乎镶嵌在我那一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的心上;倘若那是一个男子,一件衣,一款裤,一双鞋,都是皑皑胜雪的模样,那看着仿佛胜过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像,白得甚至连我的眉间心上都会禁不住地唱起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一般的曲子来。
年少的时候,对白的含义一知半解,甚至是囫囵吞枣式的,只要一见到白的,概以拿来主义的态度窃之喜之悦之。那时,总觉得,生命的一切初始都是以白为开端。这恰如你我初来这个世界,你是一清二白的,我是一穷二白的,你喝的是白奶水,我吃的是白米饭,捧着一颗沉甸甸的白萝卜,持着一份白璧无瑕的心意,慢慢走在一朵接连着一朵的白云之下,说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大白话,一天天的时间就那样白白地溜了过去。
总是疑惑,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初恋称之为白恋?至于那美好的初恋为什么大多不能结下一颗甜蜜的果子。如果能将她称之为白恋,亦足以说明,这一爱,那一恋,一颗纯洁对着一份无瑕,原来只是彼此白欢喜了一场。只当蓦然回首的刹那,既哭不起来,也笑不下去的你才发现,那一朵幽幽的白云依然不改当初的真切,依然是那么的可爱,依然有着雪一样的白,棉的一样温,丝一样的柔,水一样的清,一如当年的我,久久地羡慕着你那一身洁白的衣,你怎能不情不自禁着泪湿白青衫的襟呢?
总是以为,人心的真,热爱的纯若能自始至终着坚持一份茉莉的素馨,六月雪的静雅,白云般随遇而安的态度该有多美。为什么,我们总是为不明不白而恨,却不能为白纸黑字而真?记得母亲曾说,白的东西最难洗,倘若脏的、沾在衣上得费去不少的功夫,污的、落在身上或者心里得耗去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是一辈子
是的,是这样的吧!
也许,正是白的存在,才得以让我们看清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也许,正是白的彻底,才足使我们还灵魂以高尚,示生命以永恒,将爱护到白头偕老不相离。
伴着年岁的增长,慢慢着渐渐地喜欢上了以白字开头的词语,诸如:白驹过隙、白璧三献、白日衣绣、白水鉴心,如此等等,仿佛这一切都在暗示,自己所做的一切怎么可以不问青红,不疑皂白呢?尽管无法使自己白得彻底,却以为,只要够得上映着一颗血红的心,倒也无妨。
当然,无论是月白风清也好,脱白挂也罢,女子的白可以胜过牡丹的眼睛,而男子的白是否能远映一片红霞,近不妄一段岁月,一份时光?
原来,这所有一切的一切,虚踯的光阴如何才可以把你迎娶到家噢!
斗转星移,那枚荷包何处得以安放,那心底最深处的阳光何处方为归宿。在天边的一角,架一座云桥找寻那年还不是我的我,那也还不是你的你。
画一条线,转一个圈,圈它为牢,在此狭小的范围寻觅云桥彼岸那双纤纤的手,挽住它便也找到了我。浮春三月,晨光染露,你飘逸在海角的天边,自由,开朗;鸣蝉六旬,泛舟采莲,你歌唱在欢脱的夏花,含蓄,美艳;去得八九十,无边萧萧落,你的眼泪动情了梨花;白日一月傲枝梅,那一眼,只有依偎在雪中的身影,后来像云儿一样失了,消失在无尽的蓝海。本为筝儿,奈何你将我线断,追逐着你,同时也忘了手中的风景,一步一跟随,一步一凝望,孰不知淘尽三千黄沙,桥的那头,你就在那里。可惜流年,我已不再是我,而你也不再是你,就这样累了,倦了,烦了,走了,也忘了
听着甬道传来的风的呢喃,看着云儿续续又断断,从未再连系。叶的离开是树的不舍,你的背影是我肚里的泪珠,圆润而易碎,抓住最后的丝羽锦帛,再触,却发现,早已伸不起那双苍白的白骨。要我怎么说,纵使云桥尽十尺,可我也早已没了当初敢迈出第一步的热情,纵使弱水三千唯你一瓢不可,可我也只剩默默注视你的柔光。双手掩面,冁然而笑,桃花粉颜的是你;双手覆耳,却还是你,是你走过我寂静夜空的拂晓曲。你洁白,像是沉淀在心湖的一朵雪花,纯粹。那年,你说好想在我家楼下淋一场雨,然后去到空中看着阳台那扶手倚望的我;你说好想去白山,找到遗落在我这儿的灵魂;那日,你终于说属于你的天空是这院墙外的世界。可我想问,白云是否已苍狗?
相念已是心伤,相思最为蚀骨,想忘方能摆脱。
伊住桥头,对镜贴花黄;吾住桥尾,仰穹酌独酒;戏上楼阁,如是而已!
风眠依旧,那垂暮的日光依然媚。沏上一壶小茶,阖目远眺,我画着你的骨骼,只是临摹你的风颜;掬一捧清水,在轻柔明婉间,将目光捣碎了,糅在其间,有一天你还是会来的吧?看一册扉页,在小字之间,触摸你指尖残余的温度,你来与不来我就在这里。
玉树晓花,迎春报旭。雨后的世界披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流光,山风带着一抹恬静,拂过些许薄凉。三千繁水,巷陌菱格,青石陡道,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本色出演。
我们之间只是少了一段回头的距离,就这样错过了半世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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