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我有自己的梦想,想要有一场穿越世界的旅行,想要有梦有酒还有朋友,想要离开故乡去远方。十八岁那年,我做到了,我离开了父母,我告别了故乡所有的气息。于是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只留下一张背影,火车站外面还是一片喧嚣热闹,一张张面孔过去只剩下模糊,我终是不远千里离开家,我以为我会快乐,但是却没有想到从此以后父母只剩背影,故乡只有夏冬。
异乡异客不再是书本里的名词,我开始习惯那些不同的脸,吃不同的饭,我渐渐的开始喜欢一些民谣歌手和作家,开始喜欢在北半球还未苏醒的时候爬起来看日出,喜欢坐在时光的尽头等待洗涤。深夜里想哭的时候抬头望望天空,努力再把泪水咽下去,因为我知道不管经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上起来这个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在陌生的地方,开始渐渐的厌倦,开始渐渐的想家,想有一个肩膀可以借来靠一靠,让我哭完余生的泪,想有一个人能在深夜默默的听我吵架,想有一个人无论悲喜可以与我分享,原来我是恋家的,然而却在离开后才发现。后来我终于明白,所谓朋友一场就是站在你开心的时候默不作声,难过的时候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所谓故乡不过是有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离乡的几年我终于知道,这世间人与人之间都是由陌生到亲近再到疏离,没有人可以例外,这世间的一切地方,都不过是一个一个的空巷,从来没有人属于哪里,我们都只不过是用干净或是肮脏的鞋底踩出一个个脚印,然后一走了之。
我们都是时间的过客,在晨曦微露之间不停的演绎错过,在时间的单行道上转圈,却最终回不到原点,我见过北国的风雪,大气磅礴,见过南方小城的雨水,缠绵柔软,见过一切的山河与大海,但是终究会错过。生活就是在不断的经历过后才明白,原来离别的定义就是不再见,我却一直没明白原来离别前的依依难舍是因为离别后的思念寸寸成殇。我们在火车的鸣笛声中走散,渐行渐远,转过身后却是各自泪拆千行,无人诉离肠。
多希望再回到那个十七岁,我不想离开,不想游荡,想象过安逸的生活,自此不伤秋水。只是有些事,长大后才明白。
这是一段非常美妙的日子。这场相遇,是我命运的启程,也是孩子们梦想的起点。
我想我就是这场命运轮回的一个真实写照,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三下乡的队伍,当年的我就像是现在坐在我的讲台下的孩子们一样,对外面充满憧憬和好奇,而当初的小老师们,造就了我的现在,今天的我们,成就了别人的梦想。
亲爱的世乔,亲爱的孩子们,十天之后,我要带走你们给我的笑颜,带走你们给我的美好,而我们,是否像当年的小老师们留给我梦想那样,也留给你们什么了呢?
她说:老师,老师,我以后也想去你们学校读书。
我听到的时候,内心激起一片波动。我仍记得,我们初识时,你们挤在门口边探出个小脑袋偷瞄我们;你们在与我们目光接触的时候故作高冷,实际上害羞到不行地笑着转头就跑;你们在我们讲课的时候腰挺得直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们看;你们在遇到不懂不会的事情的时候用无助的表情向我们求助;你们用那种奶声奶气的小语调告诉我们你们的名字;你们会很多很多能在瞬间就收买我们的心的神奇技能我们相识时,你们一改羞涩,像是相识十几年的好友一样和我们打招呼,你们会跑去我们宿舍门口偷看老师们起没起床,然后自以为很小声的喝止同伴们不要大声说话打扰到老师休息。隔着一扇门的我们,都笑出了声。
在与他们相见之前,我无比羡慕着别人以及对比着我和她们的实践基地,而当我站在讲台上教他们绘画时,我才发现这里才最需要我们这群人,而能够来到这里的人应该感到多么荣幸。我想我会在很久很久以后依然会记得自己人生中被称之为老师的第一堂课,我有多自豪而又有多自卑,我自豪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期待着我,那种渴望的眼神会让我无比庆幸自己曾接受过的教育和见到过的世界,它能让我今天站在这个讲台上,体验到这个讲台的魅力。而我又对那个曾不太上心师范教育课程,认为自己日后会是一个称职教师的自己感到无比羞愧。虽然你们有的时候调皮得让我恨得牙痒痒,可当你们看着我的眼睛咧开嘴,露出那缺了小门牙的牙齿的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世间最美妙的事不过如此了,我真的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事物都捧到你们的面前。当我看到你们清晨背著书包走进这座学校,而我们却刚从睡梦中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当我知道这里的上课铃声是老师们看着时间自己拿着铃铛敲响的时候;当我见到不止一份老师自己手写的试卷的时候,当我听到一年级的小学生说她的体育老师还教她们画画,还是二年级学生的语文老师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来这里来对了。在这里,你们让我的教师梦启程了。
我要把社会给我享用过的教育资源回馈给你们,我要把当年我的小老师们留给我的希望传递给你们,我期待着你的梦想成长成参天大树,在未来的风吹雨打中屹立不倒,我期待着你不改初心地大步来到我这里,然后就像我遇到你们一样,去遇到下一群你们,带给他们美好,带给他们希望,浇灌他们的梦想。
亲爱的,我的教师梦在你们的身上启程,你的梦想在我们身上萌发,这种轮回我希望能永不停歇,未来我等着你们去完成你们的轮回。
长大后我将成为你
这一年,我九岁,像往常一样跟着外婆去给外婆的双亲扫墓,其中也有外公的父母亲。
每当这天,外公总是在家里喝酒,而我便和外婆带着一系列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开始上路。
这一片林子十分幽静,两旁小径交错斜出,旁边是一座松树林种满了的山,一条山溪横挂在竹林深处,虫声啼鸣,一片绿色。
这一路,走得十分安静,只怪我那时年少无知,没有发现外婆的神色,是那样悲切——悲到骨子里的伤感。
我们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只见大树的根托出一小块微微突起的小山包,倒像是那棵树为了底下的山包挡雨的好地方。
婆婆点上两支红烛,灿烈的火光把灰暗的天似乎微微照亮了些,我赶忙拿出外婆的小布包,里面什么都有,肉、酒、纸钱,而我只关注那碗里的肉去了。取出纸钱,我十分好奇,问婆婆:“祖奶奶他们在上面需要花钱吗?”我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着婆婆。她的声音有了一丝低沉与哀切,缓缓答道:“上面也有个地方,有街、有田、有那些繁华的大城市,也有小乡僻,那里很冷,他们老了,干不了活,我们得给他们俩捎钱上去,还有,你祖奶奶的腿有风湿的,天一寒就痛,连路都走不了啊……”。
我听着外婆讲着故事,那声音在最后有了一丝颤抖,我在后来听到她对我说了一句不懂的言语,她说,她终究有一天也会到那儿去,就像我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她说,她也想去跟母亲在一起啊,到了最后,竟变成了她模糊不清的呓语,我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外婆把小山包的彩旗换了新的一个,也把大树打扮得十分亮堂,像过节似的,她说,那里也跟我们一样都会过年,都会穿新衣服的。
低沉的晚霞照耀在大树下的旗子上,它飘舞着,我想,我的祖奶奶,一定会幸福,十分安祥,会保佑我的吧,我一直想对祖奶奶说:“你的女儿,很孝顺,她一直在等您,等时光逝云,等年轮更换,只为了再叫你一声母亲。”
那时的我,心中便多了一个愿望,长大之后,等我当了一个满头银发、身形佝偻、双眼模糊的一个老太婆,回忆在曾经的岁月中,在苦难来到,像外婆一样,笑着承受,笑着坚强。
——赵靖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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