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过的声音偶尔在梦里重现。树林里晚风轻轻地揉动着树叶,那应该是秋天的手指,把所有的绿意都藏起来,树叶变得泛黄,接下来就是渐渐地飘零。旧的树叶渐渐消失,夜把树干吹凉。我问自己的内心,是要听新的故事么?静静的河流陪在身边,那一段往事就成了流年。10月的气息越来越接近了,我听见风,来自漫漫人海,它说:总有想回家的人,总有离岸的船。
沉默许久,静静地等待明天的到来。这么些时间,远离自己的家乡,潜行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记忆是自己带来的最有意义的行李。把所有对茶山竹海下的角落的幻想,都化作对朝来夕往的未来的期待。我深知在我的生命应当有一座庄园,用以厚慰自己的灵魂。那里的草原像绿色的海,那里的湖水像蓝色的天空,山花四季烂漫,像一段荣枯岁月灿烂依旧,牧歌轻声吟唱,像一条河流清澈潺潺,大地如月华般柔和,苍穹像传说一样湛蓝。那里人都有一段美好的时光,那里的夜晚寂静无声,月光不再寒冷,风雪不再肆虐。
深夜,校园的灯光折射在人影之间,角落的黑色并不是那么明显。想起那些情侣坐在河边,草地上,走在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这一切都只是校园里并不异常的现象。现在的自己感觉闲的无聊,回忆起曾经的高三,在教室刻苦的做题,一切是多么的荒唐和不可想象。在渐渐熄灭的宿舍灯光之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那些声音汇聚成一道洪流,流过原本寂静的校园,流过扶疏的树影,流过车水马龙的城市,匆匆忙忙的念着回家。
默念,那些熟悉的名字,和那些依稀浮现的笑脸。念起曾经的母语,和最真切的问候,才渐渐地觉得亲情于人是如此的难以放下。想起以前故事里喃喃细语,过去念念于心的话语,父母的样子就会在脑海里依依浮现。默念曾经故事里的一段,便会觉得自己回到故乡一样,丢掉走过千山万水的茫然,令人温暖起来。好似如此就有了勇气在陌生的地方继续生活。
在一条已选择的道路上,我是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旅者。拾起那一片载着岁月痕迹的枫叶,我把最铿锵的步伐留在了我大学的时光,面对城科,面对竹海下的未来,我没有什么好犹豫与辩解的,虽然过去于我来说只是爬不满年轮的东西,最后也只是变成隐隐不忍的最后印象,我也不会因为生活的境遇而彻底改变生活的所有。现实一点也不避讳地告诉你,当你走在一个错误的方向时,青春再美也无法接近天堂,同样无法逃离仓促而混乱的时代,在一段寂静的岁月中老去,人生只剩下辛苦与悲壮,命运变得无法掌控。
10 月是我到这个地方第一次归家的旅途,以后的几年也会是无端端地重复。我的故事也并不是时间的胶片,在齿轮的带动下,在20岁的繁华里浮现。但愿人的一生不会变成对世间已无动容的绝缘体,把岁月所有的迁就都容忍,把对未来的想象变成知晓岁月更替的永痕。
二憨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老实蛋,九个兄弟中排行老二,都叫他二憨,村里的老妇女们总拿他开玩笑。后来,二憨在1937年跟了毛主席闹革命,一晃12年过去了,二憨再一次站到了村口。
呦,看,军爷,哪来的?梅大婶看见了他。
呵,哪是什么军爷,是二憨!还是云大婶子眼尖。
谁他娘的还敢叫我二憨?他心里这样想着,可听了邻居叫反而觉得浑身舒坦,很快,大家注意到他身后的姑娘和小女娃娃,母女两个标致、秀丽,眼睛都干净的像昆明湖的水
哟!这姑娘真俊啊!!!李大婶嚷了一声。
就是,就是,二憨咋带了个这神仙般的人物?众人议论了起来。
七嘴八舌,乱乱哄哄,簇拥着,叫喊着,嚷嚷着,二憨拉着姑娘进了老太爷的院子。老太爷重病在床,知道二小子回来了,非要坐起来看。
后来大家都明白了,二憨跟着党打了很多胜仗,1940年黄桥战役和1949年渡江战役都立过功,腿上有7处枪伤,额头上的大包也是子弹滑的,这水灵灵的媳妇儿就是云南黄桥战役时组织上安排的,抗战胜利后原本安排在云南地税局上班,因为没文化就请退回来了。
二憨高兴,讲排场,把部队给的钱都交于老太爷,还置办了一场酒席,热热闹闹,他心里一直念叨:谁他娘的还敢叫我二憨?
二、社会主义辣椒你也敢偷?
从那时起,果然很少人敢当他面喊他二憨,不过,那俊美媳妇儿是云南当地人,说话口音重,村里人也不叫她名字,直呼她南蛮子,就这样,生活平静且跌宕的配合着新中国的发展,一天天的过,他们有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到了儿子上高中的时候要住校,家里穷,口粮经常不够吃,二憨作风正,风格高,坚决等待大队救济,蛮子看儿子背一大包干馒头心疼,趁天黑在生产田里拽了几把辣椒,回来切成丝,拌上盐,准备让儿子就着干馍馍吃,二憨见了,劈手夺去,厉声呵斥!蛮子说他老实过头,给自己儿子吃不行吗?他怒吼着把蛮子抓去了大队,蛮子挨了三天批斗,罪名是偷社会主义辣椒。
从此,蛮子与二憨不再说话,二憨忍了两天终于破口大骂,蛮子回嘴:臭军阀,跟了你倒了八辈子霉,我要回家!
回哪里?这就是你家!二憨怒吼道。
为此,蛮子流了半年的泪。
三、不是说好了要回家?
1979年,儿子辍学,三个女儿该嫁人的嫁人,该打工的打工,蛮子对二憨说:二哥,30年了,在漯河30年了,儿女们也稳定了,家信来了一封又一封,你陪我回趟云南回次家吧,我想家。
中!等今年麦收成好了,种了包谷,存点钱咱们就回!
那年秋天,收成差,没存到钱,回家的计划就搁浅了,那时总听到蛮子说:二哥啊,过了一辈子,你哪里都好,就是不让我回家,我想回家
1985年,蛮子左眼急性青光眼,1994年,右眼失明,她瞎了,仿佛昆明湖的水都流成了她的眼泪。
1999年,二憨躺在椅子上打盹,再也没醒过来,蛮子哭了三天三夜,骂了三天三夜,大概是臭军阀,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二哥,醒醒啊,不是说好了要回家?
2004年,蛮子也离世了,离世前她说:二哥啊,我恨你啊,我想我的妈,我想我的家!二哥啊,我要去陪你了,二哥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云南,就一次,我求求你了!二哥啊
四、家建好了
唯一的儿子终于不再像二憨那样火爆脾气,却也是忠厚老实,也许社会进步了,没人再给起外号,他勤奋、务实、能干,李婶给他说了个姑娘,本乡的,他看了一眼说:李婶,就她了!那姑娘对李婶说:穷是穷了些,人看着踏实,就他吧!
就这样,两人结婚了,一起养兔,养牛,种烟叶,勤勤恳恳搞生产,生活倒也充盈,但他太老实,经常被人坑,回来少不了遭妻子数落,他最见不得老爹骂老娘的做派,就一直沉默不说话,后来,越来越沉默,也许,生了两个孩子,还有两个老人的重压让他觉得苦,只是没日没夜的劳作,几乎不说什么话。
老娘生于云南,乐意吃米,米贵,买了大米媳妇儿骂,他不动声色的做着一切,那次妻子说:俺知道你心疼娘,但米多贵?挣钱累死个人啊!他平静的看妻子一眼,依旧没有说话,每隔一个半月,总会买个一两次米,妻子也不再说什么了。
五、不要走了
他总沉默,经常受人欺负让妻子抓狂,与他大吵一架回了娘家,撇下两个孩子,村里人没少笑话他,他还是不说话。
三天后,他去丈母娘家接妻子回家,傻傻站着,傻傻笑着,也不说什么话。后来,妻子坐上他的脚蹬三轮车回了家,到家门口时他背对着妻子说:不要走了。
那个夏天他忙着蹬三轮赚钱,妻子瞒着他背着药桶去跟烟叶打药,妻子从来没干过这事情,之前都是他一个人背着药桶打完整整12亩地,他下班回家寻不见妻子的身影,爹娘都说她去打药了,他跑地里看见她倒在地垄上,抱起她哭了,妻子中毒了,他赶紧没了命似的蹬着三轮车上医院
我还记得他在医院的墙壁旁蹲着流泪,头撞着墙,悲痛的不能自已,经过抢救她醒了,他冲到她病床前紧握她的手,鼻子一把,泪一把,傻傻看着也不说话,他的妻子后来告诉我,昏迷中一直想着他的一句话不要走了。
六、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20XX年,两个孩子都已经成人了,家里也翻新了旧房子,盖了小楼,挺气派的。那天下雨,路滑,妻子送朋友出门从台阶摔下,左腿小腿骨折,他在外地打工,听了消息马上连夜赶回,这一年,他50岁,她48岁,他在医院的病床前陪着她,破天荒的告诉她:没事儿的,小手术,别怕。
我要学会放弃,果断放弃,先从忘记过去开始!我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太难了,因为明天我就要考试了,考的内容全都是我有儿时的回忆。
我真的害怕了,害怕与人交流,更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但我不会再傻傻的为了不受伤害而硬是装出一副幸福的样子了,自欺欺人也不会快乐的。所幸我就坦白,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更要为自己辩解我是无辜的啊!
时光倒流在十八年前,我成了周围人用异样眼光看的孩子,因为我与生母要靠着外祖母家的救济生活,从而遭尽了白眼,白吃白喝的白眼狼、将来没有出息的坏孩子、不听话的讨厌鬼通通成了我身上抹不掉的标签,直到自己满了桃李年华时才知道原因我的生父败光了钱,还欠着姥爷的钱,虽然我是无辜的,但躲不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的命,我不配拥有,我连个孤儿也不如。
麻痹、麻醉、欺骗成了我那时最好的安慰自己的良药,幻想着自己看到的幸福的孩子就是自己,在梦境中扮演着某个幸福的公主,憧憬着被人喜欢的喜悦等,靠着片片欺骗的幻想活着,也是一种幸福!把现实当作梦境来过,把梦境当成现实来活,成了我幼年时修炼的看家本领。
现在,我长大了,是个有点思想的年轻人了,我要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个坏女孩,我虽然不算是个好姑娘,但我也有一颗爱帮助别人的心,我也有一颗渴望爱的心,对于一个4岁的孩子来说,家人的爱真的是太重要了,既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也会动的拥抱一个陌生的孩子也是不会有罪的,为什么作为血脉相连的亲人都不愿意用温暖的眼光看一看我呢?我的生父做的缺德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该承受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因为,我只是个孩子,是个无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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