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雨霏霏,躺在床上的我却辗转反侧难入睡,只因白天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看近日回乡祭奠的人一个接一个,她忽然想起您并流泪了,我便也失眠了,真不知现远在天堂的大姨您是否安好?
老家在盐都乡下的母亲共兄妹六个,外公早逝,作为家中长女,一天没上过学的大姨便早早和外婆担起了养家的重任,并于18岁时嫁给了大她10多岁的大姨夫。我8岁那年年初,大姨来到了我家,记得大姨来的那天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被抓破的痕迹。在大姨和爸妈的谈话中,我得知大姨夫平日不愿干活,每天嗜酒如命,酒后在家不是砸东西就是打人,大姨的头皮都被扯掉了几块,看几个儿女都能干活了,实在忍无可忍的大姨,便来到了我家。本来我家大小6口人的生活就够拮据的,又凭空多了张嘴,怎行呢?但大姨铁定心不回并要在这找活干,爸爸便帮她在建筑站找了份浇注水泥预制品的活,工资不高,既苦又累,但大姨每天都乐呵呵的,很开心。大姨在我家近一年的时间里,也是我们姐妹最开心的日子,发了工资会给我们买零食、改善伙食,上常日班的她又将烧饭、打扫等家务活整包了,我和妹妹放学拎个篮子挑猪菜,回来都能吃上现成的饭菜。一天中午我和几个小伙伴上树摘桑葚吃,猪菜篮子未满垫了块砖头回到家,竟被大姨活捉了,但大姨只教我以后做个诚实的孩子,说猪子养得肥肥的过年才能卖个好价钱,并没有向爸妈告发我,从那以后,我和大姨就更亲了,我想多年来我为人处事直来直去,更不会说半点谎的性格,也许就得益于大姨那时的教育和引导吧!
大姨在我家时,大姨夫先后几次登门认错,几个孩子也想她回家过年,经过爸妈的劝说,那年腊月底大姨走时,早把她当亲人的我们姐妹几个都嚎啕大哭。听说回去后,大姨父拳头三天两头还是朝她身上送,但为了几个就要成家的儿女,大姨都忍了。几年后,大姨夫去世了,大姨也很快做了奶奶,本以为除了每年过年前她会来我家玩上几天,我们之间并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了,哪知我儿子出生后,她又成了我家不可或缺的一员。
94年腊月初,大姨照例又送糯米给妈妈家过年了,看到我老公一直出差在外,要上班的我和开面店的妈妈为了照顾我8个月大的儿子,每天都忙的晕头转向的,她很心疼,说她孙子、孙女都大了,如果我们不嫌弃的话,春节后她会来帮我带孩子。开始以为当年已65岁的她就这么说说的,哪知正月初八她真来到了我家,还是不改她早起晚睡的习惯,一早就起来做饭、洗衣。本来我儿子吃睡没规律,劳累了一天的我回家根本没法睡个踏实觉,而我大姨来后,不知用的啥高招,儿子每晚除了吃奶,我睡他睡,一点也不折腾了。儿子被照应的妥妥帖帖的,我工作安心,每天回家还都吃现成的,惹得同事们都羡慕我,说我的大姨比我妈还亲。大姨断断续续的在我家生活了两年,直到我儿子入园。
大姨生前病了几个月,怕我们忙,不让家人告诉我们,三年前的腊月底,当我们接到她病危的电话,当晚赶到葛伍的时候,她老人家已安静地躺在冰棺里。我们真没想到身体一向很硬朗的大姨这么快就与我们阴阳两隔了。表姐说,大姨临终前想到她曾生活了近一年的东海里去辞辞路的,她十分怀念那段日子,说要不是我爸妈当年接纳和帮助她,要不是我们姐妹几个视她为亲娘似的,她早已不在人世了,只是病了就未能恢复,所以也未能成行。妈妈闻后痛哭,我更悔恨不已,大姨也在我生活最杂乱无章的时候帮了我,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我都未能帮她实现。
夜已深,窗外的雨仍在不停的下,泪水也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我却无一点倦意,因此时的我即使说上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我对大姨您满满的爱和无尽的歉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对您的思念码成文字,给内心一丝慰藉;也让家人铭记,我家曾有这样一位令人敬重的亲戚,同时我更想告诉您,纵使岁月悠悠,我们对大姨您依思念绵绵。
岁月悠远,琵琶声声漫。谁知我悲思,相思绕指间。剪不断的思绪,扯不尽的长绵。更替轮换的雨,落花在唇边。想着你娇羞的素颜,象看到你玫瑰的脸。清早清露弥漫,似滋润我心间。
春讯飞红雁,我想你在天涯边。
风儿瘦,思望眼,啼鸟儿绕梁间。看不见了你的红颜,如我的箫声被相思隔断。暗数几十年过往,就成了一纸空文。年华总是催人老,可我还是忘不掉你的红颜。我泪洒窗前,独自飘零,象夜里拥春入梦,觉你一夜的醒。我忘断天涯路想你,折断垂杨柳念你。那似冷似热的心情,一下勾起我无穷的回忆。
红烛点亮宵不昧,泪畔觉醒玉心人。
我孤立在床中,罗衣轻点,想着你的烂漫。那时的你,素一身红纱裙,取走了我的心。我彻彻底底被你捕获。你如玫瑰花儿烂漫,鲜艳。那花的香,象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整个房间弥漫开来,我象顿悟那花香曼妙其中,袅袅的赢动着我的思维。精神和意志一下就好象被你的香驯服,那样心悦诚服过去,象被吸引,还象被折服,那样的听话。此时黄昏已临近,月色也浓,随着你的香气曼妙,好象那窗帘也自然拉好,你抒情曼妙的躺在我的怀中,你的香几乎把我倾倒。你的头抵在我的下颌上,我闻着你秀发飘出的芳香,和你脖领间溢出的淡淡体香,一下把我的心捆绑。自此我非常爱你,爱你情意深长。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你把你的爱全部献给了我,为这个家,为了我门的儿女操碎了心,可你就在幸福的时候离我远去了。所有的痛也找回不了我对你的思念,我凝窗独立,看着流萤一样的天边,构思你如花的影,一帘淡月,仿佛在照你的颜色。在幽寂的思念里,我的清愁如云织,沉思你红颜如梦的爱恋。箫笛奏关山,云雀思烂漫。飘零的夜,娟娟泪如流,一树花开叫我心意茫然。我想醉茫然,而心却凄惨。想以酒消愁,可那愁更愁。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我真想炸暖还寒,可最难消的就是对你的思念。几杯消愁酒,怎奈我,还是放不下。独自在外林湿雨,到想你的黄昏,点点滴滴还是你,对你愁字的思念。
泪湿栏杆花着露,愁到眉峰点树萍。日日念你在黄花瘦,桥尽头香我一条街。我看到大街上的柳树弯弯,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你,细柳曼妙的腰肢,窈窕美丽的梳容。就象花暗柳般的美丽。风消红烛,露沾湿夜灯。桂花树里流萤起,箫声迪荡涟漪。今夜我念你黄花瘦,思你到古屋。对宿清泪,想你花屏处。
忘不掉你,我的情愁。怎奈笛声悠悠,箫自锁。门外荆桃如菽,夜游共谁秉烛。
奈桥送人处,良夜想如莺。望着天边的斜月,想坠入余晖里想你。盼孤烛泪已流尽,菲菲凉露已沾衣。
潮涨潮落。可如今天各一方,我的心一度再跳荡。白昼,黄昏,清晨我都想看到你,如初美丽的模样。
画楼帘暮卷新晴,掩银屏,晓寒轻。坠粉飘香日日唤愁生。
我独倚孤楼,想你千万树。
难寻源,难觅尽,那海域般无私的母爱,小心翼翼呵护着永远长不大的儿女。
--引语
在我的心里,母亲是不会老的,我一直这样认为,固执的认为。若不是替母亲一次次染黑鬓角的缕缕白发,我实不愿意相信母亲日渐老去的事实,是那么地铁证如山。
西北的大山深处,沟沟梁梁连着田间地头,春耕秋收少不了母亲的身影。矮矮的个头,消瘦的身形,戴顶遮阳的旧草帽,在田间翻地锄杂草,或在地头挥镰刀收小麦,那个身影总是停不下来的,生怕变幻无常的老天爷来打搅,不是和时间在赛跑,就是和烈日在对峙。
忙起来,连回家吃饭的点都可以忘记。那时候,我最怕的莫过于下地干活,我宁愿在家里洗洗刷刷,喂猪喂鸡,也不愿意对着日头汗流颊背。母亲拗不过我的懒惰,只好答应,临下地前总是要唠叨上好一番不要看电视,要看书写字,不听话就带去地里干活了。算是怕了母亲的念经,来来去去就这类似的几句话,像是不读书长知识就活不了一样。时隔好多年的今天,再想起母亲的唠叨,简直就像箴言一般,可惜我是榆木疙瘩,辜负了母亲的严爱。
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候勤快一点,多帮母亲分担一些农活,母亲会不会老的慢一些?或许不会。滚动的年轮,它像插了翅膀一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飞越千山,跨过万水,只留下悠悠岁月里的沧桑印记,一道又一道,任谁都无法左右它。
而今,攀爬在母亲鬓角的白发,只能依附染色剂漂回自然黑。母亲说:不用管它,人都老了,头发能不白吗?不知为何,听母亲说她老了,心里的那阵堵慌,竟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这么多年,一向粗心大意的我,没有停下来摸摸母亲的手,是不是又粗糙了,额头的皱纹有没有再加深,白头发生的是不是很快?这些,我都在忽略,一再的忽略。
小时候,总嫌母亲罗嗦,羡慕村口那对没爸没妈的姊妹,他们多自由。玩多久没人管,玩多疯也没人说,就连做错了事情也没人责骂,长大后的他们顺手牵羊的动作习以为常,村里人防他们像防贼一样谨慎,不管是否属实,只要和偷盗有关,一律强加于他们身上。村里人如此是为哪般?因为他们是没妈的孩子,从小没人教没人养,就活该被人怀疑吗?
母亲看了难过,只要路过姊妹俩的家门口,都会送些面,送些菜,将我和弟弟穿不了的衣服给他们穿,嘱咐他们不要做害人的事情,饿了、渴了可以讨人要,但一定不能偷。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只记得很喜欢对着母亲笑,很温暖的那种笑。
每次从他们家出来,母亲都要长长的叹一口气,那哀叹里包含着太多的内容,是我那个年龄所懂不了的。但我知道,比起不幸的他们,我们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幸福。
那时候,母亲还很年轻,根本看不出白发银丝,也看不出道道皱纹的痕迹,只有眼角的几条鱼尾纹若隐若现,称不上漂亮,但是很标志。
如果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些年,母亲的容颜该是多么年轻啊!
穿着母亲裁制的碎布花衣,像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无忧无虑。还有冬春四季那穿不完的棉布布鞋,样式不一,耐穿耐磨,而且舒服,每一双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灯火通明大半个晚上做成的。可那个酷爱攀比的年代,曾一度厌恶布鞋,耍着性子非要母亲买一双流行的钉球鞋,无奈的母亲只好跟我约定,期末考试若能考前三名一定如愿。就为了得到一双球鞋,这才肯用功的读书,现在想来好笑的如同一出闹剧,只是苦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母亲。
长大了,母亲也不再做布鞋给我们穿了,她怕别人看不起我们,怕城里人背地里讥笑我们是乡下来的乡巴佬,所以母亲她宁愿少吃少穿,也要给在县城借读的我和弟弟穿上商场货架上现买的新鞋。
母亲就是这样,把尊严和骨气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甚至于生命。她可以穷,穷的一日三餐都不济,但要穷的有尊严,穷的有骨气,只要双手不停地刨,挨过了今天的饥,明天就会饱。给自己一个信念,生活就是充满希望的。直到现在,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无形中循循引诱我,改掉近乎极端的性格陋习。
岁月悠悠流转,生长在回忆里的谆谆教诲,已是我人生路上谁也挪不走的一笔宝贵财富。
只是,岁月的沧桑我不忍看,它太残忍,毫不留情地布满了母亲的鬓角、额头和脸颊。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61999.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