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次的站在十字路口里,我想过无数次,也尝试着扪心自问,是什么让我。遇见了你。
躺在医院瘦弱的你,我似乎已经想象不到在生意场上的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你用粗糙的手抚摸我嫩稚的手,你微弱的地说: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分明的看到你眼角的泪水。很多年了,第一次看你哭的如此的伤心,可是我只是那么的有心无力。其实,我没有怪你们,让我无法逃避选择不上大学。其实,我也十分的渴望,当年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于东海,我多少都不会甘心。我多么像你啊,亲爱的妈妈,你已经在慢慢老去的路上。我可想,和你一起慢慢的晒着温暖的阳光,变老直至对方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年轻无为的我们,也只是两眼放空的看着不断被病魔,被癌症无情的袭击你,你的乳房,你的全身骨头,你的肝脏。医生多次的嘱咐我们,在你妈妈的有生之年里,好好听话好好照顾。我故作坚强的没有多说,嗯嗯的应付着离开。在很多个晚上,我失眠在医生的话语里。我无助惶恐,焦虑害怕。
一天打三四个小时点滴的你,我心疼你的手过敏不能够打留置针。痛恨实习护士将你打错又拔掉。当你的手臂,一块青,一块绿的时候。我的心,碎成了一片。我终于没有了眼泪,人悲伤至极的时候就这样。
看着你走着进去,拿着拐杖出来;看着你一拐一瘸的走进去,又被推着出来;看着你可以自理生活变成了要人伺候大小便。我放弃工作,照顾你,后来加重病情的你,不得不要爸爸也别干了。
很多时候,你舒服的时候,你再怎么骂我们也不会打我们,你再怎么生气也会做好饭给我们吃,你再怎么难受也不会打扰我们的私人空间。
我微笑着对姐姐说,妈妈她只是很累了,要休息而已。姐姐看着我的懂事,两眼发红。我没有告诉妈妈,即使怎么样连累,也是我们的不懂事不安分劳累了你,妈妈,我们一直都在。
那天,妈妈说她很痛,喊着叫我们拿致命的药给她吃。姐姐很冷漠的说,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都恨你。你受得折磨实在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但是,我们该何去何从?有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
舅舅说不要上医院了,可是妈妈总是依赖医院的帮助。起码有止痛药吗啡和立马见效的止痛针,这是我们没有的而且也是做不到的。
你辛劳了一辈子,在孤独的城市和爸爸来到离家乡最远的地方,妈妈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即使想家又怎么样,目标就是要在这里落地生根。你的兴趣爱好居然是做生意赚钱,买房子。
是的,伟大的你,让我们五个孩子在城市里长大成人,没有受过一点的苦。你无疑做到了最好的以及你,自己最想要的。两幢房子,一辆过百万的车子。看吧,你宁愿不爱惜自己,也要拼命给我们幸福。
我们是您的孩子,怎么会不理解你的良心用苦,只是我们意气用事,我们还一直在不断的长大。有些东西,就譬如你拥有的东西,我们还不觉得有什么感觉?难道,我们就不用做了吗?我们女孩子,三个始终会嫁到其他地方。你们也会老去,我们不可能永远依靠你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远?我们就愿意,一辈子陪伴在你的左右。这是我们做孩子的,仅仅可以做的事情。我们不想你累,不想你再操劳了。隔壁的住院阿姨说,妈妈有多么幸福,那么多人的鼓励和支持还有细心的照顾。但是,我说,如果幸福是让妈妈疼痛的话,那么我宁愿不让她享受这些所谓的幸福。
五年了,妈妈你操劳了半辈子,一定做梦都不知会得了晚期的癌症。不会知道后半辈子离不开药物的辅佐和打针化疗的折磨。现在的你,已经被他们判了死刑,但是我们不服气。所以,我们会像当年那样照顾我们的孩童年代,一样照顾回你。妈妈说,我那么的爱笑,懂事,体贴又进的了厨房,日后肯定嫁个好的男人。我大声笑到说:当然,因为我是你伟大的女儿,你是我最可爱的母亲。
后来,我们相依为命了很久。每一天我都感恩上帝,带给我们的阳光和充裕的时间。慢慢的看着你的笑容你的难过。很开心,终于参与了你的世界。即使,我还是会散失在你的生命里。已经不再多想,不再重要,活着多好啊,活在当下。
我想,和你好好的。不会再猜疑。就这样就好,亲爱的我们一直都在。祝福你,妈妈,永远健康快乐。
92年,儿子出生了,他给儿子取名叫皮性善,但是他从来不叫名字,总是乖呀乖呀的叫,对儿子像对命根子似的。
儿子5岁那年,他与大哥合伙做生意被骗,总共欠了10万,家里拿不出钱,能卖的都卖了,唯独房子他抵死不买,他说:这是留给我女人和儿子的。
拿不出钱要去坐牢,幸好他一个同学不顾家里的反对,借给他即将要修房子的钱。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说把儿子卖给他女儿了。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被那时什么都不懂的儿子听进心里。
儿子一年级被车撞了,是一辆三轮车,送到县城医生说很严重要动手术,叫他准备医药费,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他去求院长,他是跪下来求的,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跪了,但院长没答应他。
为了救儿子,他把房子卖了。
那一天,他女人走了,他没说什么。
儿子出院那天,已经夕阳西下了,他笑了笑对儿子说:乖啊,不怕,有爸爸呢,我还有办法。
儿子回家后知道没地方住了,眼泪就出来了,他说:乖你别哭,从今天起,你要做一个坚强的人,以后你会经历更多磨难,从你做我儿子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必须经历磨难,我年纪还不大,会陪你走很远的。
那一年是他最落魄的一年,他给儿子改名叫皮卫毅。
为了儿子的学费,他去打工了,把孩子托付给大哥,儿子稍微有些懂事,说爸爸我不能上了,我不能增加你的负担了。
他很坚定,说不行!你不但要读,还要读大学!
他做事认真,加上又读过高中,老板很赏识他,很快升到了他们那组的组长,那天他高兴的给儿子打电话,他自豪的告诉儿子,要让他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一晃就是6年
他悄悄的回家了,儿子正好放暑假了,他买了好多好吃的,还买了一辆自信车,因为上次儿子说上学的路太远,同学们都有自行车,他要给儿子一个惊喜。
大嫂说儿子帮瓦匠提灰桶了,这样一天能有30快钱,他很心疼儿子要过去找他,大嫂说了地址他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他太想儿子了,每次做梦都能梦见自己带儿子去游乐场,儿子高兴的夸自己好棒,他太想拥有那种感觉了,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他欠儿子的。
他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是收工的时候,三三两两的泥瓦工从他身边走过。他斜眼望去,身体惊颤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眼,一面朝思暮想的面容!
爸一声呼唤震碎了他的心,比起那时候,声音少了稚嫩,多了份寄人篱下的无赖和嘲笑,也许是父子之间的心有灵犀,又或者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儿子认出了他,他心痛,他曾今无数次想象过见到儿子的场景,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眼前这个满身水泥,确切说像个流浪汉,一件宽大的校服包裹着本是瘦小的身体,连鞋都没有,可想而知儿子这么多年是怎样过来的,看着儿子手上的老茧,他懊悔,他痛苦,他像疯了一样搂住儿子痛哭,父子两个相互发泄着这么多年的思念,艰难,委屈!
他下定决心,哪怕就是死也不会让儿子再受一点委屈。
第三天,他把儿子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可是每过几天,他又把儿子送回了老家,儿子不知道为什么,也没问,因为在他心里,爸就是他是依靠,儿子也只信任他。这次却没去大哥家里,而是去了让他免了牢狱之灾的同学家,儿子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让他最为憎恨的人,他同学家的女儿。然而却无可奈何,这么多年让他明白,他没有憎恨的资本。
儿子9年纪的时候,出事了,儿子打了一个女生,下了很重的手,只因为那女生说了一句:连自己爸都不要的野种。
儿子彻底爆发了,这么多年积聚在心里的怨气仿佛一下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儿子没想什么,抄起凳子就砸了过去,甚至连劝架的人都不放过,以至于把那个女生打成了重伤。
他接到电话后就回来了,当着很多人的面,狠狠的给了儿子2巴掌,他懵了,这是第一次打孩子,他不知道巴掌是怎么挥出去的,他很心疼,但是儿子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儿子愣了一下,像疯了一样冲向教学楼,在3楼跳了下来,他快吓疯了,第一次留下了眼泪,他心里的最后一个念想没有了,在儿子跳下的瞬间被抹杀的干干净净。
儿子没事,幸好被一个老师抱住了,但是眼睛不再清澈,他知道儿子缺的东西却是自己弥补不了的,因为儿子跟他一样没了念想。
他去求校长,去教育局,好烟好酒的往上递,到处送礼,儿子一直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为自己卑躬屈膝。
儿子内疚,有一个这样一心为自己父亲,却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阴影下,在那里憎恨,自虐,父亲一直在为自己铺路,而自己却淡然的在破坏,无视着父亲的悲伤。
他也似乎明白,儿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稚嫩,不敢说话的小孩子了,在儿子的眼睛里
他看到从苦难过渡出来的残忍和不屈。
处理结果出来了,儿子被记大过一次,鉴于未成年,派出所只给予警告处分。
我的名字叫皮卫毅,我就是那个不懂事的儿子。
那件事后,我妈回来了,可能是对于我们父子的愧疚,又或者是看到我爸的经济渐渐地好了起来,她选择回来了。
对于我妈的回来我爸很是热情,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我爸不另外找一个,只有我懂,那只是鉴于我的存在,因为他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毕竟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很快,就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里,爸不仅买回了以前的老房子,还新修了一栋,全家人都沉寂在乔迁新居的喜悦里。在我家最苦难的时候,那些久不就不登门的亲戚相继上门祝贺,我爸拉着我到处认亲,而我的眼里却尽是鄙视,人性的区别注定了我与他们的隔阂。
我去了我爸同学介绍的一所五年制大专
偶然一天放假回家,我在为我爸整理衣物是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那里面有夹着一张病例表,和一封给我的信。
卫毅:如果哪天你见到了这封信,那我可能真的时日不多了。
爸爸永远也不会忘记,1992年那个刻骨铭心的夏天,我最亲爱的儿子就是在那华夏大地经受摧残的一年出生的,爷爷奶奶没能给予我们任何东西,就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因为贫穷,爸爸学会了坚强;因为苦难,爸爸必须要奋斗。苦难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个阶梯的里程碑了,对你我来说都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已经变得不再年轻,风风雨雨的日子,我们一步一步挺了过来。知道爸爸为什么希望你争气吗?因为,我们除了奋斗,别无他法。我很欣慰,我的儿子要比别人争气,在那最艰难的日子里,没有选择放弃!我为你骄傲!#p#分页标题#e#
快成年了,我们要给自己的人生一个好好的规划,再过十年,爸爸廉颇老矣!到那时,我什么也不能给予你了,唯一给你的也只有拖累,但是这个你却不用担心了,我很早就得了乙肝大三阳,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以前曾准备一死了之,可是一想到你,我不忍心,你是老天送给我的唯一礼物,为此我苦苦打拼,以至于现在有钱治病的时候已经没救了,医生说我活不到50岁了,看不到你成家立业了,这是我唯一的遗憾。对你妈好点,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已经做得够好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苦难理应让男人承受,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
现在我给你创造了经济条件,照理说我理应宽心,但我怕你学会安逸,安逸能使一个人堕落,颓废,爸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记住以前所受的苦和难,让它成为你人生的警钟,让你时刻不忘前进!
最后,祝你扫除一切障碍,登上成功的阶梯!
爱你的父亲
2005年9月6日
当我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我泣不成声,眼泪滂沱。我知道为什么他把我接过去,又那么快的送我回来了,他不想我看见他的病态,不想让我失望,我终于明白我爸是把他的一生拿来告慰我,而我却在践踏着。
人被大自然设计制造的很巧妙,睡觉时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皮只有薄薄的一层,到晨光照到上面时,就感觉到了,于是自然而然醒来。天亮了,从大自然的角度来讲,是因为地球在不断旋转,我们所处的这一位置转到了太阳光的照射之下。天亮了,黑页白页相间的岁月纪念册又向前翻了一张。
新的一天开始了,夜穿着黑衣走开,带走那往往让人沉湎很深,似乎很难挣脱出来的残梦。大地重新披上五颜六色的彩装,真真切切呈现在面前。空气清新,让精神爽朗。小鸟们都起得很早,唧唧喳喳歌唱新一天的到来。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们早早起来就为了填饱肚子吗?我表示怀疑。我则先跑到阳台上,看我的那些朴素的花儿昨晚休息的怎样,又开了几朵。或红或蓝或黄或紫,端坐在梗子上,如闺中待嫁的女子,没有一朵不可爱,没有一朵不打扮得光彩照人。
夜得黑曾是那样得浓,如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一样流的到处都是,好像用再多的水也不能将其稀释。可终究它还是一点点褪去,被白昼的光亮一点点赶走。天慢慢地,态度坚决地,义无反顾地,展开广阔无垠的翅膀,亮了!世间万物,有名的无名的,有生命还是无生命的,纷纷鲜鲜活活、精神抖擞、仪态万方坦然欣然昂然登场,等待着被无数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皮肤去感知去触摸。
我觉得每天都是一场盛宴,各种美味佳肴有色有香有味摆满一桌,专候我去享用。当然也不能苛责,肯定有不太新鲜的,会让我脾胃不适,甚至肚疼腹泻。那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吃上几片药就解决问题了。归根结底饭还是要吃的,而且必须吃,吃过了今天才有明天。坚持吃下去,活下去,日积月累,连整整一座山都能吃完!现在不是正流行什么舌尖上的中国吗?我说,那范围还有点小!
看那阳光有多妩媚多纯粹,到处都撒满了白花花的银子,绚丽而珍贵。晨风阵阵吹佛,虚幻的梦被真实的现实所代替。眼里播放着五花八门的视频,包括千年前最经典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那段。耳中荡漾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有大自然的天籁,有动听的音乐,有温柔或不温柔的话语。我希望它们有的能快放有的能慢放还有的最好能删除,可这又是怎样的痴心妄想啊!有完美就有缺憾,谁又能将它奈何得了,阳光普照伴着落花飘零。
每一天都好像和昨天一样,又好像和昨天不一样。遇见了久别的朋友,燕子来了去了,衣服越减越少又越添越多。工作学习恋爱婚姻有了新进展,或出现了新的问题。朝发轫于苍梧兮弹奏了一晚上的虫子们此时宁静下来,好像是太累了睡觉去了。我收拾好自己,带上钱钥匙手机出门,迎接新一天的笑容和困惑。我问自己:今天能改变点什么,创造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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