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是公司员工,在公司资料室上班,年轻长的楚楚依人,人见人爱。没结婚的男人,有事没事都爱往那跑。
阿強在公司做策划,自然,接触机会比较多。
天,阿強去资料室拿资料,香儿,我这里有一本好书ㄍ围城》,给你看看。好呀,香ㄦ顺手接过书。
《围城》道,男人借书给女人,心怀鬼胎,掖着自己心里的密秘。这借书一借送,顺便把小纸条夹在书里,倾诉心灵,偷窥对方,又可以斯守沟通情愫,少了思想对方心里的影子,高雅又不失面子。
阿強仿效书本上的东西,添上自己的创意,书片里夹着数不清的小纸条,什么爱呀情呀,甚至,更肉麻的都有,使尽自己所有的招数。好在香儿自己人看,即使小脸儿发红,只有自己人知道,也不会被人笑话。
这招很凑效,香儿很快乱了方寸,正中圈套,心里乱轰轰的,成了俘虏,渐渐两颗心,依恋起。
以后,每次相聚,俩人尽情亨受冲动的快乐,相依的幸福。心悦,也拿当初这小把戏笑笑。
香儿,有一天两人约会,阿強对香ㄦ说,我同学来信,过了年,要我去广东帮他,打理工厂,要不一起去吧!香儿心想,自己怎么也是一正式工,辞职去私人厂,就成了临工,万一那天不干,不就失业了。再说姑娘家,一起去,不知道的人,以为私奔。如是说,你一个人先去,我以后看看再说。
过年后,香ㄦ帮阿強收拾行礼,送阿强坐车,临别时阿強说,等我回来娶你。随知,这一走是否海角天涯。香ㄦ心想,还是努力在阿強嘴唇上深深一吻,算是答应,但心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女儿打电话,说要考研,这个暑假不回来了。这可是大学最后一个暑假了,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咋的,我捧起那壶老酒,一直看着刚刚打过电话方才放下的手机。
手机的左下方,挂着一串精美的坠儿。坠儿用一根细细的暗红色的丝线串着,由四颗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饰物组成。饰物是用黄泥般的塑胶做成的,光滑润泽,坚硬结实。最下面是一枚枫叶,古铜钱那么大。每面都有凸出的四个字,一面是出入平安,一面是一帆风顺。字体笔画平直,给人以端庄敦厚之感。枫叶上方是一面麦粒状的小鼓,鼓腰的铜钉和上下的纵纹依稀可见。小鼓上方是一个心形的香袋,香袋上三朵小小的蒲公英竞相开放,让人想起那轻盈飘飞的毛毛。香袋的上方是一朵豌豆大的含苞待放的玫瑰,恰似一个美丽而羞涩的笑靥。
我仰脖喝了一大口酒,又从新拿起放下的手机,仔细端详着这串坠儿,往事又一幕幕回到从前。
那是一个热天的黄昏,吃过饭无事,我正在一棵蓊郁的大槐树下纳凉,女儿高高兴兴来到我跟前。只听她笑着说:爸,拿你的手机给我用用。我正无聊在那里拨弄着玩,便顺手给了她。只见她轻轻地打开了后盖,从兜里拿出个什么东西,穿针引线似的小心翼翼。我说:闺女,你在干什么?她说:等会你就知道了。还真如她说,很快就安好了,我看到她合上了手机后盖。给,自己看吧!
记得当时我不屑一顾的大声说:要这干啥?净花钱!花不几个钱,很便宜。她看我不信,又说真的,就是两块钱!我不是怕花钱,只是我试图反驳她。我知道现在没钱,一切还是靠你们供养。你们是我的大本营主心骨,一定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身体。离家这么远,我不在你和妈跟前,我想你们,你们也想我。送你一个坠儿,只是让你们想我时有个寄托。一席话说得我心里软软的。
想起这些,我喉咙里似乎有些东西。又猛喝了一口酒,呛呛的咳了两声,觉得心里发热。说句实在话,在农村长大的我生性朴实,又有些固执,喜欢直来直去,简简单单。平时不太喜爱这种鸡零狗碎的东西,更不愿佩戴扯扯拉拉曲曲连连的饰物。但看着女儿那高兴而有认真的劲儿,我从内心里真不想扫她的兴。想想她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在家门口上的,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家,心里常是酸酸的。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三年前去报到,她还依恋着不愿出门,两眼红肿的像小桃一般。我和妻子劝她:小鸟总要飞向蓝天,谁也不会跟你一辈子,勇敢些!好说歹说,她非拉着我俩一起,才算踏上了南去的列车。报到后,她提出让我们再陪她两天。我看这样哪行,家里又忙,便和爱人一商量就悄悄的走了。她知道后,在我们回家的一路上,不知打了多少电话,一直在哭。
刚开学那会儿,人生地不熟,又想家,几乎天天联系。渐渐地,环境熟悉了,心情平静了,生活才正常起来。到后来,或许是大学学习紧张,或许是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慢慢的联系也就少了,我们相约每到周末通一次电话。大前年暑假回来,说是她和同学一起去苏州玩了,给我们每人捎件礼物,不说是什么,最后让我们惊喜。我的惊喜便是大槐树下的一幕。
我似乎有些酒意了,心里畅快了许多。坠儿,不就是父母心里连着儿女吗?儿女是父母心中永远最重的。出入平安,家里人盼着出门在外的人,出门在外的人的人又祈求着家里人。人生不就是出与入吗?外面的世界真精彩,闯出去;我想有个家,常回家看看,能回则会:就是好。至于一帆风顺那只能是永久的期盼。闯出去不容易,守住家也不容易。我喜欢那首《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也照在外边。
女儿上大学,每年只有寒暑假才回来。南来北往,像一只候鸟,只不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家人相聚的机会真是太少了。亲近亲近,亲是改不了的,血缘连着你和我;但近不近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距离似乎更增加了亲情的思念。不能相厮守,只能借物传情了。
时间过得真快,春晚不是有一首歌叫做《时间都去哪了?》吗,唱得真好。生儿养女,柴米油盐,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眼睛就花了。我们都老了,女儿长大了。大学真是磨练人的地方。女儿从不敢单独出门,到节假日也能和同学一起走出校园,真是进步了许多;不但拓宽了眼界,还不忘给老爸我买一串坠儿,挂在手机上,真是懂事了。我真心的为她高兴,也为自己没有白费而庆幸。
我再次捧起壶酒,想起女儿的话,我如有所思。也许是真的老了,如今有事没事总想女儿,有时明明知道她不在家,竟还大声地喊道:闺女,把那个啥给我拿来。只是见没人吭声,方才醒悟,少气无力地看着天边的云发呆。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拿起坠儿仔细端详谛听,仿佛真的要从中找出点什么。
坠儿陪着我,已经几年了,是他让我有了精神寄托。从前,我曾听说草木是有情的,猪狗是有情的,我信;因为它们毕竟是有生命的。后来我听说玉石是有情的,山水是有情的,我也信;因为它们毕竟是有灵性的。如今,我觉得这黄泥般的塑胶也是有情的,它仿佛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坠儿,我醉了吗?
苦等千年,形体残灭,仍留恋于几株杨柳之间。苦情深似涯海,芳草俟然柳眉。已是幽魂的她卧于荒坟之上,如烈火的焚烧,眼角早已干涸。
醉觞倾情,烈酒依旧,浇不醒她那苦苦对人世的执着也饮不尽她那痴痴的天海的等待。被烈火焚烧的形体已不顾残存,只留真魂在人间离乱,无奈的伤感,无奈的缠绵,是亦非,已无法辨别。
在尘寰的千年,故事完美的令人落泪。仿佛逝去的风,仿佛未来的梦,睡了千年不愿醒,怕那现实的风雪刃寒刮伤她那憔悴的容颜。是心魔还是梦魇,沉湎于陶醉迷离,睡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真的很美。
罢了罢了,执笔写下千年前的话:落花雨,你飘摇的美丽;花香氤,把往日情勾起:我愿意,化作浮萍躺湖心;只陪你,泛岁月的涟漪。
罢了罢了,泪如雨下的日子也已不复返,心中的美与情逐退成桎梏,禁锢于心湖的深处,若似无,已是一缕幽魂,也只有倩倩怨意。
罢了罢了,年前的夏天,萌发就注定了毁灭。雨下得敷衍,雪落得苦廋。习惯于从前,被放任的现在,被放任的苟且,被放任的夜。
像极了千年的他,像极了千年的她,他俯于她的耳畔,至今还回想: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曾在梦里习惯的人,习惯的景。
千年的泪无痕,落絮支撑残碎的梦,剑扫长空,情断幻穹一方。
心的琴弦触破了万古的寂籁,触破了万古的怯然,害怕忘记他,又害怕忘了之后的世界。枯天,死地,灰槁,荒坟,眼中的世界失色,从前的美丽与人间就似不曾存在,子虚乌有的等待,虚无缥缈的殷望,忘了寰宇,忘了世间,忘了他,也忘了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也许是她的呼唤传到了天国,传到了地狱,茫茫的荒芜之地不是她的归宿,命运多转了一周,就算她仍不肯离开,心至死不渝,又能怎样?
望着心前的雾里雨雪,从没想过自己何去何从,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感到自己都是这么陌生,也许是自己太固执了,始终不愿承认,萧素的傲骨,萦绕眉目的忧愁,敌不过心的脆弱,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不愿提及,更不愿给出答案。
她无感地望着人间,自诩的不食人间烟火,却只落得残絮片片,梦归只一片愁然。
她真正地彷徨了,尘封的心扉碑千年的冰禁锢,她真正地踯躅了,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脆弱,连形销骨立都不抵的存在,谁又能诠释物外的真谛,所有的只是迷茫一片。似乎有什么?
询问着自己,却又无去无从,似乎有什么?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所谓的世俗似乎也已经陌生,傲美,超俗,又为他,忘记了太多东西,对一切都变得陌生。
红尘陌路,千年的痴苦,悟出五蕴皆空,人间的定理是此,亦非。
虚妄的情殇,只隔音一绝,若是情若离别,怎奈情乐嫣然,不堪入目。
是这样的吧!寰宇情愫,六苦轮回,极乐之道,胜似人间。
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回归地狱的歌程,为她的任性,也为她的愚蠢。
再看一眼陌生的人间,似乎有什么?
释然,她露出陌生的笑靥。
人间唯美,苦乐无偿,七情六愫,由以自殇。
再举酒觞,月寒面无彷,人间的切切在尘封的心扉渐又现出,记忆的往昔在人间似有熟悉,千年的冰难融,竟只被一瞬湮灭。
也是笑吧!人间很美,虽已离去,留下这一段情,也是一日潇洒吧!
再梦一回,清沌的梦境中虽仍不变,但毕竟多了一份欣然,不再追逐着背影,也不迎着日月,只迎着自己。
在地狱门前,她最后忘了一眼人间,侧着脸的她,已无法回头,风中没有一丝啜泣的声音,淅淅沥沥的心湖里,面颊闪着银光,牵着雨丝。
第一次
梦里,现实中,她看到了他的背影--面颊闪着泪光,牵着雨丝,无法回头。
千年,竟只是一场玩笑,美得令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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