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日的清晨,夜总是特别长。出门时候,周身还笼罩着未散去的夜色,空气中游离着一丝丝的寂凉,熏黄的灯光把马路照得朦胧,一切都是沉睡着的寂静,蛰伏着一切即将流动的热闹。独自在路边等车,除了无所事事地看着天色渐变,看着街道逐渐恢复了生气,她的不耐烦也在等待中渐渐酝酿着。而此时,不远处同样在等待着的男孩,突然由远及近地走来,从自己身边经过,又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一抹红色在乏味的冬天总是特别显眼,毕竟毫无交集的,所以不曾在等待的间隙去端详对方的模样。
早班车终于出现了,她先上了车,拣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付过钱后,就习惯顾自地看风景。看得出神,也便轻易地忽略了耳旁嘈杂的声音,就这样把自己安安静静地置于这小小的角落,看着所有经过的都从眼前略过。朦朦胧胧感觉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还是失神的。回过神的时候,面对售票员的询问,她竟一时答不上来。然后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她付过车费了,她顺着声音,发现不远处的红衣男孩。
下车后,她发现那男孩和自己是同一方向的。她去的是学校,他亦是。那条路上,她想回头,对他笑笑道谢。她没有勇气,还是走开了。她留心地瞥见他的方向。他往初一的教室去,而她是初二。有时,想遇到一个人,就好像生活中藏好了埋伏。那时,她住校。早晨学校有安排晨跑,渐渐的,她发现区区两百左右的住校生有他的身影。
她一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她。她不知道。只是个陌生人罢了。她只是会在看到他时,默默地在心中说声谢谢亦不知他看到她时会不会想起那天早上。
后来,分班了,不再住校,也没有晨跑。她考进初三最好的班。每次晨会时,她总有点小骄傲地站在班级队伍前面。她的视线穿过进场散乱的人群,看到他进场。她微笑着,想让他看见自己在学校最好班级的骄傲资本。他的视线落在那个方向,她故意转移视线,思绪却回到那天的清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
她想,倘若那次,她说∶你好,谢谢你会发生什么。初三越来越忙,有失落的时候,也有发呆的时候。她想起他,那个微妙的帮助,终是在她心中绽放。她还是没和他说过话。她想,她欠他一句话后来,中考。她离开了,她再也没见到过他。她想,他升初三,或许会和她的路走远了〔他的成绩在那个默默无闻的学校不算好〕。她怎么知道,他的路他怎么走。可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走下去如果有机会,她能在那个小城,穿过茫茫人海,对他相视一笑。像书中写得那样∶她与他的视线相交的那刻,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轻轻道一声,你好,陌生人。
一切的一切,像是无声的默片。她的记忆,记忆中的车厢,车厢中的男孩,男孩的话音,弥漫在那瞬间凝固的空气中,留了一季浅浅淡淡的念想。可以有的类似经历,却用别样心情珍藏。记得么?你好,陌生人
昨晚做梦,梦见自己买了很多衣服。拿回家一件件试,结果不是大了,就是质量不好,非常沮丧。早上醒来,匆忙洗漱完毕,拿出网购的新裤子,等穿好鞋,才发现裤子大了,腰部松松垮垮的,但分秒必争的早上,容不得我重新换一条,不管它了!拿起包冲出去赶车。心想,一会儿早饭多吃点,也许就不会这么松了结果,一整天,只要不是坐着的时候,就得一直留意着裤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提一下,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梦想成真吧。
晚上回来,找出针线,打算自己收一下裤腰,但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下手。为什么不去找外面的裁缝修呢?楼下附近就有个摆摊的阿姨,专做一些修修补补的事。现在社会分工越来越细,该把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于是翻出二十元,拿着裤子下楼去修。心想,简单的收一下裤腰最多也就15元吧。现在这一类的服务收费越来越高,简单修一下衣裤或鞋子,收二三十元很正常,也有修好后找借口加收费用的。
我找到那个摊位,摊主正和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聊天。
修一下裤腰。我把裤子放到缝纫机上。她和那个女人又说了几句才结束了聊天,慢悠悠的拿起手机划了几下,然后锁屏,装进包里,拉好拉链。我对她慢悠悠的态度有些着急。
修裤腰多少钱?先跟她确认好价格,以免生变。
她拿起裤子,拉了拉裤腰,说:四块。
多少?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块。
那你修一下吧,大概宽了这么多。我比划给她看。
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是个花甲之年的老阿姨。看到她花白的头发和戴眼镜的样子,这一幕一下子冲毁了我内心戒备的防线。窄窄的摊位,摆在便利店门外,一个老式的脚踩缝纫机,和一个装着工具的袋子。四元收费太少了,这一类的手工活,十元起价一点都不为过。
灯光昏暗,她仔细查看裤腰,然后找一处合适的地方,用剪刀拆开,翻看里面,然后又缝合。把裤子递给我说:#¥%%*,不行。我就听懂了最后两个字。
你直接这样收吧,不在里面也行。我比划着告诉她。
¥%*%*她一边按我说的做,一边跟我说。
阿姨,我听不懂你讲话。听到这话,她笑了。阿姨,你是哪里人呀?
我是客家人。这句话讲的很清晰。她踩着缝纫机,裤子在她手中灵活的前后移动,针脚有节奏地跳动着,像极了记忆里母亲用缝纫机的模样。对于刚才自己的急躁有些愧意,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如果遇到其他比我还性子急的人,会不会对她恶语相向呢?想到这里,对这个有着母亲影子的老阿姨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不到两分钟,裤子就修好了。
剪断线,裤子递给我。长胖了线还可以拆掉。这一句我倒是听懂了。
哈哈,不会的,我长不胖。我乐的笑起来。老人们总是嫌年轻人太瘦,这话听起来却很熨帖。
我拿出十元钱递给她。她打开随身的小包,摸出一沓整齐的一元,仔细数出六元递给我。我放回一元,说:阿姨,你收五块吧。转身离开,没听清她最后说了句什么。
对于此,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怜悯?施舍?这一元,我只是想告诉她,她的手工服务收四元太少了。
自读大学以来,离开了福海那个民风单纯的地方,在外没少被骗、被盗,时间久了内心形成了厚厚一堵壁垒,用于隔离那些不熟悉,或者没能给我信任感的人。而这个阿姨在一瞬间就瓦解了我对她的心理防线,也动摇了我内心这道坚硬的壁垒,这是陌生人的温暖。
(完成于2015.06.25)
总要等到过了很久,总要等退无可退,才知道我们曾亲手舍弃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如果可以请不要念念不忘,伤口好了,就要舍得离开。
我们都这样离散在岁月的风里,回过头去,却看不到曾经在一起的痕迹,尽管,曾经那么用力的在一起过。总以为,在最初的地方,有一个最原来的我,就也会有一个最原来的你。转弯只为遇见你,却忘记了,你也会转弯。
试图把自己的痕迹深深地刻进时间辗转的轨迹里。肆意的疼痛,然后静静地让泪水不可抑制的泛滥直至睡去。再次醒后,假装记忆里的一切只是一个模糊的梦,告诉自己,其实我很好,我什麽都记不起、不曾悲伤、不曾疼痛、不曾落泪。
往后,转身,决不回头。永远在身后流泪,我是永远,你们的一个转身,就把我遗忘,我该置身何处?当初的你们,笑着说永远,我以为你们那一刹那的笑是永恒,却没料到,你们竟然也是笑着相背而走,从此沦为陌生人,回到最初的原点。
我想我记起我会站在这个地方的原因了,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接受所有的一切,是因为我愿意,是我自己选择的;是因为我想要去远方,去看千变万化的世界;是因为我想要剧烈想要有个不安分的青春。
痛过,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哭过,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傻过,才知道适时的坚持与放弃;爱过,才知道自己其实很脆弱。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些无谓的执着,没有什么就真的不能割舍。
这世上有成千上万种爱,但从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我们明明不是陌生人,却装的比陌生人还陌生。转身的那一秒开始,我的幸福,便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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