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疯女阿杏",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今天是星期六,我们单位放假,我便独自一人回了乡下老家。在回老家的路上,我又遇到了阿杏。阿杏,村里的人其实根本不把她叫阿杏,都把她叫做疯女子。也许是我对她有一份怜悯之情,所以我在每次遇到她时,我都会叫她阿杏。

像曾经的几回那样,我都在村头看到她在一群羊中傻傻的笑,今天依然没有改变像似注定那样碰面的场景,只不过那羊群中的痴笑着的人影又消瘦了。我感觉她认出了我,于是我便笑着说:阿杏,你又在放羊吗?她似乎听懂了我的问候,连忙拨起了那散乱着短发的头来。我又笑了笑,不知该向她再说些什么。毕竟,她的神志不清,难以与我搭话。我正要转过身向村里走去时,突然,阿杏奇迹般地问了我一句话。

寒单叔,您是回家看大婆的吗?

我猛然惊讶起来,阿杏难道没有疯吗?这是不可能的呀!曾经她可是连她母亲都不认识的,而今她居然会知道把我母亲叫大婆。难道她的病有所好转了。看到她注视着我,并笑着等着我的回答。我却好似不知所措。匆匆地笑着回答了她,便匆匆地走了。回到家后,母亲告诉我阿杏的疯病还是没有什么好转时,我又愣住了。顿时,我想起了阿杏疯前的故事来。

虽说我和阿杏是不同辈份的人,但我也只是大她几岁。上小学时,她的母亲就拜托我护送她上学和放学。当时的阿杏幼小不懂事,总是把我叫成寒单哥哥。她的父母教了她很多次要叫我为寒单叔叔,她却对她的父母扮着鬼脸说:我就是要叫他寒单哥哥。她的父母生气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地说:我就是要叫他寒单哥哥。无奈,我也只好降下辈份让她叫了几年的寒单哥哥。

后来,她上了初中。渐渐地,她懂得了哥哥与叔叔之间的关系,也明白了哥哥与叔叔之间是有着多长多远的距离。终于,她红着脸叫了我一声寒单叔叔。每当她叫我寒单叔叔时,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也许是我喜欢上了那一声声的寒单哥哥了吧

有一天的下午,我正在家里看书。突然,阿杏推开了为我保持安静的门。我看着她,感到我的整个书房都被她带来的忧伤填满了。我从没有看过她这样忧伤过。于是便问:阿杏,怎么了?她从她的衣袋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大钞递过我,说:寒单叔,这是我爸给你的。

此刻,我满脑子都是雾水。我不明白她为何忧伤,更不懂她父亲给我这么多钱是什么意思。于是,我便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像是要哭了,但终于没有哭出来,我连忙安慰她并问她是怎么回事。我爸在明天就要去山西打工了,他说让您在学校多照顾我,他来不及请您吃一顿饭,所以就叫我送一百钱给您。我爸说无论如何您都得把这钱收下。阿杏说。

阿杏,听我说,你把钱带回去。叫你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说,你父亲去山西做什么?

我害怕阿杏告诉她父亲是去山西的煤矿,然而,阿杏还是告诉了我最怕的答案。寒单叔叔,您说,是不是煤矿工作的地方很危险呀?阿杏问我。是的,煤矿工是世界上最伟大而又最不幸的人。我不明白阿杏是否能够听懂我的回答。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煤矿工是世界上最不幸运的人,所以她才那么的忧伤。

寒单叔叔,你知道吗?我现在的理想已不是想当一位舞蹈老师了,我想成为快乐天使,让所有善良的人都快乐,没有悲伤和别离。阿杏突然对我说,打破了我们彼此间在此刻的沉寂,快乐天使,恩,确实是幸福的,我也开始沉醉于阿杏给我编的幸福之中。寒单叔叔,您说我的理想能实现吗?她又问我。会的,会的。我知道忧伤的人儿是需要安慰的。

我们都在这忧伤的房间里说着似真似假的话儿,不久,黄昏便侵袭了我们。阿杏走出了我的书房时,我把她悄悄夹在我的书里的那一百元钱又塞在了她的手里,并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命令她把那一百元钱带回去。阿杏是尊敬我的,她没有让我为难,她极不情愿地服从了我的命令。

第二天一早,阿杏的父亲真的坐上了开往山西的列车。在村头,我静静地祝福了阿杏的父亲。

自阿杏的父亲去了陕西之后,阿杏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当她放假从学校回来之后,她很少到我家来了,也未曾看到她跳的舞了。也许她真的放弃了她曾经的那个梦想。她开始在田间插秧,开始给小羊编说美丽的童话。是的,她真的在追求变成快乐天使的梦。然而,她并不快乐,我想。

时间越积越厚,我的心里也多了许多内疚。因为在学校,我是很少向阿杏的班主任去问阿杏在学校情况。有那么两次去过阿杏的班主任的办公室。而阿杏的班主任对我说阿杏的学习成绩下降得很可怕。我是很想去阿杏的家里帮她复习功课,然而,我终于没有去。因为我知道阿杏在家里的学习时间是很拮据的。

也许在阿杏的父亲去山西时,她不应该忧伤或流泪。上天把她那时的忧伤或流泪当成了一切不幸的前兆。就在阿杏的父亲去陕西的第二年,一个可怕的夜里的可怕的电话铃声,带着一个可怕的噩耗吓醒了沉睡中的阿杏和她的母亲。

我所说的伟大和不幸的人终于是阿杏的父亲了。真的,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在当时说句吉祥的话呢?然而一切都晚了,晚了

阿杏的父亲辞世了。骨灰是被阿杏家的亲戚带回来的。然而,带回来的仅仅是那不幸而伟大的骨灰,别的一无所有。是的,一分钱的抚恤金都没有

沉痛中的阿杏母女俩哭得死去活来。看着她们悲戚的样子,我哭了。我想我之所以哭并非是因为她们可怜而已。

阿杏的父亲死后的第二年,阿杏自动辍学了。离校时,只差一月的时间就中考了。我看着阿杏离校的身影又哭了。而我不知道这是我太脆弱了,还是阿杏的命运太令人流泪了?

阿杏辍学的当年,我进了离家乡很远的一所大学,基本上是一年半载才回一次家。在我上大学期间,我更是很少见到阿杏了。只是年尾之时,她会和她母亲一起到我家来串门。

记得大二那年的年尾,阿杏母女俩到我家来。我看到阿杏的样子,令我难过了。她的双手都长出了死茧,一点都不像一双少女的手。还有那纯洁的微笑也被冷漠的神态给修饰了。现在她也只是偶尔叫我一声寒单叔了。寒单叔,大学的生活好吗?她突然从田地类型的话题转变成了这样的话题上来了。我知道,她还是在渴望自己的人生会发生奇迹,比喻说她重新走入学校,重新提起那舞蹈老师的梦想,可是

自我在大二那年年尾见到阿杏之后,一直到了大三的那年年尾才又看见阿杏。然而,当那年见到她时,她已是别人的人了。她的男人是邻村的一个叫李中月的年轻小伙子。李中月迎阿杏进他家门时,他才十八岁,也就是说他只比阿杏大一岁。当我看到那个叫李中月的小伙子时,心里却犯疑惑了。阿杏跟着他别又是上天在捉弄阿杏吧。也许阿杏的命运让我过分地为她忧虑,所以才对那个叫李中月的小伙子胡思乱想了。

没过几个月,我在大学里收到了母亲从家里寄来的信。信中说阿杏和那个叫李中月的小伙子共同得了一个龙子。阿杏把她的孩子叫做李蓝天。我知道阿杏为什么要把她的孩子叫李蓝天,这就是阿杏把一切过去的梦都托付给了蓝天,她希望蓝天赐福给她的孩子。是的,她的希望又何不为美丽?

看到阿杏一家团团圆圆时,我以为上天突然之间变善良了。每当我看到阿杏和她的孩子时,我心里是那样的喜悦。是的,我在阿杏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为她好的寒单叔叔,我想阿杏会明白我在远方为她祝福的心。

大学毕业之后,我回到了我们的镇上的一所中学教书。在这些日子里,我也常常回村里。每次经过阿杏她婆家时,我总会看到她那瘦小的身影还有她那没有学会口语的蓝天。可当她看到我时,她总会叫蓝天把我记住,说:蓝天,这是寒单爷爷,快问好。她这样对着一句话也听不懂的蓝天说着。

前年暑假的时候,上天又发怒了。我知道,上天一发怒,它就只会把怒气撒在善良的人身上。是的,阿杏的蓝天被上天带走了。一个炎热的下午,不知世事的蓝天爬进了一个小池子里,结果

阿杏已承受不了这一次的打击了,她开始精神失常了。最后她被医生确诊为失心疯。阿杏好似不认识全世界的人了,包括她的亲人。在阿杏疯掉一个月后,她被李中月驱回了娘家,听说李中月强行让她签订了离婚协议书。也许不应该用强行二字,应该用哄骗吧罢了。

阿杏又回到了她母亲身边,然而她的一切都变了。她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她说的话也叫人难以明白了,而别人对她说的话她也更为不知了。后来,村里的男女老少开始叫她疯女子了

阿杏的人生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害怕,至于为什么害怕,大概是害怕上天捉弄玩阿杏之后,又会开始去擢另一个善良的人生道路吧!

现在只会傻笑的阿杏大约已找到了她心里的快乐天使的梦了,即使上天再为阿杏编个悲剧,我想阿杏同样会快乐。因为她已是快乐天使了,要不然她为什么会对着伤害她过深的上天微笑呢?

笑吧,笑吧,永远不要清醒过来。清醒的世界是腌臜的,就在自己心中的那小片纯洁的乐土中痴笑吧!

更多作品,请百度五令书生

小编推荐qg13.com

梨花杏雨


四月的北方总是这样的春意迟迟,黑土地包裹着厚重的冬衣脱得不缓不急。

可是怎经得起东风的热情,雨露的洗礼。不经意动了悬念,一夜之间换上了绿丝衣,和着暖、和着雨,踏着旋律,如约而至。

雨丝终于把柳枝润绿,树枝幽艳,青翠欲滴,婆娑起舞,为一个花期的到来铺设前提。

一树树杏花,花蕾粉白,错落有致。由深入浅,淡雅如诗。

一树树梨花,面似雪玉,风吹枝颤,含羞带笑,掩映生媚。

梨花杏雨,织就了半天的彩缎云锦,闲云相衬,春水倒影。一幅无法描绘的活色生香画卷,如梦如幻,摄人眼帘。

踏野寻芳,景色诱人,心驰神往。无关风月,灼灼其华,曼妙随风。

这是一场怎样的花事,让人如醉如痴

似乎这春风只为繁花而动,让迷人的艳丽占尽了先机,姹紫嫣红,自相思,难相弃。顷刻间,怦然心动,面泛飞润,想和他轻声细语诉说经久的期遇。

近香情亦切,准备好的问候倏地戛然而止,此时,编再好的语言和华丽之词,全然苍白无力。唯心领意会,一切如初见开始。

站在雨后的花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久久的清冽,入口入鼻,沁人心脾。若恍若无中好似置身世外,品阶瑶池仙台。与花仙秋波相对,心心交换,魂魄相容,身化花林。一地相随,一往情深。

花中悟性,追朔光阴,时光荏苒,过往、曾经。现在 、将来,烟雨楼台,蓬船路纵,云断影飞,花落枝空,有我、有你,怎样一释情怀,一春一春追逐浅行。

一场花事短暂离终,相视一瞥千年梦。唤醒了谁的爱恋,缱绻一生。看繁华落尽,流水天边,洒落一地的花瓣,无从拾起,已跌落在心底的河池,波光皱皱,入泥成塚。

麦黄杏


麦黄杏,麦黄杏,麦子割完杏吃净;香甜软面真可口,大人小孩都高兴。

麦子黄了,老婆从街上买回来二斤黄澄澄的麦黄杏,鸡蛋般大小,看起来十分诱人。咬上一口,酸;再咬一口,更酸。牙都酸倒了。这怎么吃?不禁回想起年少时的儿歌和那香甜软面的麦黄杏,口水悄悄地流了下来......

在我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庄子里果树多的很,家家都种上几棵,有桃,有李,有枣,有杏......尤其是傍麦口成熟的麦黄杏,等它熟透了,半面红,半边黄,透心地甜,扑鼻地香,沙沙地面,糯糯的软,实在是勾心诱人,上等美味。特别是二大娘家西北拐角那棵麦黄杏树,粗的我搂都搂不过来,简直是杏中极品。那个头,那品相,那口味,实在是无可比拟,令人叫绝。那棵老杏树又高又直又大,每年都硕果累累。树上光鸟窝就垒有好几个,有黄鹂,有喜鹊,有斑鸠,有灰头......

初春杏树开花时,白似雪,状如伞,淡淡的香,引得鸟唱蜂戏蝶儿飞。那个美呀,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再稍后花落叶长青杏小,浓荫遮天栖飞鸟。我和几个差不多大的玩伴就在树下玩斗鸡、摔大炮、打卡片等游戏。有时玩疯了,连饭都忘了回家吃。农历进入三月,几场雨水过后,那杏儿起劲地长,只消十天半月的光景就长成个了,碰上刮大风能摇落好多呢。我就领着玩伴在树下拾那青杏儿打牙祭。那种杏儿既酸又涩,只是吃到最后稍稍有点甜意思。再往后那杏儿一天天地往熟里长,我们也一天天的朝树下跑。总希望刮场大风再摇落许多,惹得二大娘每天都撵我们这帮毛孩子几回。

那棵老杏树又高又直又大,想爬搂不住,想吃够不着,用坷垃砸又砸不中,急得我们这帮毛孩子鬼迷三道的,放了学就围着杏树转,不知被二大娘撵了好多回,父母吵了许多遍。

农历进入四月半后,那杏儿逐渐成熟了。先是由青变黄,接着由黄变红,香味幽幽地透出来。黄澄澄的杏子结满树,坠弯枝,看着就诱人,闻着就想吃。要不是树高难爬够不着,早就是我们这帮毛孩子的战利品了。

小孩子想吃,大人嘴馋。杏子成熟的时候,二大娘家的大哥、二哥会爬树采摘,我们就帮忙拾杏。说白了就是蹭吃。每回都吃的饱饱的,还能带许多回家。那棵杏树真是太伟大了,每年都结好多好多。一棵树要抵别的杏树五六棵呢。

再后来那棵老杏树被二大娘贴补家用无可奈何地卖掉了。卖树的那天二大娘心疼的掉泪。我们这帮毛孩子也跟着心疼。

香喷喷的果儿黄澄澄的杏,魂牵梦绕难忘净。若是再能吃上它,甭提心里多高兴。想归想,梦归梦,再也吃不到儿时的麦黄杏。现在的麦黄杏虽说应了时令,却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的感觉、年少的口味了。

香香甜甜的麦黄杏,你哪去了?若能吃上几颗,必定再忆儿时,再唱儿歌!

阿南


在阿尔山的南面有一个偏僻的小庄,山地广袤而贫瘠,村里住着20来户人家,稀稀落落的矗立着几间破败的土坯房与大一点茅草房院。

阿南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178cm的高个儿,性格木讷,皮肤蜡黄,以及这块土地特有的气质精瘦。家里大大小小7个兄妹,在他30岁的时候母亲患病死去,按理说他理应娶妻生子,可家境贫穷,为人木讷,以至于他这个老二还是一鳏夫,老大老三老四也分家单过,有两妹妹也嫁作人妇。他与一身体羸弱的老爹和两年幼的弟妹一起生活,每天都过着单调而又身心俱疲的日子。

在他33岁这年,瘫痪在床1年多的父亲也死了,丢下两半大的孩子与4亩瘦骨嶙峋的耕地,他也倒还能干,早出晚归的在山里忙活着,只要一空闲下来,他就东家做点西家忙活点的,倒也没让弟妹饿死。随弟妹长大,也帮了不少忙,一两年类家里既然也买了耕牛也能杀一头大一点的猪过年。在这年开春的时候,村里不断有人外出务工,他三弟家里4个孩子,过着有一顿无一顿的日子。看弟妹也大,二哥也还能干,他就打起了小算盘,拖二哥照顾下家里,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打工去了。

这多来的活到还不少,三弟家4个孩子,最大也不足8岁,最小的还吃奶,弟媳妇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孩子们也经常挨饿。他本温和善良,大多脏活累活自己抢着干,总是忙了山上又得忙活屋里,回来常冷锅冷灶,弟媳妇看不过,经商量,就搭伙吃饭,这倒省却不少时间和费用。

他是不嫌累,可弟弟妹妹很不情愿,本就自个屋里活就忙得够呛,还得加上三哥家的,连吃饭都是忙里偷闲的来,所以两孩子开始偷懒了,乐意整日到山上呆着和给别人家忙活,也不愿看嫂嫂颐指气使的模样,阿南也不好多说,自个白天晚上忙过不停。随着秋收一来,弟媳妇心里开始焦急了,自个男人一去就是半年多,没钱回来不说,信也没得一个,自己都忙得吃饭时间顾不上且两弟妹也不愿听她话,家里家外很多都是二哥忙活着,自己不论是做吃的还是洗衣服照看家里,都优先为他考虑着。

看着弟媳过得拘谨,阿南常自个儿掏钱为孩子们买新衣新鞋,侄儿侄女也都很喜欢他。弟媳妇心里倒是过意不去,比起自家男人,这哥哥温和善良,这常常在一起忙活又是一锅吃饭,到好像是自个男人了,心里有这想法时,她即不由得臊红一脸;可一有这想法,自己总不经意间常常看着阿南,这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可亲。阿南也常常看见弟媳眼光往自个身上瞟,随着一来二去的时间,他也知道这是什么了,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如春笋般随着温暖的阳光疯长。

这天,收了一天玉米的两人,在煤油灯下忙着给玉米去壳。风吹打着百叶窗,碎玻璃拼制的窗架里刮进了丝丝缕缕的秋风,干燥而闷热,煤油灯里的蓝色火焰在灯架上东倒西歪,灰扑扑的飞蛾随蓝色火焰旋转着;少顷,投入,颤抖,坠落。两人坦诚相待后,日子过得比原来更温暖了,阿南即也不在显得木讷,人一旦食其精髓后,其他东西便在食之无味了,阿南便是这样。无论怎样避嫌总得要的,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他也把孩子偷偷背在背上,好让女人清闲一点,而女人也不计较,即也做起了一个妻子的责任。

事实无论你怎么逃避也是改变不了的,两人再好也得偷偷过日子,而且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过年时候,阿南弟弟回来了;不管阿南怎么不舍,也得断绝这不干不净的念头,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不断的想起两个人曾有过日子,以至于现在一墙之隔的两个人,妒火和身体的煎熬把他仅有的廉耻燃烧殆尽;开始他还顾及弟弟,时间一长他什么都记不得了,除了女人其他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让他和弟媳在一起,在猥琐和下贱的事,他也干得出来,以至于女人去茅房,他也猥琐而去。

一旦爱和舆论,自由,贫穷在一起就变了质,两人心里也开始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阿南想在一起,而女人则觉得累了,而且外面流言四起,多多少少也传了点在自己男人耳里,加上阿南的无理索取,让她疲惫不堪,在家则自己男人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所以阿南看不到女人什么好脸色,有时候既已恶言相向,自己弟弟也变得剑拔弩张,连自己带大弟妹眼里尽也是鄙意色,更不提农闲时围坐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背后时时传来的讪笑声把他埋藏心里的廉耻一点点勾起。

一转眼又是春忙时间,阿南带弟妹忙活着自己那几亩沙子的地。而三弟总是终日游手好闲的,家里家外全丟给弟媳一个人做;这日,弟媳一个人在地里忙活着,阿南看不过,丢下自个手里的活就去帮忙,弟妹在身后嘀咕他也装作不知;一问,才知道昨夜自己弟弟喝得烂醉,现在还不曾起床,他想安慰或者说点什么,却一天都嗫嚅着。傍晚时分,激烈的争吵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跟随着扭打声,陶瓷破裂声,以至于女人西斯底里的咆哮声,屋外既已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有的敲门劝说,有的嘀嘀咕咕的围在一起说不停。须臾间,传出女人的哭骂:是他缠着我的,你有本事去把他杀死起呜呜而至始至终阿南一直都在屋里,即没有开门看看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第二日,两弟妹起得晚了,即是破天荒的发现二哥既然还没有起床;两人心里疑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像往日一样把早饭做好,可去敲门时,发现二哥不说话,门也反锁着,敲得两人手痛时,两人开始着急了,去唤大哥。在老大赶来时,屋外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人,老大敲不应就找来石块把窗户砸开,窗户砸开时;屋里扑鼻而来的敌敌畏让众人猝不及防,霎时,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红着一张脸退到了院子里,只见阿南光着身子,嘴里塞着自己裤衩,一根大麻绳一头死死的勒着脖子一头紧紧掉在床环上,而身体早变得僵硬。

转眼半月过去了,阿南早已埋入黄土。人们又里三层在三层围在了一起,你说,你说,阿南是不是那两口杀死的?我看不像应该自己想不开自杀的,好可怜,手上都是泥巴,死得真不值。我还是觉得是两那口子杀的,那又喝了敌敌畏又挂脖子的?我看是大家各执一词,谁也不想让,只要一有空就围坐在一起相互讨论。女人背着孩子在地里忙活着,使劲的举起锄头,落下,少顷,汩汩泪水落下。

阿孙


阿孙江南人氏,五大三粗,横眉竖眼,其相凶狠。有小孩遇见必然惊吓,啼哭而逃遁。

是时阿孙弄来一辆新车,名曰:山地,其色红绿相间,轮胎花纹如蜈蚣一般。自得车之日起。甚窃喜之,常威武骑车逛街,如入无人之境。行人稍有怠慢,就怒目而视,遇者皆避之。

一日,一长发青年速骑一辆山地与阿孙相遇,开始,阿孙恕目而视,继而横眉相向;不想那青年竟是不怯,以凶目而对之。阿孙见状就睁圆双目,吼一句:“你瞪什么,老子怕你不成?”

那青年长发一甩,冷冷一笑;突的拉下脸来,手里拿出一把尖刀敲着龙头叮当响。一字一句地说:“爷们,谁也不含糊!”目光象一对剑;那架式似乎要动刀。

阿孙见势就胆怯,自知遇上了强手。从此阿孙凡遇上该青年就笑脸避让。

又一日,阿孙去市场逛,很霸道地将山地车往摊档中一摆;扬长而去,摊主见状,忙喊叫劝其另放一边;并且准备帮其摆放车。阿孙见了就横目而视,吼叫一声:“谁叫你动?”摊主皆怕其凶狠便不敢动!

尔后,阿孙逛回头,忽然看见一人猫腰勾头在撬山地车。怒而急奔,稍近,瞧见正是那长发青年;便不敢声张,慌忙潜踪而立。

那青年撬开车,正欲骑车而去,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中年男,一手抓住山地车,叫道:“你敢偷车!”那青年见状慌忙逃跑。

此时,阿孙见长发青年逃跑了;便急忙奔过去,两眼圆睁,吼道:“你敢偷我的车?”抓住那中年不放。那中年先是一惊后一愣,竟是目瞪口呆…!

阿红


我不知道生活中还有没有阿红这样的人,如果有,有多少?反正呀,阿红是通过自己的一个梦开始反思自己了。

一个梦

阿红做了一个梦,梦见单位又组织部分人士出外考察。正好有一同事临时有事,拜托了好人阿红替代她去,一可以旅游观光,二可以照顾同事的亲人。阿红领着同事的亲人在单位里转了转,碰见旅游车正一辆一辆开出大门,阿红陪同事亲人赶到自己的车前一看,只见他们坐的车是一个次等的旅游车,车上坐满了后勤处的几个老师,阿红无奈上了车。有人怨言说:咱们这是去旅游吗?简直是做监狱。

本来不舒服的阿红信口开河了:咱们单位也是,车不够了,就不让这些人去了,为什么让我们坐着一个次等车,这不是折煞人,明摆的看不起人,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只顾着自己舒服,个个做的是又软又新的旅游车,唯独我们?说着她气愤的朝前喊:司机,咱们不去目的地了,咱们给领导玩一个失联,让领导也重视重视。这时候,有一个声音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不是有了一个旅游的机会么,人不能不知足。阿红蓦然回头,说话的是单位看门老头。阿红顿然脸很红连忙解释:我这只是说说而已,怎么能真的有意见?

惊慌失措中,阿红醒了。阿红久久的没有再睡,反思自己了:我这是怎么啦?也是在单位混的不行,平日里净说些消极的话,怎么在梦里也如此?果真是中毒太深了,自己不敢也不能再这样了;一个人在单位,不要问领导对你怎么样,多问问自己能给单位做些什么?想着想着,不由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事来?

涉世之初

阿红初到单位,一门心思想着好好工作,可她看不惯有的同事太能巴结领导,比如歌咏比赛时有同事请领导为自己的班级指挥,也是领导指挥的好,人家的班级拿了奖。有的同事年年往领导家里跑,工作很是顺利。阿红干了几年,没有拿下一个奖励,后来有了孩子,需要单位照顾,可单位只说按规定办事,阿红家里单位两边忙,工作常常出现问题,领导便不满意了,适逢那年实行末尾淘汰制,阿红作为第一批典型被落聘了。

阿红当时觉得:这社会怎么啦,这领导怎么啦,每一个年级,每一个学科都有末尾,为什么只单单这样待我?这不明摆着专拣好人欺负!阿红开始尝试到了某些人的落井下石,渐渐的意识到:落后真的就要挨打。恰恰现在,阿红是深深的意识到:一个人,你没有任何背景,落后了就是要挨打。

转机

阿红托亲戚找关系,折腾了几年,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单位。那时候,阿红走路都一个劲的响,心里当然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新单位的同事很是吃惊,常常夸奖阿红:你怎么那么有精神?只有阿红心里知道自己曾经受的苦。阿红事事抢着干,工作认真对待,苦干了三年,取得了三年的奖励,等到单位评职称晋级时,阿红以为:这次,应该有自己了。但是阿红的心又凉了:自己苦苦的干了三年,抵不上人家当个中层领导,也比不过人家同事上面有人。

阿红当时心灰意冷,顿觉看破红尘,天天心里一个想:地震吧!大灾难你们快快来临吧,让这世界上得意的人失意的人都去见鬼吧。幸亏不甘心的阿红找亲戚再求人,终于人家愿意帮阿红这个忙,阿红解决了职称的大难题。

阿红恍然意识到:一个人,还是要努力工作的,即使你遇到不幸,说不定还会找到为你说话的人。

单位浓缩

原来几个小单位合并为一个大单位。新的领导是新官上任,熊熊的大火在单位里燃烧起来一切严字当头。单位里有人怨言,有人积极,一年下来,积极的人得到了重用,怨言的资历老的依旧在原职。从不幸中没有走出的阿红,业绩自然平平,加上她确实没有心眼,所以被另行安排到单位后勤处。阿红消极的话如洪水开闸,似乎什么也不顾了:天下乌鸦一片黑,如今这社会,实诚人到哪里都是受欺负。

适逢单位取得了一个五万元奖励,领导们讨论了,钱怎么分配?多劳多得呢还是按人均,最后结果多劳多得。阿红属于最低档,阿红觉得自己很亏,每天里,起得最早睡得最迟,最后竟是?有一同事安慰阿红说:领导给你们发了没有,发多少?这回烧水的看大门的都有,怎么能敢不给你们?在欺负人也不能这样?阿红回应着同事的安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同事这是安慰呢还是?

这时候,阿红蓦然想到:自己的生活中好长时间没有阳光了,一个人阳光的心态是多么重要;一个人对待工作对待生活的态度,决定了别人怎么看待你!你每天里说着负气的话,就是自己在作践自己!别人为什么看不起你,因为你已经看不起自己了!

阿红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痛改前非了。阿红也觉得:其实自己很幸福!父母健在能安度着晚年,爱人坏毛病没有待自己也不错,国家给自己的薪水也不低,自己应该保持阳光积极的心态,努力工作,自己还能工作几年?这几年费些工夫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将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人活着,活的就是态度,活的就是心情!

可不是:人活着,活的就是态度,活的就是心情!

躲在柜子里的疯女人


夜,很冷。夏蝉不再鸣叫了。北风呼呼地吹在窗户上,让原本空旷的屋子变得更冷了一些。这是一座位于北京城郊的公寓。不高,只有两层楼。晓婷和阿聪是唯一一对住在这里的两个年轻人。

夜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晓婷抱着她来回踱步,头上溢出了豆大的汗珠,地板在寂静的夜里嘎吱乱动。就她一个人。与其说,今晚就她一个人,不如说那个男人从来都不在。这不知道是第几个被哭声吵醒的夜晚,楼下的梅阿婆总是在深夜上来敲门:晓婷啊,你家宝宝的裤子又掉到我家阳台的兰花盆上喽!你怎么总是忘记收衣服呢?晓婷有点惊慌失措,她穿着拖到脚边的笨拙的睡裙,放下孩子就跑下楼,其实她不喜欢下楼。

梅阿婆总是喜欢把没倒完的痰盂放在门口,整栋楼到处充满了臭味。一楼的公共卫生间,时不时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搭着毛巾走出来,厕所里的水还在嘀嗒,大叔当着她的面穿起了衣服。晓婷双手紧攥着宝宝的裤子,她想要快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因为只有那个屋子是自己的,她不用与别人分享。

她走进洗手间,用肥皂洗手,耳边又传来了宝宝的哭声。她跑过去,摇篮里的宝宝翘起了双腿,摇篮的一角,湿漉漉的。她转过身,想要找尿不湿,找啊找,怎么都找不到,奶粉罐滚到了地上,杂物扔得到处都是。她下意识的打开柜门,柜子空了,什么也没有,连一件衣服都找不到,就连前天刚买的除湿盒都不见了。晓婷突然一阵头痛,卧倒在地上。

什么都想不起来,寂静的深夜都可以听到人的喘息声,她感觉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她不敢起来,她害怕听到那个来自心底的恐怖声音,这个声音一直折磨着她。

你在找什么?它来了!它又来了!晓婷蜷缩成一团,被奶粉罐划破的纤细的手指流出了鲜红的血,在寒冷的夜里已经冻僵了,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我,我,我在找我什么都没找!你是谁,走开,走开!晓婷抓着自己的头发,惨白的脸上丝毫没有血色,长长的睫毛沾满了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喘不过气,也不敢睁眼,更加不敢思考,无边际的漫长的深冬的夜总是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她害怕这样的夜,她想要阿聪陪着她,可是不论她怎样奢望,她只是一个人。一直都是。

门外传来了钥匙的声音。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晓婷想要呐喊,她急切的想要站起来,突然有股钻心的疼痛,晓婷撩起裙摆,细小的玻璃碎片狠狠地扎进了肉里,可是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她的内心充满了喜悦。每每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活着还有期待。她踮起那只受伤的脚,像一朵花瓣一样,轻起轻落,她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冲出门外。

晓婷,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虽然这里有点小,有点旧。阿聪像个大男孩一样腼腆的不好意思的挠头。

没事这个叫晓婷的女孩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发如碧丝,肌如粉珠,两个大眼睛仿佛嵌在玉盘上的珍珠,炯炯有神。

她在颤抖,她躲在门后不停的颤抖,血顺着她的脚踝流出来。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哭有用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又是那个声音,晓婷惊愕的抬起头。不是魔鬼,不是,我不是你走开,我求求你走开!!

晓婷爬到镜子旁,用颤动的手抚了抚眉角边所剩无几的头发,她甚至可以很清晰的摸到脸上高起的颧骨,孱弱的身体没有丝毫多余的力气可以支持她向前移动一步。窗户是开着的,寒风吹进来,白色的睡袍随风而起。

他走了进来。没有开灯。

晓婷站在窗户旁,没有回头。她失态了,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得了一种病,而这种病只有在阿聪不在家的时候才会犯。她微闭着双眼。任由寒冷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全身,人,只有在有痛感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动物。对于这一点,晓婷深信不疑。

这么晚,还不睡?阿聪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他的声音不再像从前那样干净清澈了,多了一丝浑厚与沧桑。

你不在,睡不着。晓婷微微的抬起头。这话听上去很像是在试探,她的确是在试探。因为从有了孩子开始,阿聪就不会在对晓婷说一些肉麻和撒娇的话了,摇篮里的女儿已经成了他生命里的一切。他把自己最阳光的一面献给了自己的女儿,而对自己的妻子,他总是一张不阴不阳的脸。晓婷讨厌这样的生活,更加讨厌这样的对白。

是吗?可是爸爸不在,你为什么还睡得如此香甜呢?阿聪趴在摇篮边,漂亮的手怜惜的抚摸着那张天真稚嫩的小脸蛋,像个孩子一样灿烂的笑了。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即使白天在公司里是那么的疲惫,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是会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而这种幸福好像只是那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带来的。

晓婷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床边,心里边儿很不是滋味。她深爱着的阿聪宁愿和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她攥紧了拳头,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疯了,因为摇篮里躺着的是自己的女儿。可是嫉妒的火焰已经让她深深感到这个孩子是她和阿聪之间的绊脚石,是个累赘,她无法不让自己这样想。

你说这些,她听得懂吗?晓婷像个怨妇一样盯着阿聪一字一句的说着。

阿聪轻轻的摇着摇篮,有节奏的拍着宝宝的背,可爱的肉肉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一根手指,梦里的她,睡姿是那么可爱。

晓婷彻底崩溃了,她愤怒的走到摇篮边,看到这一幕。她觉得自己就像被雷击到了一样。

我跟你说话呢!晓婷大声的叫着。

干嘛呀?你声音小点儿!没看见孩子在睡觉吗?阿聪很不耐烦的看着晓婷。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宝贝女儿把我折腾到半宿,从进门到现在,你有没有问过我啊?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吧?晓婷恶狠狠地指着摇篮里的孩子。

你到底有完没完?每天晚上你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吵一架你心里不爽是吧?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敏感?阿聪已经厌烦了这样的争吵,婚后的生活其实并不像小说故事里写的那样甜蜜,夫妻之间也没有如胶似漆,非得腻到难舍难分。这种场景是有的,可并不是指他这种都市寄生虫。他很明白妻子的不安,可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和妻子蜜蜜而语,原本这一切,他觉得晓婷会懂。

孩子需要哄,老婆也一样要哄。如果阿聪早点领悟到这一点,可能就不会发生以后的悲剧了。

晓婷不再说话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害怕看到阿聪脸上冷冷的表情,她更加害怕他把离婚两个字说出口。

窗外的天空已经逐渐明亮,北京的早晨依然保持着它固有的本性,寒冷,干燥。楼下的早点开始叫卖,弄堂里的人永远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梅阿婆早就穿着厚而笨拙的毛裤,拿着碗排着长长的队,等着买豆浆油条。阿聪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早晨。

他把手伸出窗外,去够已经冻成冰溜子的毛巾,然后满脸不得志的委屈模样,走进洗脸间,洗澡水滴答滴答,阿聪喜欢在早上冲凉,之后蒙头大睡。在老板眼里,阿聪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如果他能够在家里就完成他的任务,他完全可以不用去公司上班。因为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公司里,至少每个月还有5000块可以拿。

望着躺在床上的阿聪瘦削的背影,晓婷突然有点绝望,她不自禁地抓了抓裙摆。这样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从某种意义上说,生活没有希望远比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还要可怕,就像已经尘封的冰河世纪,地球永远没有回转的那一天。

她其实没有多大理想,只是希望有个爱自己的老公,有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在喜欢的城市有点归属感。所以她在25岁之前就把自己嫁了出去,嫁给这样一个三无青年,同龄的姐妹唏嘘不已,晓婷总会说,我爱的是人,不是钱。话到嘴边时,晓婷总会有一种大义凛然,光荣赴死的感觉,这种无奈的情绪也不妨看作是她病入膏肓的前奏。

今天的北京有点冷,天空零星飘洒着雨滴,阿聪紧紧拉住了被子。晓婷开始收拾昨天晚上随处丢弃的杂物。说来也奇怪,每到早上,晓婷就会完全把自己沉浸在家庭妇女的氛围里,洗衣,做饭,没有丝毫怨言。

晓婷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为阿聪多盖上一条毯子。然后关上门,下楼买菜。

晓婷不会买菜,因为她逛菜市场从来不会超过半小时,更加不会跟商贩讨价还价。人家依旧把她当成外地来的小姑娘,依旧把她当成在北京从事高级职业的外企白领。

晓婷领着菜,踉踉跄跄地走出人山人海的菜市场,走到门口的时候,深呼一口气。离开那个到处充满腥臭味,让人窒息的菜场,人生没有比这更爽的事情了。

晓婷走到人行道边,等待着红灯过去。北京的早晨是忙碌的,在这样一个塞车能把人塞成尿失禁的城市生活,晓婷还是感到欣慰的,至少她从未经历这样的事情。她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双腿,家搬了,工作就换了。从家到公司,永远不会超过20分钟。阿聪不能理解晓婷的做法,他只是单纯的认为,一万次从头开始不如一次从一而终。

绿灯亮了,晓婷挤在人群里,被推搡着向前走,好像你不走,就会落下。晓婷笑了,想想当年高考万人过独木桥,情境也不过如此。

她微微的抬起头,眼前貌似有一对夫妻,手里抱着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向她走来。晓婷不再笑了。她看见的是自己的丈夫,旁边嬉笑的是自己的闺蜜琪琪,怀里抱着的是她千辛万苦挨了一刀,险些死掉才生下的女儿。那孩子竟在不停的摇手,两只闪闪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直线,白嫩的小脸上显现两个甜甜的梨涡。他们在人潮中走过,擦过晓婷的肩膀,没有半点停留,。

晓婷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默默地回头,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眼泪在打转,肌肉在抽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脸上是留不住泪水的。

再不擦干的话,脸会冻僵的。晓婷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走到了自己家的楼下,抬头看看阳台,早上刚洗好的宝宝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在了外面。晌午的天不再像早上那么阴晦了,阳光刺得眼睛发痛。晓婷在心里是多么期盼阳光啊!就像那些在阳光下追逐玩耍的孩子一样。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呢?她的世界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美好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这一丝阳光了。老天爷是苛刻的,它只照亮人们看的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即使住着千年前的美女西施,在黑暗的角落里,恐怕也是模糊一片吧。

晓婷心事重重地走上阴暗的楼梯,她的脚步很慢,她很害怕这个时刻,可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

他在家,不在家?在家,不在家?晓婷不停的念叨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那时候晓婷总是一个人和妈妈在一起,每当她想爸爸的时候,她就会独自一个人,躲到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脑子里幻想着爸爸的模样,嘴里不停的嘟呐着爸爸会来看我,不会来看我可怜的晓婷到现在只见过爸爸一面,那是在爸爸的葬礼上。上天喜欢和这个女孩儿开玩笑,那一天离晓婷20岁生日,只有10天。

晓婷掏出钥匙,紧闭着双眼。门开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阿聪不在,女儿不在。走前替阿聪盖的毯子被无情的抛在了地上。

啊,啊晓婷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心都碎了。还有什么可信的呀?8年的青春无偿的奉献给枕边的男人,想要跟他过一辈子。为了和他在一起,她和妈妈反目,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为了生孩子,躺在手术台上10个小时,好端端的挨上一刀,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突然,她不哭了。

她站起来,擦干了眼泪。开始一如既往的做家务,把刚刚放在门外的菜拿进屋子里。她幻想了无数种的可能性,最终,她选择相信自己的丈夫。晓婷和自己打了个赌。那个放在角落里的小柜子,这会儿刚好派上了用场。

等家里的一切收拾完毕,晓婷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等着阿聪回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等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阿聪的脚步声。她笑了,笑得十分狰狞。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笑。今天,就在今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有丈夫的女人。晓婷走到柜子边,钻了进去,只留下一条缝隙。

宝宝,今天爸爸陪你,开不开心啊?阿聪轻轻的用手点着孩子的鼻子。柜子里的晓婷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她又回到了昨晚的样子,对这个孩子,她始终恨得咬牙切齿。她攥紧了拳头,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白皙的脸上青筋暴起,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亲手掐死那个孩子。但是她忍住了。她在等待阿聪的反应,等待阿聪发现她不见了的反应。

晓婷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子外面发生的一切,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她在心里是不想误会阿聪的。她在为自己做出的错误判断找借口。

一个下午过去了,阿聪不厌其烦的陪着女儿,逗她玩,逗她开心。即使把她哄睡着了,他也不舍得离开半步。在这个过程中,阿聪没有发现屋子里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甚至放在茶几上那杯温热的白开水也被他认为是喝剩的水而倒进水池中。他没有往外面打一个电话,发一条短信,小婷口袋里的手机放进又放出,却始终没有响过。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梅阿婆上来敲门。

咦,就你一个人在家啊?

啊,对,阿婆,有什么事吗?

噢,是这个样子的,居委会组织去区里医院带孩子接种疫苗,你家宝宝不是没打过吗,你今天带她去打吧。

可是,我等下要去上班哦。

你太太呢?晓婷躲在柜子里,心脏开始乱跳,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不足,晓婷涨红了脸,大口喘着粗气。

她不在家。算了,我下午请假,我带孩子去医院吧!

阿聪穿上衣服就抱着孩子走出了家门,晓婷依旧躲在柜子里等着阿聪的电话,等了一个小时,电话依旧没有响。这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打击啊?丈夫根本不关心她的存在。她对生活对爱情的美好幻想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对于她来说,自己就是集市里卖不出去的西红柿。

晓婷彻底绝望了。她爬了出来。然后像疯了一般跑出家门。

她去的地方是医院,此时此刻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晓婷拍了拍阿聪的背。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下午你不是要上班吗?所以我就来了,你去上班吧,我在这就行。

那好吧。阿聪把孩子递给晓婷,依然不舍。

要乖乖的,爸爸晚上在回家亲你。

行了,快走吧!一会儿要迟到了。

晓婷望着阿聪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死死地盯着孩子。这哪里是一个母亲,简直就是一个疯女人。怀里的孩子被吓哭了,可是晓婷不管她的哭声,大步流星的朝医院的垃圾站走去。

她像一个恶魔一般塞住孩子的嘴,把她装进一个黑色塑胶袋,系死了口,丢弃在垃圾站。

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至于她后来去了哪,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一路地朝前走,一刻也不停留。

嘿,阿晶


嘿,阿晶。我实在不想做vfp的题了,据说那是个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系统,那为什么还要学呢?在电脑前面端坐一个下午,脑细胞死了有一麻袋了吧。现在大脑像个堆满杂物的地下室。想清理又无从下手。今天好不容易决定逃课练vfp,以为是洪强老师的文学史课,结果还没开始做题,就被急忙返回换书的KK告知今天是古汉课。古汉课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逃的(逃课也得看老师不是)。

我想做点别的事,比如随便写写东西,或者闭目遐思。实在不成整理古汉笔记也可以啊,就是不想做vfp的题。记程序难,难于上青天。

我说,阿晶,你怎么一直也没正式的问一句,晓晶,鱼容,还有我,我们仨一起度过的那个你们缺席的高四呢?你是不想知道吗?你啊你,就不该那么早早溜掉。高四上得有意义极了。到今天想起来还是觉得快乐。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去河西,否则还真的不能想象我的专业不是汉语的日子。

长清昨晚刮大风,十点左右我从自习室回来,正好处在妖风撒泼的点,排排的柳树好可怜,躲都没地儿躲,不过昨晚的月亮很漂亮,空气质量也很棒。今天得空翻空间,才发现昨天被大风刷屏了,描写大风最精彩的同学当属我们原来的团支了。不过现在我记不起来她写的了,否则一定附文给你看。

高四你们不在的时候,最主要是我们三个相依为命,当然还有丹丹,玲子和黄。我们六个在老丁的特许下坐前后排。玲子,丹丹是我同桌。南楼的一楼你没去过吧,我们的教室在靠操场的那面,阳面,再加上我们是靠窗,所以几乎每天都有温暖的太阳照着。

现在在我的记忆里,高四简直一片金黄!也不对,还有阴霾。比如说我们高四的奇葩宿舍,四楼,阴面,靠男生公寓的那间。我的天,冻死了,墙上结着很厚的一层冰,晚上准备好的洗脸水到了早上就变成了固体。因为这件事,我们频繁跑去找丁老师,有一次是早上第一节课下的时候。丁老师的办公室在四楼,就是原22班对面的隔壁吧。就在那天我一进门就摔了,膝盖肿了有一周多吧。走路瘸瘸拐拐,那时候的鱼和晓晶都快被我烦死了。现在好想再烦她们,可是离得太远。

你不要以为我们的高四只被奋斗填充了,还有欢乐,各种欢乐。当然最大的一件欢乐事就是每个周六必然接到的你们几个的电话,那个时候好有优越感,周六我会在上铺靠着被子看书,然后鱼敲门了,接着她就会进来冲我喊考拉,(你的,狗狗的,或者马儿,陈芳)的电话。我就跟鱼说给哀家呈上来,通常鱼呢,就会被气得在地下抓耳挠腮。

月考后放假的日子我们就出去玩儿,公园,水库,平顶山,还有水库边山上的龙泉寺,我们都去。虽然同行的人只有我们三个,但话题却永远有你们的掺杂。我们三个在走的路都是以前我们八个一起走过的,我们干过的蠢事也是被定格在不同时间的同一地点里的。但时间在变,人在变,感情不变。

古浪县城的地界我们算是踏遍了吧,连监狱那种偏僻的地方我们都没放过,估计是踏遍了。高四之前,我太爱玩,而且还老带你们玩,你们跟我学坏了没有?会因为玩得过火而后悔吗?反正我很少后悔。

阿晶,你个骗子,说好的放假去看我们,我们就没回家,留校专门等你们,后来马儿和狗狗去了,你呢?没有车,纯属借口。(逗你的,哈哈)我们五个就挤一块儿,聊这个,聊那个。时间过得太快。

还有一个小插曲,你们大学生都放假回家了,我们还在上课,鱼和晓晶去超市买东西,回来她们跟我说碰到了某某,不过连招呼都没打,她们就转身一溜烟跑了,还抱怨我没跟着去,不过我安慰她们了,我说,如果我去的话,可以保证跑得比她们慢一点。某某你知道吧,就是鱼暗恋的某某。

思路被兴子给打断了,这姑娘还跟大一一个样,我还以为经过她新舍友的改造后,能变得文静些,结果我又想多了,她还是那样高兴起来标普都带了东北味儿。兴兴你还不知道吧,那我介绍一下吧,她是我前室友,能为我操各种心的一个家伙。大一的时候我们曾为一些工作问题争吵,不过我一直觉得好朋友就是那种吵过也不会散的家伙,就像你们一样。大一的她们帮了我太多,我一直记得呢。

狼狈逃跑的某两人,回来又后悔的要死。我都不想说她们。幸好我没去,否则肯定也跑得贼快。

哎!vfp,亲爱的vfp。你再等我几分钟吧,我的回忆马上就写完了。我不放弃你,我敢放弃你吗?过不了你,我就不能申请助学金了,呜呜呜

我金黄色的高四时光,那段时光里最明媚的还是你们清晰的脸庞。尽管你们不在。可是你们似乎真的没有缺席。

高考后的下午,考完数学,鱼和她妈妈在亲戚家,我和晓晶大眼对小眼。结果果然不尽如人愿。我的数学82,相对12年不增不减。不过还好啦,山师相当棒。和山东娃娃并肩学习,才更加知道什么叫奋斗。

阿晶,王老头说了,你今年去我家他依旧给你发红包,不过我们做个君子协定,作为姑妈的你得给我们侄女发压岁钱,金额就暂定为王老头红包的两倍吧。你早些准备,手段要合法,不要乱搞昂。

恩,不说了。vfp,vfp,我来也。

与阿南


十八岁那年的夏末秋初,我终于到达北京。

我坐的是飞机,阿南一直送我到安检处。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坐飞机,行李托运了,我只背一个小包,非常轻松。把证件递给安检人员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阿南,他正朝我挥手,隔着很远的距离,我清晰地看到他眉间的川字。我迅速地把头别了过去,不让他看到我眼眶里的泪水。

阿南老了,我走了。

我知道他会夜夜想我,像我想他一样。

但我一定得走,这是一件多么抱歉的事。 我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给阿南发去短信:老爸,珍重。我的手机是他才替我买的,诺基亚E90,智能手机,还特别配了8G的存储卡,可以上网,可以打游戏,可以放上千首歌。他总是尽力给我最精致的生活,可我总是违背他的意愿。从十岁一直到十八岁。这漫长的八年里,我不知道我对他意味着什么,但他对我,意味着一座山。

不动不移,一直在那里的一座山。 阿南,请等我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我发誓。

诗人阿布


布布是小时候父母给他取的名字。长大之后,他写诗,就给自己取了响亮的艺名:阿布。

青春年少时的阿布,身材颀长,神态端庄,眼神忧郁而豪放,那一股不一样的别样气质毒烟一样毒害了美女玉玉,让她死心踏地地追随阿布,不计任何物质条件地迈过婚姻大门,牵手走进共同生活。而她的姐姐美美则义无返顾地嫁给了当地有名的地痞无赖大雁子。美美结婚的时候乡亲们都表示婉惜,可惜啊可惜,这么漂亮的美美怎么就跟了一个地痞子呢,这以后还不得有得苦吃啊。美美妈说,更好,省得以后闺女出去了受气。先说,谁谁是大雁子媳妇,外人不敢欺负她。乡亲们就摇头,说这当娘的可能是被闺女气糊涂了吧?都说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这美美估计也是,哪个当娘的能眼看着闺女大了不找个好人家嫁,反而眼瞪瞪让孩子往火坑里跳?

没出一年,这玉玉结婚的时候玉玉娘反倒哭个死去活来,她掐半眼看不上这姑爷,走个路鸟鸟悄悄都怕吓着谁似的,将来这泥里水里的事多了,就那小肩膀能扛起个家来吗?乡亲们就都笑话她,傻了啊?这么稳当的小伙子不说百里挑一最起码也十里八村挑一了啊,选中你家玉玉,高兴得美出大鼻涕泡了吧?故意矫情吧?

玉玉娘就破口大骂,赶是狼没咬你家孩儿你不疼咧啊啊啊

不仅仅乡亲们笑她没眼光,女婿阿布也在心底发下重誓,以后我一定做出样儿来给你看。

她拥抱着美若天仙的玉玉,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奋发,自己的前程就一定会跟娶到的媳妇一样辉煌美好!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童年时的布布,而是响亮的阿布了。他投给省报纸的一首诗也发表了,名字叫玉。玉玉是看到过阿布的这首诗的,她也是有文化的高中毕业生,能读懂阿布诗里的情愫,她的美好她的名字随着一粒粒小小的铅字像雪花儿一样飘在空中,美丽着整个世界,这是何等的荣耀?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这样的骄傲。然而她妈妈说,那算什么?能当饭吃么?玉玉不服气,我们都长着一双手呢!

然而事实真的证明了妈妈说得话是对的,婚后的日子像试纸一样准确测出了他们生活的酸碱度,美美开始穿金带银了玉玉还是布裙荆钗。

就像爱情会让人忘记时间一样,时间长了人们也会忘了爱情。日子过得久了,尝到了生活艰辛之苦的玉玉也开始心里不是滋味了。哪个女人不想日子过得富贵安逸,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尊宠无忧?诗的光环,严格说起来,是这些光环在玉玉的心里退怯之后,阿布的形象就变得不是那么顺眼了。两口子也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龌语。气急了阿布也口不择言,怎么?是嫌我不如你姐夫能出去坑蹦拐骗偷抢夺吗? 玉玉就被当场气噎,说不出话来。

得承认阿布在社会上确实不如姐夫会取巧,能得实惠啊!看姐姐周身上下,再看自己就知道了。玉玉也是个要强的人,心里怎么能不憋着一股向上的火?娘家妈本就有些嫌贫爱富的,两闺女过着不一样的日子,玉玉在娘家的日子能好过了吗?敏感的诗人阿布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然而却无法改变现状。可想而知,当初因为爱情发下让玉玉一定跟着自己过荣耀的好日子的誓言,在现实面前变得一文不值了,这让阿布的心里疼得钻心。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告诉玉玉,就是他的诗发表之后,省报纸还给了他十块钱稿费。这十块钱他没好意思拿给玉玉看,太少了。然而却被他一直珍藏着,无数个难眠的夜晚,他总会对着他的十块钱稿费生发出无比美丽的幻想,这要是十万多好!有了十万块钱,拿给心爱的女人,让心爱的女人笑逐颜开这是阿布多么开心的事! 可叫人懊恼的是,从那以后,阿布的诗再也没被发表过。这让阿布无比痛苦。

而如今,却因为自己生活中的无能,玉玉正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受苦受难。

从结婚之后,玉玉回娘家拜年拜节都是赶在太阳出来之前的大清早。玉玉说,早走早欢喜。其实他明白,玉玉是不想和金尊玉贵的姐姐姐夫碰面,她不想让自己在丈母娘和大姨姐一家面前被下眼看。

从丈母娘家往回走的时候,阿布紧紧地握着玉玉的手。玉玉的身材还是那么苗条,可是面容却有几分憔悴了,他从心底感叹,自己的人生有妇如玉,让天对他是何等眷顾啊!他跟玉玉说,咱们开个豆腐坊做豆腐吧,你看怎么样?

玉玉像不认识阿布了似的,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阿布。阿布安详地笑着,看着玉玉说,咱们开个豆腐坊吧,咱们这没有做豆腐的,开个豆腐坊也能挣钱养家。

玉玉终于笑出了声,豆腐坊?她怀疑地看着阿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行吗?再说,你不写诗了?

阿布搂着玉玉的肩膀对玉玉说,成熟的诗人是让媳妇吃饱穿暖之后,再好好写诗。

玉玉叹了一口气,对阿布说,唉,梦想很姜好,可是,现实太严酷啊,睢把我的诗人逼得,一副斯文扫地的模样!

阿布看着玉玉,笑着说,扫什么地啊扫地,这叫成长好不?

刚刚升起的太阳,阳光正好。照得身边的雪地上一片金光灿烂。就跟他的笑容似的,映着他的一双乌黑的眼眸,一口洁白的牙齿,以及他翩翩的风度。

玉玉就在心里想,看来人还得有文化,有文化的人就算做豆腐也不一样。

阿力小传


我的战友阿力来自一个很大的都市,可他那副尊容咋看咋也不像吃细米白面长大的。个儿挺高,却瘦不倰橧;枣核儿脑袋,乌黑的脸;小眼儿不大还是个肿眼泡,一张嘴说话像鸭子叫。阿力有事没事手里都会捧着一本书,那神态就如孔乙己高中了举人,不时地从嘴里迸出一两个之乎者也,常会引得战友们的一阵哄笑,可他却小眼儿一翻,满不在乎。

一天天黑了,连队紧急集合。尖利的哨声刺破了宁寂的夜空,吹得人头皮发乍。听见哨声,睡我上铺的阿力蹭地蹦了下来,那个利索劲儿就甭提了,穿衣蹬鞋打背包,就像只兔子一样,第一个蹿了出去。战友们来到训练场上时,连长和几个排长早就掐着秒表等在那里了。连长一声令下:“围着操场跑十圈!”“亲娘啊,十圈就是五公里啊!”阿力悄声嘀咕着。兵随将令草随风,哪个大胆敢不听,跑吧!五圈跑下来,一些战友的狼狈相就充分展现了出来,抱着被子的、鞋子跑丢的,神形百态。奇怪的是,唯独阿力军容严整。演习结束后,连长做了点评,全连只有阿力行动最快、背包打得最好。“看看你们,哪一个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唯有阿力最标准,大家都要向他学习!”阿力受到了表扬,一脸的得意。

在连队里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好事;最难做的一件事,也是好事。阿力在这件事上又玩了个“绝活儿”。连里有个厕所,多年来便池里积了厚厚的一层尿碱儿,当时全连百十颗脑袋谁也没有他枣核儿脑袋转得快,更没想到的是阿力还是个“扫荡”高手。一夜之间,阿力无声无息地把个“惨不忍睹”的问题来了个速战速决。铁刨花加煤灰,一点一滴地把尿碱儿都给蹭掉了。第二天,连首长和战友们才发现了新情况。这还了得,在连队中这可算是个重大新闻了!连长和指导员大会小会不知讲了多少遍,号召全连战士们要向阿力学习。阿力坐在了台下,一脸的谦逊,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那年冬天,冷得邪乎,连队饲养的大猪和小猪仔冻死了一头又一头,饲养员眼睁睁毫无办法,阿力写了厚厚的请愿书给连长和指导员,要求接替饲养员的工作,连长和指导员望着阿力一脸的疑惑:“一个城里兵,行吗?”阿力把枣核儿脑袋一扬,小胸脯子拍得啪啪山响,“如果我阿力猪养得不好,甘愿受罚!”阿力的请求得到了批准后,他搬着被子就去猪场走马上任了。

连队的猪圈,破破烂烂的已用了很多年,里面脏的插脚不下,猪粪半米多厚。阿力来了个鬼子进村。这家伙“三光”政策用得好:猪棚订的牢,猪圈清的净。就连那几头“大花猪”也被他刷得干干净净的。别说,一番收拾后,还真有点“老坦儿进城”里外三新的感觉。猪圈干净了,阿力却满身的猪屎,忙得满头大汗。有两头小猪,他干脆把它们抱进了自己的屋子,进行特殊护理,人猪同吃同住。

一天,我去探望阿力,见他坐在屋中,地上烤着一盆炭火,一头小猪躺在他的脚下,阿力一手捧着本书,一手给小猪挠着痒痒,嘴里不停地叨咕着啥,小猪好像听懂似的眯着眼睛,嘴里一唱一和哼哼着,那样子真是逗人!

经过了寒风苦雨的考验,阿力猪养得很好,成为了团里其它连队学习的榜样。指导员和连长私下里曾不止一次谈起阿力:“这小子,一个城市兵,还有这么一手。行,是棵好苗子!”

连里来了新兵,连长说杀头猪打打牙祭,阿力要亲自动手,他眼中含泪嘴里念念有词:“老伙计,不是俺阿力俺心坏,皆因你是人间一道菜,还有连长心太坏,你就贡献一回吧!”最终,阿力猪也没杀成,临了让炊事员过了把刀瘾。吃饭时,老兵新兵都说:“猪肉真香啊!”可饭桌上唯独不见阿力的身影,连长命我去寻,我出去转了一圈,发现阿力坐在半山腰上,俩眼红红的。

年终评奖时,团政治处给了连队一个三等功名额。“阿力这兵不错,工作干得好,就给他吧!”连长说,指导员点点头同意。于是,在一天下午召开了全连官兵大会,连长和指导员提名给阿力立了三等功,连长给戴的红花,指导员给挂的奖章。阿力乐得小嘴一抿,刚想说几个之乎者也,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双脚后根儿一碰右手一抬,给连长和指导员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阿力该退伍了。老兵退伍,照例要吃“散伙”饭。“散伙”饭的餐桌上,阿力如醉了酒的猴头,脚踏“棉花云”摇摇晃晃地转悠到连长和指导员的眼前,手里的酒碗和二位领导碰了个响儿,一饮而尽后抓着连长的手高声嚷着:“我,一个大城市兵,擦厕所喂猪,整天弄得身上臭烘烘的,一些战友瞧不起我,嫌我脏、嫌我臭,还送我一个绰号“屎壳郎”,可我入了党、立了功,得到了他们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部队几年没白混。当初我是想借着这个手段往上爬,可没想到,每做完一件事,就感到心里很充实。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没料到啊!”阿力的一番慷慨陈词,真可谓语惊四座。不过,他太激动了,声音有些颤抖,连长顺势把阿力扶到了身边的一个座位上,可一转眼,却不见了人影。大家左瞅右瞧,只听到桌子下面传来了一阵阵鼾声。哈哈,原来,他就像他所养的小猪那样懒散悠闲地睡了过去……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55986.html

更多

猜你喜欢

更多

最新更新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