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不喜拥挤喧闹的环境。
看着院子里一跑一蹦的弟弟、看着被点燃的烟火在天空绽放最美的瞬间、看着院子里昏暗摇晃的灯,仿佛一切都是和七年前一样的!一样的天空,一样的时刻,一样的绚烂,一样的孤独。
那时的你我初中都没有毕业,你却没有和我继续走下去,留我一个人在学校。那段时间,你很忧郁,很无奈。我知道,你不想和那个女孩儿订婚,直到现在我也记得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就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说的,你被活生生定在了这块木板上,动弹不得。
虽然是元宵节,大街上却没有什么人,路灯也变的昏暗,我心情不好,总感觉很孤独,哪怕站在外面看着满天的烟花,依旧孤独到心慌。一个人站在门口,恍惚间看到马路对面是你!但你并没有停下来,只是低头继续往前走,却走的很慢我知道你只是为了看我一眼,但是路过我家你却头都没有扭,可我依旧知道你心里不舍得!我知道你心里是孤独的,就像我一样,但是你心里的苦我却替代不了。
那时候我太幼稚,没有读懂你眼中忧郁的密码;那时候我太任性,没有考虑到你心里的牵挂。如果此时我有幸回到那个时刻,我只想跑到马路的对面抱住你,然后告诉你:哥哥,别难过。
有女友以为遇到爱情,向我诉说。我问,他说爱你什么?
她说,说倾慕我的才情,又说我气质绝然,还说我的画画得好,总而言之,他说离不开我,愿意与我做精神伴侣。
我付之一笑。
这算什么?没有半丝烟火气。
他与她玩暧昧,说思她念她;他与她半夜说电话,一说三个小时;她发烧了,他不曾问一句;她没有钱了,他亦没有说帮助一下。他的爱停留在口头上,仅此而已。
他不为她花半分钱,只嫌她衣服不够时尚,还嫌她发型不好。他要的只是一个光鲜的陪衬,一个花瓶,与爱情没有关联。
经济危机,她被裁员。打电话向他诉苦,原以为他会说,不怕,有我呢。但他依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她的香吻如何甜,说得人反胃这样不染烟火的爱情,持续时间顶多三个月。
还有女友,亦是搞艺术的,遇到一个男人,死缠烂打,一天八个电话,问的问题却与艺术不沾边你吃了吗?吃的什么?今天穿什么衣服?今天要多喝水,天气太冷,别穿丝袜了。千万别喝酒啊,伤胃女友学起来,一脸的不屑,说这样絮絮叨叨好像我妈转世。
结果呢?
结果,谈艺术的全完了,谈吃喝拉撒的修成了正果。一年之后,第二个女友生了孩子,然后和夫君开起夫妻店。
烟火气,是爱情里多么重要的因素。你爱我?用你的嘴吗?我觉得用你的心更好,用心的爱情是有心疼,爱情里有了心疼,那就是牵着骨头连着筋了,那就是血水相连了。
还有两个朋友,他们人到中年,却痴情相爱了。我忘了他们说过的山盟海誓,可是我记得有一次去他们家,他们正在为对方染头发。
还有他。
他在意她是否胃疼了,到处为她打听偏方,她出门旅行,他准备好许多随身药品,甚至连湿纸巾都叠了告诉她放在哪里他不在乎她胖了多少、头发又有了银丝,不在乎她脸上的皱纹,她一减肥他就嚷胡闹,她一病了他就急得头疼他血压高,她看到他抽烟就发怒,看到他喝酒就闹总之,两个人吵吵嚷嚷,在烟火气十足的生活里,过得有声有色。
我想,这是烟火的爱情,比坐在保利剧院谈爱情要厚实很多,好像那个盛着饭的碗,瓷实、确定,好像练武的人,一招一式全有来处,怎么着,也是有底气的。
所以,如果我谈恋爱,我希望这个男人给我烟火气。我不怕俗,我愿意他问吃了没有胖了没有,问我要不要吃巧克力,问我喜欢不喜欢今年新款的钻戒,问我要不要安瑞井的裙子。
我不嫌俗。
因为,俗气,那是烟火的味道。
来往的人群,忙碌而喧嚣。她站在一旁不动。微微垂着眼帘,神色落寞。
这些都是亲人。有血缘的,勉强能扯得上关系的人。一起聚着聊天,吃饭,喝酒。父母也居于其中。
她抬手遮住刺目而热烈的阳光,看见裸露的手臂上缠绕着的藤蔓。她想起之前去刺青的痛感。黑暗里她吐着白色的烟圈,以求来麻痹痛楚。刺青的人被呛得手臂抖动,在她的臂上划得鲜血淋漓,蜿蜒着刀口滴落。她一向随性,性子起了,想去将藤蔓刻在身体里。有人劝她,她只是摇头。有时候,她固执的可怕。
她坐在庞大的建筑的阴影下,安静的缩小至他们都看不见。也许是他们从未在意那里有一个人,她只想安静的呆一会。
点燃一根烟,零星的火焰明明灭灭。吸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她的表情迷醉而享受。
她是容易满足的。一片阴凉,一方安隅,一支劣质烟。
白日的烟火是极其无趣的。在离天空很远的时候就炸裂开来,亮出一个光圈。转瞬即逝,没有夜晚妩媚而多情的样子,就是一个空壳。白色的、平淡的。小小的烟花就满足了孩子所有的要求,他们不再吵闹。欢庆着什么似的蹦跳着。
她在远处,想亲近又不愿靠近的样子。长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敛住神色。无甚表情。
清清淡淡的眉眼像远处的山峰,似近似远。她整个过程中,未曾说过一句话。她是沉默的,内敛的,阴沉的。
有个孩子靠过来,稚嫩的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心的靠近。她淡淡抬头,并没有笑。他们对视,冗长的空间里放了狼烟,迷茫的没有出路。
孩子被吓到,很快便移开视线,偷偷地溜走。
她又是一个人。
摩擦着手指上的伤口。刚刚被叫进厨房帮忙时被刀划伤的,她不擅长说话,他们也不曾发现。
一个小小的伤口,落进一粒石沙。撑大,它像一个血盆大口,越张越大。
不流血,也不结痂。
她的心中总是梗着一根刺,鲜血淋漓的童年。她始终觉得,一切要随心。想刺青,便去。想打架,便打。想旅行,便走。
人生也就那么长。我可以付出我骄纵的代价,却不能接受一辈子为别人而活。她说。逆着光,她的轮廓模糊,眉眼黯淡。
她站起身。她想走出去。不止走出这个喧闹而无趣的集会。更想走出这个满是腐朽黯淡的世界。于是,她不说话,沉默着对抗这个世界的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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