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又回家了,不回不行啊,人家都把玉米种下地了,我家的种子还在种子站呢。父亲患肺气肿,走路都气喘,她不回去,那赖以糊口的土地还能摞荒了不成?
母亲给我做完饭,匆匆忙忙涮了锅,给我桌子上放了两壶水,几包方便面,等车等不到,就步行回去了。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呆在这街道了,只要有钱,饿是饿不着,打个电话饭馆就给送饭,关键是晚上没人给我关门。白天说不定还有生意,我总不能让母亲走的时候就把门给我锁上吧?所以每次都是让对门鞋店的晚上过来替我关门。
周围的人都不错,只要母亲招呼一声,他们都乐意为我帮忙。但是我不让母亲告诉他们,尤其卖馍的姨,开始母亲每次回家的时候就给她打个招呼,让姨有时间过来看看我要不要什么东西,热心的姨一个两个小时就过来看一次,三顿饭早早就给我端来,吃不了也不行。好几次还特意割半斤肉给我包饺子,让我非常过意不去,所以后来说什么我也不让母亲告诉她了。为此她非常不高兴,说我嫌她做的饭不好吃,常常说得我哭笑不得。
人呢,刻章子?12点多,我正在刻庙里和尚订做的印板,有生意上门。
在这儿,进来吧!我在里间屋子床上应道。
贷款,没章子不行,最便宜的多少钱?来人跨步进来。
木头的,5块。我回答。
木头的还要5块,不是听说3块钱吗?我刻的多,8个,4块。我急着用,越快越好。
4块少的太多了唉,行,都是啥名字?
从来还没有人一次刻这么多章子,我也没多说什么,就应下了。记录了来人报出的姓名,开始工作。
你咋坐在床上刻,都几月了,还怕冷吗?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一声,看来来人还不知道我的状况。身体不好,下不了床。
哦!咋样着哩?
车祸,伤了中枢神经,瘫痪,已经18年了。
哦来人也被自己的唐突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咱这儿刻字生意咋样?如果好,买一个激光刻字机,现在城市都是电脑刻字,快的很。
哈哈,用章子的人少,买不起啊!
一个半小时,我刻完了所有章子,包装好,递给来人。来人掏出一张50元的钞票,我正准备给他找钱,他拿着章子说声不用找了,转身就离开了,无论我怎么叫他也不应声。为此,直到现在,我还在为他的额外施舍耿耿于怀。
下午2点多,肚子有点饿了,想想今天的收入破了天荒,准备犒劳犒劳自己,不吃方便面了,给饭馆打个电话叫一碗扯面,岂料父亲进门了。原来种玉米的化肥不够了,他下来买化肥。想着我还没吃饭,母亲就让他早点下来,给我把饭做了吃后再回去。
我问父亲怎么没骑摩托车?他笑着说,在上面修。上午他骑摩托载着母亲去地里时,摩托上了农用车轮压的深辙,摔了,所幸两个人都没什么事,只是把车灯摔坏了。
那辆摩托是我来街道第二年父亲生日时,我送父亲的生日礼物,也是我此生唯一用我挣的钱,给父亲送的生日礼物。此前父亲来去家里骑的都是自行车。
从家里到镇上来去十里路有好几处陡坡,他常常说他不中用了,回去路途骑不动车不说,还要歇好几次脚才能到家。他不止一次说,如果有一辆摩托车就好了,来去不费力,还能从家里带些做饭的柴禾。蓄谋好久,我偷偷借了几百元,加之自己多年的积蓄,给父亲买了这辆2100元的轻骑摩托。
当我让朋友在父亲生日那天,骑着崭新的摩托,把钥匙交给他,说这辆车已经是他的了,并说明原尾,父亲既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他只是说说而已,而我却当真了;高兴的是他终于不用费力地骑着自行车来回奔波了。
在朋友的指导,一个多小时父亲就能骑着摩托上路了。看着父亲高兴的神态,母亲的埋怨我丝毫也不在意了。
尽管父亲已经骑着摩托风霜雪雨来来去去奔波了四年,小心翼翼没出过什么大事,但是他毕竟年龄太大,反应迟缓,好几次惊而无险之后,每次知道他骑车,我就在担心,生怕他在路途有个什么闪失,直至接到他顺利到达的电话,我使安心。
父亲唯一做的最好的饭就是蒸面,今天他仍然做了他的拿手好饭。匆匆吃毕,他就取了修好的摩托,载着化肥回家去了。
父亲离开之后,我拿出庙里订做的印板,工作到6点,胳膊痛得实在抬不动了,才收拾起工具,结束这一天的事务。
刚才一个邻居来串门,临走,我让他帮我关了门,现在肚子已经饿了,泡一包方便面充充饥,睡一觉,又该是明天了!
年近花甲,闲暇较多,难免想想自己一生的经历,记忆的长河中那些难忘的人和事往往闪现在眼前。记得在原商县张村公社担任“糊汤”干部工作的那段时间,时任公社书记的郭贞华朴实、干练、勤奋、民主、一心向民的工作作风历历在目。
郭书记在张村公社工作时间较长,由党政文书而任副书记、书记。我家是张村公社下辖的一个村,上中学时每当寒暑假回家同大人们在农田集体干活时经常听他们提及到郭书记平易近人,实心实意为群众的话题,村上的大人们到公社办事都喜欢先找他,不论认识不认识,他都热情接待。为了了解农家的具体情况,常常徒步往返几十里路程那是常事。村上有个外号叫“粘染皮”·的马姓村民,家里人口多又不善生计安排,全家大小一年四季衣着破烂,每年春季为救济粮、款找大队干部、公社领导,郭书记和公社其它领导便成为他家的常客,尤其冬、春季帮他们安排生活,送粮、款到家,村上年轻人常同马家儿子开玩笑“你郭叔又到你家来了!”。
七五年春,我高中毕业后担任我大队(现在叫行政村)会计(即现称文书)兼党支部副书记不到半年,有次到公社开会,郭书记在会议室碰见我说“你愿意到公社来工作吗?”,我当时被蒙住了,心想自己有何德何能,又没有政治背景,怎么能来公社工作呢,郭书记见我的样子接着说“是真的,不过你们大队可能不放你,回去后做好你们支书的工作尽快到公社来工作。”时隔一天我来到公社,郭书记给我简短谈话后,这样我就担任了张村公社“背糊汤”’的干部,主要负责全公社群众生活安排和公粮征购工作,兼而配合粮食生产的督促检查。由于工作关系与郭书记接触、了解更多了。
郭书记陕师大中文专业学历,瘦高个儿,性格谦和,语言风趣,略带嗄哑的嗓音为当时张村公社的干部、群众熟知。尤其那干练、勤奋、民主、为民务实的工作作风使当时张村公社所辖的民众受益。,
郭书记同王希贤社长如同兄弟搭档,凡重大决策他俩先交换意见后,不但找分管的干部,如多种经营、农技、农机、妇联、信用社、水利、文教卫生等方面“大员”商量具体方案或办法,还同大队的干部研究细节、措施。张村公社时为商县的大社之一,辖十个大队,其中张村大队就全县而言人口最多,担任该村董姓的党支部书记年龄大、资格老、任职时间长,还有几个领头村的党支部书记,郭书记把他们召回公社或亲赴大队同他们探讨问题、研究策略。曾记得长川大队办养猪场要贷款,信用社的同志因该队条件欠缺坚决不予办理,郭书记召集大队干部、信用社负责人共同分析情况,组织人员多次现场勘访,.终给予贷款办起了猪场获得较大经济效益。公社一级办综合农具加工厂、酒厂、林场、全公社各大队试种、面上推广种植油菜、中药材白术等等无不渗透郭书记的心血,工作中体现他那干练、勤奋、为民务实的工作作风。
七十年代,学大寨、样板戏,一阵风的政治面子工作十分频繁,有位上级领导有句口头禅“这项工作是尿罐子上拴铁丝,硬梆梆!”,而郭书记始终以冷静的头脑对待,不卑不亢,结合实际处理,把民生的粮食生产、经济工作装在心里放在重要位置。样板戏学习小勒庄农民白天学唱戏,这项工作上级三番五次要求必须搞,而在顶不过去的情况下,多次商量把这项工作放在公社最边远的一个大队有度地实施,既不影响全公社农业生产又应付了上级检查,类似这样工作处事不胜枚举。
平时,郭书记同公社的干部们象兄弟姐妹一样相处,工作上严要求,生活上相互照顾,灶房炊事员有时不在,他同我们几个小伙一同操持。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后来听说他调往杨峪河工作,不久便病故。想起来那段时间的相处,我十分怀念他-------这样的好人!
女孩纤细的身影在碧水中挑起的水花溅湿男孩的青色的衣衫,男孩醇朴柔和的笑容缓缓流淌进女孩的心湖。水清鱼美,碧绿的波纹缓缓向周围漫散恰如水中两人绽开的清纯笑容。夕阳至美,却已晚挂山头,晕黄的光辉照着两条从清水中挽扶而起一跌一的晃人影。
在浅坡上一追一逃,两人如铜铃般清脆的声音在这片宁静昔美的山水中响起。前面一句稚嫩的声音妹妹,快点。后面一句幼小急喘气的声音等等我,一前一后怀着美好的憧憬在这片寂静馨和的时光,缓缓跑进即将闭幕的落夕。
一次失忆忘记了所有。一个脆弱的心灵承担着别样的疼痛,对他无微无至的关怀,真诚的心愿,终却是凄美的云开明月。岁月匆匆,韶华易逝,青春年华怎经得几许消磨。
当他再次站在曾嘻戏的山头瞧望山下的清水游鱼,想起之前种种,而她却己离去。水中再没有那纤细快乐的身影,山坡上再没有清脆的笑音,眼中清凉纯净的泪滴缓缓从脸颊流过,轻轻滴碎在脚下的小草上,生成一地的忧伤。该喜自己再次拥有她的记忆,还是该悲她的离去。他的心里是别样的滋味。
山,那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悲戚伤感的痛楚,深深浓浓的怀念,淡淡轻轻的怜惜自责,悠然的萦绕在这片宁静祥和的山水中。
那山,还是屹立着,那水,还是轻流着。故此命名那山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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