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到处寻觅,依旧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忍受。三两杯淡酒,怎能驱赶心头的寒意?
过去的一切都在动乱中失去了,永远都寻不见、觅不回了;眼前只有冷冷清清,孤孤零零。
秋季骤冷的时候,最难以将息。饮进愁肠的几杯薄酒,根本不能抵御早上的冷风寒意。望天空,一行行大雁掠过,曾设想雁足传书,互通音信,但如今爱人无处寻,书信无人可寄,故见北雁南来,雁已是老相识了。
地上到处是零落的黄花,憔悴枯损,如今有谁能与我共摘!枯瘦的指尖,不忍触摸。整天守着窗子边,孤孤单单的,怎么容易挨到天黑!到黄昏时,又下起了绵绵细雨,一点点,一滴滴洒落在梧桐叶上,发出令人心碎的声音。此时此景,一个愁字怎么能够说尽!
燕子双飞,北燕南归,天凉了、记得加几件衣服。余生,独自一人万里层山,千山暮雪。
急风骤雨,孤雁残菊梧桐,眼前的一切,哀怨重重叠叠,然而人不摘花,花当自萎;及花已损,则欲摘已不堪摘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林花儿谢了春红,太匆匆,连心也埋,他日燕归来,身何在?
一夜风雨后,她问丫鬟,昨夜急雨一场,不知道园里的花怎么样了?丫头答道,依旧是一样的。她摇头笑道: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是啊,容颜易老,相思催白发。何况花草,一夜风雨,岂是依旧的道理。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读易安词,为什么就读不出她的幸福?里尔克说,爱是最难的事,上帝到底是嫉妒了。
她一定是爱了,爱的如心三分,入骨七分。或许,一切都要等到风住尘香花已尽,才可以看到最后的风清月朗,花好月圆夜。只是,浮华浪蕊的人生,断不了的是思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每回品味这句话的时候,便叫人深深感叹人生如梦唯独这个情字难过,爱字难过,自古以来有多少文人骚客大都成了败将。
生活中常常看到有些人幸福的走到了一起,彼此相爱、彼此相惜、彼此相依,最终走到了一起,白头偕老度过了一生。但这样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近几年更是万里挑一。许多时候开始先是谈情说爱,谈着谈着便腰折了了,爱感觉实在是太脆弱,像地里的刚刚探出头的小麦一样,禁不起一丝的微风或是阳历,此时时间便成了治疗伤口的良药,慢慢愈合以后。又开始找适合自己胃口的,还要怎样怎样的,总结上次失败的原因得出一套完美的结论,看起来此刻爱这个字一下子变兰州拉面一样,即可以吃,又可以品。
时间长的几年或者是几十年不等,短得便是几日或是几月,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恩恩爱爱又变的太过于简单,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千百次的回首才有今生的相拥等感人肺腑的甜言蜜语变成了风缓缓远去,只留下自己孤独的倩影开始飘荡。
其实说了这么多,爱其实只需一个承诺以及一生一世的守护。
女儿去美国之前,我问她:你会想我吗?她说:不会。尽管不悦,但我知道,除了母爱,世界上一定有更好的东西在向她招手。
人生自古伤别离。分别时,她满脸喜悦,我却泪眼婆娑。她不让我去机场,她怕我哭。她觉得分别没什么好哭的。
我心想:别嘴硬,还没到时候嘞!总有一天你会泪流满面地对我说我想你。
孩子喜欢往外跑,向远方,向梦想中的自由。其实,我们自己又未尝不是呢?父母的钱给他们插上了翅膀,我们愿意这样,这也是为我们自己的理想。
到了美国,她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忙,忙学习,忙玩,什么都不想放过,只有妈妈这边是可以放放的。甚至我想和她视频都抓不到她。我抱怨:你总得吱一声呀!好叫我们知道你都好。于是,她在微信上时而发一个字好,时而两个字都好,或三个字都很好。
一晃,半年过去了,我一直在等,但她终究没说我想你这三个字,这叫我既失落又欣慰。甚至第一个暑假她都没回来,她申请了学校的一个项目,去了波士顿大学的英国伦敦分院和爱尔兰都柏林分院,余下的时间,她又独自去了荷兰、比利时回到美国,她欣欣然地告诉我,她过了一个很忙的暑假。
说来也怪,她不想我,但我还是一厢情愿地想她,我甚至想要去看她。她说:还是等我毕业时再来吧!那时我会带你好好玩玩。听这语气,我们似乎已经转换了角色今后是她带我玩了。
时光飞逝,她即将毕业,我开始筹备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去之前,我问她想要我带些什么给她,她说什么都不要。我又问:吃的用的都不需要?她说:那就带个挖耳勺吧!
她几乎在毕业论文完成的同时,开始制订我们的美国东海岸旅游计划,然后把行程表发给我征求意见。接着订机票、订游轮票、订宾馆、租车当我飞过太平洋,又横跨美国本土,到达东海岸的波士顿罗甘将军机场时,女儿已经等我一个多小时了。我们打车回到公寓,女儿便一头扎进厨房。一刻钟后,饭菜便魔术般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喜欢这样的见面礼,到美国第一顿就吃上了女儿亲手烧的菜。她告诉我,红酒牛肉是接我之前烧好的,里面还有洋葱、胡萝卜、芹菜和各色香料,色香味俱佳。意大利面是现做的,插空还做了个牛油果色拉。烧牛肉剩下的半瓶红葡萄酒我俩一人一杯,庆贺母女欢聚。我发现她的手腕内侧有一道红色的烫痕,我问:怎么弄的?她拉下衣袖不让我看,说:就是忙的呀!
此时是波士顿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也是学生们毕业的季节。马路两旁的树上开满红白相间的樱花,不时能看到穿着耀眼红袍的学生在纷飞的落英中穿行。
接下来,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游玩。毕业典礼这天,我抱着满怀的玫瑰坐在看台上,等待女儿的出现。终于我看到他们结队翩翩而出,红色的袍子像翻卷的浪花,满场的人都在欢呼,而我不知为什么一直在流泪转眼就到了要走的日子,我仿佛进入流泪模式,万般不舍。在机场分别前我问:你会想我吧?她不假思索地说:不会。我问:你爱妈妈吗?她说:爱!我又问:爱我,为什么不想我呢?她说:有爱就够了,我的爱里没有忧伤。飞机跃升,眼前出现广袤的云海。我突然领悟,生命是天地的造化,我们不过为天地代孕而已。女儿执意远行,为的也许就是天地大爱的召唤。但愿这种召唤,让女儿在面对人生各种离别时,没有忧伤,让爱长存。
老妈来美国
我的母亲很早就计划来美国参加我的研究生毕业典礼,在她来之前,我在焦头烂额地赶毕业论文,并且已经提前开始准备毕业之后的求职计划,所以平心而论,我是非常繁忙的。我真心为她可以来看我而感到高兴,一来是她可以同我一起庆祝一年半的学习成果,二来是她可以看看美国东海岸风光,而夏天正是这里最美的季节。
她乘香港航空公司的飞机从上海途经香港,最终降落在波士顿。我大学时曾经在香港参加过一学期的交流项目,前后在香港待了近半年,其间她也来看过我一次。当时我让母亲一人在香港街头等候了近两个小时,原因是前一天晚上复习备考,第二天睡过头,没赶上和她约好逛街的时间。那时的我毫不懂事,被母亲责备完就将此事抛在脑后。这一次想到母亲要一个人乘坐十几个小时的跨洋飞机来看我,其间还要在香港停留几个小时,我很是放心不下,从她告知已经从上海登机后,我就一分钟都没有睡着过。她游历各国,独立自信,沉稳大方,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仍然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我想起在香港的一幕幕,突然翻身坐起,对自己说:哈,糟糕,你真的长大了呀!
在波士顿罗甘将军机场等待母亲时,我告诉自己要在旅行全程中做到随时Joie de vivre这是一个英文中的法语外来词,非常专业的翻译就是:要欢乐,要搞笑。第一眼在机场见到她时,我就发现我的计划事倍功半。在一群疲惫的人中我一眼锁定了我的母亲,她高举护照,散发着十八岁的精气神儿,面带着微笑疾步向我冲来。
但是很快地,母亲就进入了啼哭模式。我觉得她在我毕业典礼当天的表现将会永久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母亲独自坐在观众席间,而我则在闷热而喧闹的礼堂排队等待进入典礼的主会场。漫长的等待换来的是数以千计的合影,这是检验你在学校受欢迎程度的时刻(与个人学术成就毫无关系)。女生一边擦拭着被汗水晕开的眼线,一边热情洋溢地邀请所有认识的人合影,试图留下足够多的影像资料。我正左右逢源地参与着拍照,突然听到前方一声高喊:Show time(好戏上演)!很快,我们进入了主会场。母亲事后说,伴随着入场音乐,她已经泪眼婆娑。而我所记得的是不远处有一个欢乐的人久久地向我挥手,不曾间断。在校长发言之前,坐在我旁边的同学微笑着对我说:你看,观众席中有一位女士一直向我挥手,真可惜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认识她的。我大笑着解释她是我的母亲,并号召整排同学集体向她挥手,母亲微笑着举起了相机。在美国对于毕业典礼有这样一个说法:同学们可能会记得谁是自己毕业典礼的荣誉发言人,但他或她具体说了什么,很快就会被全体毕业生忘记。时隔两个月,我仍旧清楚地记得我们的发言人告诫我们:享受人生,但同时,在毕业之后,你将是对你的幸福负责的唯一的人。在全学院毕业生悉数领到毕业证书后,主持人号召全体学生站起来,挥手向自己的家长,或任何在漫长、艰辛的求学生涯中给予他们支持的人致意。我站起身,微笑着伸出手,一阵暖意涌了上来。
母亲走之前问我会不会想念她,我不假思索地说:不会。母亲走后,我从机场回到家里,感觉浑身瘫软。一头栽进枕头里,满满全是母亲的味道,我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记得曾有位小说家写过一本书《爱与痛的边缘》,我不知道好不好,因为没有看过。但是我躺下的那一刻,就处在爱与痛之间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52102.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