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 光阴似箭。此类说词,早在少年时求知的途中便如数家常。
现在每每碰到三三两两的中学生放学经过,感觉他们很年轻的同时总感觉自己不过是痴长几岁罢了。其实中学生早已换了一届又一届,自己的错觉看来已然持续了许多年,至今仍然感觉自我还是青春正荗,只看到别人的成熟和老冒,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年纪可能会比眼前之人还要年长得多。
如果不是到了为人父辈的年纪,如果不是被青春少女笑称大叔的窘态,想必就会与一些年轻帅哥在此争风吃醋。由此可见,年龄虽然上去了,但人心未老,只会看见旁人之衰相或转变,不能认清自己的不足和苍桑。即使在同年或相差不了几岁的朋友圈当中,也只会感到别人的苍老,而忽略了自己更显老化的可能。
如果这是主观与客观所存在的偏差,我宁愿只选择前者而忽略后者所产生的实际差距。试想想,在各式各样的交际圈当中,有谁愿意承认自己年纪大或者会比别人老的事情。
如果像当年未满十八岁当兵的情景就好了,当年应征入伍的四十名同区战友之中,就数我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是不是这样那样的原因,造成了自己永远不老的心态?在我的印象里头,似乎一直都是与同年甚至要比自己小的伙伴交往,极少与较自己要大之人交往。
其实拥有年轻的心态是好的,但事实上哪会有永远不老之人?
近段时间, 推广所开的早餐小食馆可真多,就近墟边榕树脚的十字路口周围也是鼎立而起。我并没有一一光顾,只是贪图方便实惠一味地只去老市场以前铁铺对面的那一家。那一家早餐馆却以老人光顾居多,老爸也是其中的一号,但我去那里从来不与他共坐一席。
每天我在凌晨四五点下班回家,他习惯在这时候便会起来,然后蹲在门口抽老烟。而老妈则只会更早起来,因为要去田里摘菜赶去卖。等到天光亮,老爸就出门很准时地前往老市场。他这一份坚持,真比上班一族还要积极得多。老妈出门反而比他要迟一些,只见她也是前往老市场。不过老爸是悠闲悠哉,而老妈则是勿勿忙忙。我看在眼里感触在心底,真是同人不同命,一个逍遥自在,一个劳碌一生。 在二老出门口后,我也跟着出去了,没有老妈般心急,也没有老爸般闲极,因为我还要在儿子起床前赶回去。
有一次,我震撼了,感受到人老了。一个老人,蹒跚着来到早餐馆,并且坐在我桌对面。老人虽然不是驼背,可是后背己弯,难以再直得起来。我认得他,他是在粮所那边修单车的老师傅,我记得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推车去他那里维修。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长年累月蹲下为人修车之故?我多想与他闲聊几句,但苦于不认识,所以尴于出口。不知怎地,老人没坐多久便自个走了。我暗骂自己没用之余,心下打定主意,下次再碰见他的话,就请他吃早餐,以报答他曾经为我服务过之惠。
看着老人颤步离去的背影,我突然发现,以前经常来这的老人见少了,一些老两辈的更如凤毛麟角。其实刚才那弯背老人也不过是老一辈,论实际年纪可能不及我老爸。我虽然对长辈一般敬重有加,唯独对老爸的不满却丝毫未改,因为从小到大,我已经再也想不出他到底有哪一样值得我敬佩?
但是,人心是肉做的,我再怎么铁石心肠,也随着岁月的磨蹭而开始软化。他再怎么不是,毕竟也是我的老爸。如今我年纪大了,他更见老化了,虽然平日里对之还是不冷不热,其实在内心深处,早已原谅了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近年以来,老爸的视力急剧下降,应该是得了白内瞕。但由于我的不闻不问,只没忘记吩咐他去参加村里的老人看病优惠政策。之后却一连几天没见过他,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前两天我心虚了,后两天却心慌了,甚怕他发生意外而一去不复返。后来见他安然无恙回家,我这才放心。
说实在,看来我也是自私自利之人,人家都说家有二老如有二宝,但我对两老却缺乏关心和照顾。不仅对老爸,与老妈也不投缘,经常与之唱反调,自己有了家庭之后,真正顾此失彼了。
有时候,我扪心自问:我到底是不是冷血之人?
世事幻变,人生无常,何以我竟如斯食古不化,非要逞它一时之气?为那口舌之争,为难自己的同时更伤了他人。
时间不等人,岁月不饶人,在我们渐渐成为年长者之际,父母亲也正慢慢衰老
回头吧,浪子回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岁月之角)
那一辆跟了我十一年的旧自行车,还是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那里,没有生锈,没有灰尘。我一直细心的照顾着它,就像宝贝一般,前些年,有过将它丢弃的想法。看着它依然能够被使用,便不再舍得丢弃。
现在生活好了,家家都有了轿车,感觉自行车好像已经在这个时代渐渐消没,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爱惜它,有时候,对一样东西,一旦有了感情,它在我的眼里,就不单单只是一辆车了。
我从没想过,此时此刻我还能再次使用它,因为较之方便,我选择每天骑车上学,好久没有碰它了,用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生疏。
骑车那辆老去的自行车,途径那老去的道路,那个我走里六年的道路,现在路过,还是那样亲切,这是我那年中学时的必经之路,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它,而此时,当我再次踏上这条宽敞的林荫大道时,才发觉不变的是风景,老去的是容颜。
旧时光里,我们都曾年轻过,我们都曾有过青春的回忆,有过青涩的懵懂,我们在一次又一次期盼中长大,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磨练中成熟,同样的车,同样的路,同样的人儿,却不再有当年的时光漂流。
曾几何时,我这样悠然自得的在道路上狂行,骑着崭新的车,看梧桐落叶的飘零,听鸟儿叽叽喳喳的诉说,遥望长空逝去的那一朵洁白的云,然后把思绪带向远方流浪。
而如今,崭新的车已变陈旧,我还是骑着它,看秋叶洋洋洒洒,看夕阳辗转天边,路边的残花败去,荷塘里的微波随风荡漾,轻舟拂过,惊得雀鸣寒蝉依旧,秋,悄然来过,送来了一场凄静的雨。
秋,之所以惹人遐想,因为它的温柔总是凉进骨髓里,你感触到它的悲伤,它的落魄,你可以轻抚它的悲欢离合,仰望它的阴晴圆缺,你可以看尽天下之潮起潮落,可以挥手作别秋的思索。你可以亲吻它落下的眼泪。你可以看见它凋零的残缺,这是秋给人的回忆,给人的思念,给人的沧桑和震撼,给人留下的凄美。
我们总在时光深处走走停停,欣赏着每一段风景,感悟着生活的真谛,来来去去,总把生命里留念的崎岖遗弃在红尘里,陌上花开,开不尽天涯处花落满地的剪影,如水流年,流不断生生面对的静默陆离。
每当我路过这样的风景,迷失在思绪的夹缝里,我总在想,我们究竟失去了些什么?就像泛黄的素笺,承载着多少时光的雕镂,那是用岁月的无情谱写的断章残句。那些只言片语,那些笔墨痕迹,那些印刻在生命旅程中的点点滴滴,终究都会随着历史的陈迹埋藏、散去。
一路走来,一路歌泣,骑着自行车,且行且看路过的景致,无论前往哪里,都有一路难忘的回忆。老车,老路,老风景,我在时光里徜徉出新的奇迹。
在这个山萦水绕的村子里长着一根老木头,他一辈子都踏踏实实地扎根在庄稼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没啥大本事,倒也过得充实,一年到头也闲不着。今天去割麦子,明个儿去喂玉米,头午帮老大犁地,过了晌就给老二家种豆,身上恨不得长满手,越干越有劲。体格好的那几年一眨眼过去了,老木头也真的老了。重活干不得了,轻快的营生却不舍得撂下。大清早的还没见到日头,先看见老木头瘸着条腿,扛着锹,提着个藤编的篓子,在他老屋旁的园子里除除草,松松土,浇浇水,摘些仍带着露水的黄瓜,豆角之类的。好像他身上还有使不完的劲,手里总有干不完的活。
这几天,老木头有点反常。收起了那些破旧衣裳,天天穿戴整齐,还去理发店把头剃得光光亮亮的,真比年轻的小伙还精神。左邻右舍见了便疑问道:老哥,看你打扮得锃亮,有甚好事啊?老木头听了便扭扭他略歪的嘴,笑笑,不紧不慢地说:俺的小儿和孙子说这几天等着回来看看。说完了就站在那儿一个劲傻笑。
老木头老实了一辈子,木讷得很,啥事也不出头。长了一张笨嘴,肚子里满满的柔肠也道不出来。要不怎么说是块木头呢!儿子孙子离开家一年多了,这老木头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他就盼着孩子能抽空回去看看他,盼着盼着就一年多了,老木头盼得望眼欲穿。人家打趣说他:你是真想他们啊?我看你是不想,想的话怎么不去找他们?老木头也不争辩,还只是傻傻地笑笑。想不想只有老木头自己心里明白,可他宁愿憋在心里也不说出来。真是块木头!
孩子们终于是回来了,老木头这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多激动。可他除了多吃点我去吧,妳歇歇这类话,其余的一点都不说,一点都不问,整天沉默不语。要不就安静地坐在平房檐下乘凉,要不就依旧到他的园子里浇水、松土、除草、摘菜。因为他不说话这事老太太没少训他,可他像是孩子们都没回来一样,一点也不热情,一点也不悉心。
一转眼孩子们又要走了。临走前一天傍晚,老两口跟孙子坐在炕上拉呱。哦,是全省最好的高中啊。唔,是啊。啊呀!可了不得了!孙子考上了好高中,老木头打心眼里高兴,这会儿又抽噎了起来。老太太一撇嘴道:你望望你爷爷出些洋相,这么大岁数了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的眼里也掉了金豆子。过了一会又说:哎呀,妳来家住的时间太短了妳都不知道妳爷想你。今年樱桃时候,妳爷爷看那棵樱桃长得真好,怹说你最爱吃樱桃,这时间也捞不着吃,俺俩就看着那棵樱桃树硬哭硬哭咧。老木头也忍住了泪,说道:要是倘在原来,我就狠狠心花点钱去妳那耍耍。这时候不行了腿不中用了。要不怎么的我也得去!孙子第一次见老木头落了泪,也就呆呆看着,不知所措。
第二天鸡刚叫,老两口就起来了,忙着叫醒孩子,一边把一些不舍得吃的好东西往满满的皮箱里硬塞。吃过饭,孩子们要走了。老两口送出了门口,老太太向老木头道:住下吧,你腿不好,我去送送他们就行了。老木头立在台阶上,拄着拐,说道:先不急,你抱抱我再走。说着就拖着条瘸腿扑向了孙子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孙子也没忍住泪,任它淌了出来。孙子比他爷爷高了一大截,这时候却觉得比不上这个老头高大,甚至比一株豆苗还要矮小了。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真吭老木头他儿子带着不满的怒色说道。老木头就停住,现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走到村口,爷俩就站在那等车,老太太絮絮地叮嘱着些事。孙子道:俺爷爷也来了。几个人这才看见老木头拉着条瘸腿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摇摇晃晃地站定了,老木头歪一歪鼻子,笑着说道:昨天赶集,我今日来扫扫垃圾,妳还没走啊?他当然不是来扫垃圾的,他当然知道他们没走。他就在那里安静地站着,直到孩子们上了车,直到车子开远了,他出神似的,傻傻的,不知是哭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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