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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张三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俗人张三,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当我写下张三这个姓名时,我在纠结,我是应该写他以前的姓名好呢还是写他现在的姓名好呢?,最终我还是写下了他现在的姓名张三,没有写他以前的姓名张鑫。

我有时候觉得我的神经也有点问题,也就是说我精神有点问题,如果我的精神没有问题,我为什么要纠结写张三现在的姓名还是写他以前的姓名呢?随便写好了,反正写他哪一个姓名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也就是电影电视剧中的路人甲路人乙而已,写什么姓什么名都是无所谓的,没有人会关心这个。

这个姓名叫张三 的人,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可写的,他就是我的一个普通的邻居罢了。我之所以要写他,一是因为他认为他是我的朋友,既然他这样想了,我对他总要有所回报,我就勉为其难地成为了他的朋友。二是因为我在单位里也是闲得没有事做,为了打发时间,我才写下了这个故事。不过,说真话,我现在已经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

在很多年前,我还在读小学,我和张三是同班同学。我那时候是看不起张三的,因为我觉得我和他有差距:我家比他家有钱,我父亲母亲都是镇上工厂里的工人,父母每个月都有工资发,我能有零用的钱,而张三他家的父母都是农民,他在学校里没有零用的钱。每一次我在学校里买零食吃时,他都会向我讨要,我的内心其实是不想给他吃的,可就因为他是我的邻居,我要天天和他一起玩,我又不好意思一点都不不给他,也就勉强给他一点点;我看不起他还有一个原因,那是我最得意的地方:我的学习成绩比他好,他经常被老师体罚,而我经常被老师表扬。

那时候,我觉得,我和他就是两个层次的人,我比他高贵,我不应该和他一起玩,我应该找一个和我家庭经济差不多,学习成绩也差不多的人一起玩,这样我们才有共同语言,玩得才能开心。可我找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有找到一个能和我一起玩的人。有几个家庭经济和我家差不多的人,他们的父母也都是镇上工厂里的工人,他们的学习成绩也和我差不多。可他们不是因为和我不是一个班级,不是一个年级的,就是因为他们家离我家远,不具备一起玩的条件。当然了,也有个别看不上我的,不愿意和我这种人一起玩的。我找来找去还是没有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一起玩的对象,如此,我不得不继续和张三一起玩,一直玩到小学毕业。虽然我和他天天在一起玩,可我内心真的还是看不起他的,我觉得他就不够格和我这样优秀的人一起玩。

很多年后,我大学已经毕业了,我有了工作,有了女朋友。我带着我女朋友回老家过年,当我看到张三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他会很热情地招呼我,让我到他家去玩。可我是不愿意到他家去玩的,因为他家里很脏,一贫如洗,什么也没有。因为他家没有钱,他当然也就没有女朋友了,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也就更谈不上结婚生子了。

张三就读了个小学毕业就不再读书了,因为他的成绩差,他家里又穷,他的父母看他也不是一块读书的料,也就不让他再读下去了,就让他跟着他们一起种地。

张三小学毕业后,他觉得他的姓名张鑫笔画太多,写起姓名来麻烦,他想改了他的姓名。他头脑一热就跑到了派出所,他问了户籍民警,问他可不可以改他的姓名。民警告诉他说,姓名是可以改的,但他一个人来是不行的,要他带着他的父母一起来才可以改姓名,或者就是要等到他长到十八岁后才可以单独到派出所修改他的姓名。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张三长到了十八岁后,他真的到派出所把他的姓名给改了,他把张鑫改成了张三。如果不是他的姓不可以修改,他连他的姓都修改成好写的字了。他当年也哭着闹着要他父母带他去派出所修改姓名的,可他的父母不肯,还打了他一顿。他要修改姓名的计划在当年就没有能实现。他之所以要修改他的姓名是因为他觉得他家穷,他又不是富人,姓名上要那么多金做什么?还有,他觉得,我的姓名卫生好写,家里又比他家富裕,这都与姓名有关系。我在学校里经常能有零用的钱,他很羡慕我,所以他觉得他改了姓名,从此他家就能走好运了,就有钱了,他的脑子也就能变聪明了,一切都会变好起来的。

几年前,我还在大学里读大四,我的父亲因为家里有事打电话给我时,父亲顺便告诉我说,张三的父母在那一年里都死了,死于疾病。张三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就剩下了三间空房子,可卖东西的这些钱也没有能留住他父母中的一个,还因为他父母的病,他欠下了他亲戚很多的钱。大家都说,也不知道他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把这些钱还给他的亲戚呢。父亲告诉我说,他也借了一千多元给张三,还有不少的邻居都借钱给张三了。父亲说,他也不想让张三还他这个钱了,他就当做了一次好事。

去年,听父亲告诉我说,张三把欠我家的钱都还给我家了,父亲说不要他还的,可他还是还了。我还听父亲说,邻居借给他家的钱,张三也都还了,就差他亲戚的钱没有还了。父亲说他出去打了一年的工就还了这么多的钱,还从外地带回来一台旧电脑。

让我最为意外,最为惊讶的倒不是张三把欠别人的钱慢慢地还了,他的人品怎么样,而是去年年底我回家过年遇到他时,他告诉我说,他现在变得比以前聪明了,他现在都会写作了,他还学会了写长篇小说。他还告诉我说,他修改他的姓名不仅仅是因为他迷信姓名越简单他就会越聪明,他家里就会越富裕的原因,而是他要修改姓名的真正原因是,他那时候觉得他的姓名笔画多,难写,他能少写几笔就尽量少写几笔,他怕写字。

张三就读了一个小学毕业,他的学习成绩还那么差,他那么怕写字的一个人,现在却学会写作了,这不得不让我感到诧异,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的事呢?因为我不相信他说的话的缘故,他把他写的作品非要让我看,我看了之后,我又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学会了写作,而且写得还不是一般的好,他发在网上的小说、诗歌、散文、杂文都很受读者欢迎,点击量很高。

可让我为难的是,张三让我帮他想想办法,帮帮他的忙。他说,他怎么样才能把他的作品发表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上去?怎么样才能出书?怎么样才能让他出名?他的一连串的问题,我真的被他难住了。我对他说:你要想出名,想让你的作品发表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上,你就请编辑吃吃饭,喝喝酒,不要稿费,甚至再拿出点钱来送礼,这样你不就能发表你的作品了嘛!我还对他说,你最好是成为作家协会的成员,如果他们不让你参加,你就送点礼给作协主席,再拉两个作家帮你推荐一下,大不了请他们到饭店里吃上一两顿饭罢了。可张三听了我的话把我丑骂了一顿,骂得我是脸红耳赤。

张三对我说,不要说他现在没有钱,就是他哪一天有钱了,他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他说他现在可是个文人,他是有文人的骨气的,他怎么能那样去做呢?那样做不就丢了文人的脸面了吗?他还告诉我说,一年前,他在一个文学网站上看到一个作家显摆他出的几本书,他看了后很是气愤,觉得那个作家丢了文人的脸,都是他自己掏钱出的书,这样出的书有什么好显摆的?他还告诉我说,他虽然现在在文坛上什么身份、什么头衔都没有,他说他会有的。他说他也想过,他要弄一个什么作家协会会员的身份、头衔。可那狗屁作家协会会员的头衔也不好弄。他说,人家那狗屁作协有规定,参加作协的作家必须出过几本书或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一定数量的作品,不然什么都免谈。他说,看上去作协的这些规定冠冕堂皇的,其实就是个狗屁规定。他说,有很大一部分出了书的狗屁作家,他们的书都没有人看,写了也是白写,写了有人看有人喜欢那才算是好书。

我在他家即将要离开的时候,他送我到他家门口时,他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哎!看来还是要向潜规则低头,自己出钱去出几本书,只有这样才能混进作家协会,才能和那些俗人混成一片,才能有他想要得到的利益。

我听了张三最后的话,我是又要生气又要发笑。他明明就是一个俗人,他还要装清高,这不是很累吗?他又想得到他想的利益,又不愿意和他认为的俗人打成一片,他怎么去完成他的心愿? 我离开他家到了我自己的家里后,我想,他或许就是因为他现在没有钱出书才装清高的,他这就是虚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如果等他哪一天有钱出书了,或许他也和那些出书的作家一样,他自己掏钱出书,这样他也就和那些作家一样能显摆显摆了,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他也会和那些他现在看不起的人一样装逼的。

我说我现在认为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也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是因为有一两件事让我对他改变了对他的刻板印象。我以前真的是看不起张三的,我也不愿意到他家去玩,我觉得他家里很脏,他家里的气味很难闻。可我就因为这两件事,我和他真的成了朋友。不过,我虽然和他成了朋友,我还是不愿到他家去玩,只让他到我家和我一起玩。

今年春节过后,就到我要上班的前几天,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大雪封住了我去向我们镇上的公路。我要到了县城后才能乘坐长途车到我的单位。 单位有要紧的合同要我去完成,如果耽误了,我就会给单位造成很大的损失。

因为雪下了一直不停,雪下了三天后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不要说要到镇上去乘车到县里了,就是到镇上都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我和我女朋友两个人有很多的行李要带,单单家里给我们的土特产就已经装了一大包了,还有换洗的衣服、鞋子两大包。年前回来时,我把我和我女朋友很多的衣服鞋子都带回来了,如果不带过去,到了单位后就要买新的,这可不是一小笔钱。

我想,如果我到了镇上,镇上到县城的路或许有人已经把雪扫了,车子也可以通行了,我们就可以顺利地按时到达单位了,我也不会给单位造成很大的损失了。

我们年底回来时,是父亲开着我叔叔的三轮摩托车把我们从镇上拉回到家的。现在那么大的雪,雪大约有半米还深一点, 三轮摩托车是没有办法再开了。我们要带着那么多了东西,怎么也到不了镇上的车站。正当我和我的女朋友以及我的家里人心急如焚时,张三出现在了我的家里。他说,雪下的这么大,卫生什么时间去单位上班?今年卫生可能要在家里耽误几天了。

我听了他的话没有觉得他是替我和我女朋友担心,我只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我虽然没有对他骂出口,可我在心里已经骂他很多遍了。他的话让我更加的看不起他,对他站在我的家里都觉得他是对我的侮辱。

他的话说出口后,他顿了顿,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的烟。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把叼在嘴里的烟点了起来。他吸了一口烟后说道,不知道卫生嫌弃不嫌弃牛拉雪橇难看,如果不嫌弃牛拉雪橇难看,我倒可以把他们送到镇上去乘车。

我听了他后面说的话后,就好像一个即将沉入水底的落水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忙说道,不嫌弃,不嫌弃,只要可以走,什么样的工具都可以。

当我和我女朋友乘坐张三的牛拉雪橇到了镇上之后,才知道镇上到县城的这条路上的雪根本就没有人扫过,路上就好像被一层半米多厚的白色棉被盖着一样。我看着这条唯一通向县城的公路绝望时,又听到张三说了一句:好了,不要犹豫了,再犹豫我到天黑就赶不回来了,我送你们到县城!

县城到镇上有一百几十里路,用我们到镇上花去的时间和里程计算,我们到县城大约需要花上六个小时左右。我和我女朋友都不好意思再让他送我们到县城了,因为他送我们到县城后,他回来时,天应该早就黑了。再说了,不要说这么深的雪了,就是没有这么深的雪,牛一下子跑这么多路牛也吃不消。可他还是劝我和我的女朋友快速地坐上了他自己做的雪橇。他的一声吆喝,老牛拉着雪橇向县城的方向吃力地走着。

快要到县城的时候,我们远远就看到前面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扫清干净了,已经有等着做生意的三轮摩托车等在那里等生意了。可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大约几百米的样子,那里聚集了很多的人。好像那些聚集在那里的人他们都在看热闹。当我们赶到那里时,我看到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在一个瘫坐在地上的老头的身边哭着。老头正在央求他周围的人,让他们帮他送他到医院,或者帮他给他的家里人送个信,就说他的腿被车子撞坏了,不能走了,要他家里人抬他回去。 可任凭老头求了周围人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说要帮他,更不用说有人自告奋勇地要帮他们爷孙俩了。

如果我和我女朋友不是因为急着要去单位,我们或许会帮他们爷孙俩的。我和我女朋友和张三三个人在旁边看了看,我真的想说,你们谁有空就帮帮他们爷孙俩吧,可我想说的话又没有说出口。因为我自己又帮不了他们爷孙俩,我说了后反而会引起别人说我没有爱心还假装好人,所以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得出口。正在这时,我的衣服被张三拉了几下,他把我拉到人群外面对我说,你们自己去车站吧,我想把这个大爷送到医院。

我听了张三的话,我还在愣着,他已经抱起大爷上了他的雪橇。牛是不允许拉着雪橇在城市里的道路上行驶的,如果警察看到了是要罚款的,可他什么也不顾及了,他坐着雪橇甩了一下他手中的牛鞭子,带着那爷孙俩一路向县医院飞奔。我和我女朋友又叫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向车站开去。

我和我女朋友到了车站后,我问了问车站的售票员,售票员告诉我说,车站晚上有一班到我单位那个城市的长途车。我看离开车的时间还很长,要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去县医院看了看。那爷孙俩已经住在了病房里,而我却没有看到张三,后来我问了那爷孙俩。老头说,张三已经去他们家找他们的家人了,牛栓在医院的一块空地上,抵押在医院,这才能让他住在医院里先用药。

我到医院后又等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张三回到医院。我怕我女朋友担心,我又怕耽误了我们上车去单位的时间,所以我等不到张三回到医院我就离开了。

后来我听我父亲告诉我说,张三第二天六点多钟,天刚刚要亮的时候才赶到家的,他到家后向我父亲报了个平安就回去休息了。 就因为这一两件事,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看不起张三了,我和他真的成为了朋友。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后妈是小三(三)


当我慢吞吞走到我们学校大门时,我一眼便看见我的小三后妈的红色奥迪车。随后我便看见我的小三后妈站在车边上。我走过去,小三后妈忙着打开车门,一边往外拎东西一边说:你爸爸出国去了!等他回来给你补一个生日宴吧!我给你买了牛排,还有从法国带回来的鹅肝,都是你爱吃的!我给你买了两套衣服,给你卡上打了一万块钱,你自己买个首饰吧!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心想还不都是我爹的钱吗?!不过是挺会做人啊!怪不得能抢走了我的爹!

小三后妈说还有事,急忙忙地走了!我拎着大包小包往宿舍去。到了宿舍,真是饿了,打开盒子的包装,拿出牛排鹅肝的吃起来!哎呀,有钱真是好啊!这样好吃的东西!我又想着给甜甜她们留点,但她们要明天晚上才回来,等到那时候会不会坏了呢?毕竟现在四月份,天挺热了,又没有冰箱!

我一边吃一边想事情。就我十岁那年,我还在上小学,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我的爸妈不像从前了!我问我妈,她说没有的事!终于一天晚上,我睡梦中听见他们的争吵,他们离婚了!我爸爸有小三了!小三就是他的漂亮的女秘书!

我妈要了属于她的东西,我爸爸要了我的抚养权!我妈临走对我说:她到深圳去创业了!等她稳定了,就来接我走!又说如果小三敢对我不好,她回来就撕了我爸的皮!我说我爸的钱妈你咋不多要点?我妈说她只要属于她的那末多!其他的不要!做人要有骨气!我说属于你的有多少?我妈说二百万!今生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的都不姓张!

我妈上深圳创业去了。我留在我爸这里,小三后妈挺着大肚子也来了!凭心而论,我的小三后妈对我不错挺好的!

但我就是不想答理她!

三生三世


1、

圆圆的大日头将要落进西山,黄昏的阳光温暖而润亮,一丝丝、一片片透过老屋木格窗的窗纸,射进屋子里来。喜欢阳光的雨茹这几天身体异样,一直在挨着窗子的榻上休养。

这一场病下来也有年数了,附近村子里的郎中都请到了,都是那几付又苦又涩的中药,喝下去不见病情一点好转,可身体却每况愈下。雨茹喜欢暮春的自然,喜欢自然的风微拂身心,喜欢听自然的雨滴答轻语,喜欢看蜂儿穿梭花间,喜欢看蝴蝶翩翩起舞,喜欢看窗里树影轻摇……

然而,这一切都会在不久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但她还是热爱着世间的一切。她轻弱地抬着头,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不失青春的色彩,表情纯然的她,宛若年轻时那般可爱、温婉。

一个儒雅、温暖的男人坐在她的床边,手里熟练地削着苹果,不断地抬起头来深情望着她,那眼里分明含着喜欢和不舍。这个男人就是雨茹相濡以沫的丈夫,村子私塾里的教书先生知浓。

“浓,这样的时光不会太久了,你看亭前的花要落了。”雨茹带着淡淡的忧伤惋惜地说着。

知浓放下手里的苹果,温柔地拿起爱妻的双手,轻吻着:“不要乱说,我们还没有结束,我有那么多的爱还没有来得及给你。”看着爱妻依旧深邃清澈的双眼,在明媚里似乎看到了他们一生的过往。初始的他们牵手走过盛开的鲜花草地,一起在烛光下追逐共同的梦想,曾经的多少贴耳软语,相拥而坐,低眉浅笑处轻柔地诉说爱意。一生恩恩爱爱,相濡以沫,似酒醇香,似茶幽味,似水流长。一起由青丝变成白发,一起由青春欢歌到黄昏夕阳。拥着脆弱的爱妻,紧握她的双手,泪不知不觉地随着思绪流淌着。

爱了一生,梦了一生,追了一生,却难了这一生。

西边的窗子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一缕彩霞瞬间化作彩云升上了天空,向着太阳的方向越飘越远。知浓大声欢喜地喊着:“茹,快看,快看,有朵彩云升空了!”雨茹既没有应他,也没有动。依旧稳稳地靠在他的肩上,如皎白蓝韵分明的青花瓶渐渐清凉,只留剪影在他怀中。那安然的样子,曾是她与他在一起读书时对目相望的静谧光影。她走了,化作一缕彩霞,一朵云彩,飞天而去。她的彩衣上,知浓的泪水还未干,依旧带着他怀抱的馨香。

送走了雨茹,知浓太累了。他没有在葬礼上哭泣,因为他知道茹不喜欢悲切的样子。亲友们都散了,儿女们依旧飞到了远方,夕阳下的光线依然如往常般照在雨茹生前休息的榻上,只是剩下他一个人捧着雨茹的照片,呆呆地坐着,直到沉沉地睡去。

眼前还是那片彩云,在向他招手,不觉间他也跟着飞了起来,直向云霄深处,穿过一架五彩的门楼,穿过重重云朵,停在了一个遍地鲜花的山谷。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各色花种尽情开放。一阵微风,一阵清香,一层斑斓的浪花,一片灿烂的阳光。浮桥上走来一位女子,手挎花篮,碧绿罗裙,桃红色的脸庞,轻束发簪,纤细的腰间环佩铃铛,一步一莲花地走来。

“雨茹,雨茹。”知浓不由得急急呼唤着。这位女子,她回头一笑,眸子里那清澈的光景,像极了青春时的雨茹。

“我已不再是凡间的雨茹,这里是九重天紫幽谷,众仙唤我绿衣仙子,我已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轮回因果均烟消云散,知浓我们一世夫妻恩爱有情,你我就此告别。等到来世还有还有一位女子与你有些缘分,等你结为夫妻,你回人间吧!”

绿衣仙子在彩云间飘然而去,只留漫天花香,知浓奔跑着,呼喊着:“雨--茹,等--等--我,我--不--能--没--有--你。”

醒来的他躺在地上,梦里的奔跑让他重重地从榻上摔了下来,手里的玻璃相框摔碎了一地,小玻璃渣子在阳光下闪亮,如同颗颗小小的钻石,那是他碎了一地的心。坐在地上的他,喃喃自语:“雨茹不会再来,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我的爱在哪里给她,我的妻啊!雨茹,我的心,我永远的宝贝,来生还要与你相濡与共。”

“欧阳科长,你这咋的啦?”一阵女人的尖叫把欧阳雨从梦中唤回来,他竟然发现自己瘫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面前是满满一地的碎玻璃,地上的茶水正在向四周蔓延,一片狼藉。良久,欧阳雨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场梦。也许是上午太累了,午餐小酌几杯,回到办公室,倒上一杯茶水,坐在沙发上,竟然睡去。

“欧阳科长,刚才我进来,分明听到你在呼唤一个叫‘雨茹’的女人名字,究竟咋回事呀?听你急切的声音,分明是你最亲近的人。”

“我也不知道,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穿越了一个时代,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欧阳雨睡眼朦胧地盯着那个刚才尖叫的女人,刚刚调到培训科的女干事,圆圆的大脸,胖胖的身材,丰腴肥臀。眼睛里分明含着些许责怪,她来的太不是时候,那个梦境真的好美。虽然有些悲凉,但凄美无比,还带着些许悬念,搞不明白。尤其那个绿衣仙子,闪烁着一双大眼,透着精灵之气,还在她的眼前晃动着。

“科长是不是看穿越的影视多了,也想穿越一把,哈哈哈。”

“我也奇怪,这到底是咋回事呀?”欧阳雨一脸懵圈。

“科长,也许是你太累了,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女干事给欧阳雨沏了一杯热茶醒酒,放在他的面前。开始打扫地面卫生,之后便去忙工作了。

欧阳雨开始回味刚才的梦境,梦中他好像是走进知浓的身体在做着一切活动,但是那个知浓明明是一个旧时代的教书先生,老而书呆,怎么能与年轻潇洒的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太不可思议了。倒是那个手提花篮的绿衣仙子有几分面熟,“对了,就是她,太像了。”欧阳雨手拍桌子,“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桌上满满的茶水溅出了许多。

此时,欧阳雨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上午的场景:按照SL县教育局的安排,要求对新入职的青年教师进行一次岗前培训,以便于这些青年教师完成从学生到教师角色的接轨和转化。作为培训科长的欧阳雨是这次培训活动的主要负责人,之前就做了大量的工作,比如:邀请领导,聘请讲师等等,忙了好一阵子,直到前天才确定把培训场地安排在县教师进修学校的多媒体会议室。全县300多名新入职教师同时参加培训,还有一些领导及教师参与,人员众多,场面宏大,需要严格组织、管理。培训科人员本来就少,还有两个外出开会,欧阳科长便亲自上阵指挥。

参加培训的人员都是刚刚从全国各地大专院校毕业回来的大学生,思想活跃,语言丰富,行动敏捷,时间观念很强,但大多不是按时而是及时到达会场,所以会前的几分钟内显得有些嘈杂。场地虚假爆满,年青人们不是依次落座,而是集中在若干区域,熟悉的人、好久不见的同学、朋友便扎堆在一块,小范围内显得座无虚席,还有两三个挤在一起的,坐在桌子上的,有堆积簇拥的感觉,培训科的人忙碌调度,必须在培训讲座开始之前调理完美。

欧阳科长正忙碌其间,突然,一阵银铃般笑声轻击耳膜,似由天际飘落耳畔,回响在偌大多媒体大讲室。甜润的笑声如泉水喷涌一般欢快,又如小溪流水般潺潺轻柔。那般甜美飘在半空中,近于嘈杂而不染,从低沉中滤出,从高亢中分离。欧阳科长在人群中搜寻,却见人群中一紫衣女子笑得阳光灿烂,碧绿裙摆跳着舞蹈,清纯模样透着灵气,一双明眸闪动着睿智,仿佛天上仙女落凡人间,带着仙气,显得与众不同。瞬间,欧阳科长感觉到身体进入了一巨大磁场,灵魂被吸引了过去,眼睛像钩子一样抓住那紫衣绿裙女子,仿佛空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在这个巨大磁场里面,只有他们俩。那紫衣女子似乎也被欧阳科长所吸引,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动人的色彩,娇嫩的脸蛋泛起红晕,丰满的胸在高频率地起伏跳动。瞬间,空气凝滞了,足足两分钟。

就在这时,台上广播喇叭里传来响亮的女高音:“欧阳科长,请到主席台上来主持会议,培训典礼马上开始。”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欧阳科长,他这才回过神来,像从梦中苏醒,使劲把自己从巨大的磁场拖出来,走向主席台。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新入职的同仁们,你们好。在今天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我们相聚这里,共同探讨‘阳光下最光辉的事业’这一伟大的课题,我本人感到非常荣幸,因为今天来到我们这里的年轻人们,都是走在时代最前端的楷模人物,都是大专院校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成为站在高端的学者、专家、教育家。我们今天这个入职培训,旨在抛砖引玉,实现由学生到老师的无缝链接,以期马到成功,造就人才。”

欧阳科长的精彩发言,使得整个会场变得鸦雀无声,即将入职的拳拳学子们,心潮澎湃,一边倾听,一边编织着美丽的梦想。

中途,欧阳科长被一个电话招呼出来,一直忙到中午,忙大了头。如果不是这个梦境,也许上午的场景,不过是个瞬间闪烁吧,没有这么快产生联想。

此时的欧阳科长觉得很奇妙,梦与上午的场景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变换着频道,之间不断建立信息连接。欧阳雨糊涂了,不同时代的两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相像,像电脑复制了一个样,只是存在的时间相差很远,跨越了很长的时空,像穿越了一样。

再说那紫衣女孩,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知识女性,活生生的,可视可见;浮桥上那位绿衣仙子,在彩云间飘然而去,定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病榻上那位病若游丝的西门雨茹,变成彩云飘向天空,之后成了仙子。莫非她是她的前世,她是她的今生,莫非真的有生命的轮回,莫非……

欧阳科长想的头变大了,这么多的疑问一下子涌进他的大脑,一时间真的搞不明白。自小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神鬼,后来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更加相信这个世界是物质的,唯心主义的东西好像从他的大脑过滤掉了似的。可是这个梦又怎么解释,自己明明在梦中扮演着‘知浓’这个角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分明出自自己的身体。

“大慈大悲的佛呀,我糊涂了,我真的搞不明白,请给我智慧吧。”憋闷的欧阳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双手伸向空间,歇斯底里般呼喊着。女干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健步冲进来,发现科长如此动作,神情木然,一时间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在进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傻傻地,懵逼了似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彩云飞的梦境不断出现在欧阳雨的脑海里,却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想到过寻找那个紫衣女孩,可是三百多新入职的老师中,有二百多个是女生,已经分别就职于全县一百多个学校或教学点,想要找到绝非易事,况且手头工作很多,哪有这么多精力。但是欧阳雨却久久不能忘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浮现出一幕幕,有时直接链接梦境。

梦里又回到了那寒凉的小院,小雨绵绵,天色清凉,那个黑白色调的院子里静得只能听到雨声,树叶被雨水冲刷得更加鲜绿、光亮,盛开的合欢树将一阵阵幽香含着微风吹进木格窗。欧阳雨觉得自己又钻进那个穿着黑色长衫的教书先生的身体里,一边喊着:“雨茹,你回来了吗?”一边跑进屋子里,只见那个挨着窗户的榻上还是空的,上面依稀看到落下的尘埃,雨茹已经离开很久了,一个大大的信封安静地躺在榻上的角落里。知浓知道,那是她的爱妻雨茹写给他的,在她知道自己生命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不断地写诗,她想更多地留给她最爱的人一些念想。这些文字,是她永远活着的思想,是她真实的灵魂。

被病痛煎熬的雨茹,有时一夜不眠,尚有一息精神的瞬间,她的世界都是与知浓的爱,她把这些人生美好凝结成诗句,默记在心里,等天亮白了,写到纸页上,留给爱人。

带着铭刻在心间的执念,知浓后来的人生郁郁寡欢,孤独寂寞,未老先衰,很快便风烛残年,伤心地离开了那座黑白色彩的老院子,不舍地离开了这一生一世与雨茹真意浓浓、相濡以沫的凡间。来世,他将继续寻找这段未了的情缘。在来世四目相对时再诉衷肠,相依相偎,将雨茹那颗柔软的心托在掌心,让它永久留下来。忘不了,丢不了,抛不走,他的深爱,他那千回百转的一腔柔情。

欧阳雨从梦中醒来,枕头湿了一大片。他有点懂那个美好的爱情故事,他被真切、生动的爱情所感动。只是他还不明白所有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啥他在梦中似乎进入了角色,一切都那么真实,像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样刻骨铭心。

2、

故事还要推到二十年以前的农历六月二十四,是荷花盛开的日子,这一日清晨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凡间大地的荷花带着灵气,罩着仙气。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新荷漫沼叶田田,对莲余做世外仙。”

池塘里,湖水中,仿若无数的仙子落在水中,在片片碧绿中起舞弄影,绿衣仙子站在紫幽谷的彩虹桥上,赏着尘世间她亲手洒下的荷花,陶醉在这天地美景中。

忽然,人群中一个十来岁的青葱少年,不经意地映入她的眼帘,他着一件黑色上衣,油黑的头发清晰偏分,眉目俊朗,炯炯有神,阳光,潇洒,意气风发,生机勃勃。绿衣仙子一眼认出那个少年就是她的前世最爱知浓,模样未改,依然那样如玉般温润;性情未变,还是那般儒雅书生气。不觉间心念如涟漪一圈圈地扩散,端详着这位少年,过往历历,曾经一世的相亲相爱,相约相盟,幕幕浮现。而此时此刻他在人间,而她在天上。

三儿


小三。

这个外号不好听,但我还是朝她笑了笑,默许她的任性。

初三的外号,从出现的那刻我就厌烦。上了高中以为能摆脱,但见到她的那一刻,只是见到她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外号还要继续跟随着我。

果不其然,她的一声招呼,同学的憋笑与私语让我有些恼怒。

嗯。鼻腔出来的怒火被她接下来的动作熄灭。

她摸了摸我的头。

别动。向来冷漠对人的我有个缺点,容易脸红。怒火烧到了脸上,火辣辣的。

脸红了。她笑起来与半年前很像,话也很像。

别叫我小三。我希望喝水能缓解我红透的脸与烧坏的脑子,但效果不好,依旧红的烫手。

小三.......一如既往无视我的反抗,拖长音又叫了一句。

我没搭理她,摆弄着桌上的纸笔。她好像发现了我的恼羞成怒,放下了一块凤梨酥,徐福记的,然后走回了她的位置。

我手忙脚乱的把那块凤梨酥丢进桌里,低头填着书上的ABC。

她好像哭了。同桌知道我和她之前就是同学,特意戳了戳我。

我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来看起手里的书。

同桌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她哭我还能不知道吗?从她低下头趴着桌上的那一刻,我的书再也没有翻过页。

我撕了页纸,见同桌没注意,写了句话,揉成一团想传过去。

犹豫到下课,汗浸湿的纸团在手里潮潮的, 我握紧拳头,从她身边走过。

晚自习结束回到家,我拉开抽屉把纸团塞到了最角落,关紧抽屉。

又分手了啊......不管了,那几个同学应该很会安慰人的,没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一天我睡的比以往要晚些。

别这样啦我的脸又红了,午休时间我只能轻声抱怨。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攥着我的衣服。隐约听见轻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在午休的时候总爱跑到我身后的座位睡觉,一只手还不安分的攥着我后背的衣服。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样睡的安心。

老师会来的,看见了我们就说不清了。

你这样睡手会酸的。

你不是有点洁癖吗,睡别人桌子上不难受吗?

我的话她从来当作耳边风。我回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我没敢睡,看着书偶尔瞄向窗外,怕班主任的神出鬼没,偶尔来了,我伸手将我衣服从她手中扣出,等班主任走了,她伸手一通乱摸,我只好迅速的抓着她的手放在我背后。

她碰到我后背的触电感每每都烧红了我的脸。

第一次后,除却生病,冬天我也会在父母的不理解下固执的到学校午休。

中午上学就像放假一样兴奋的我就像个傻子。

当她的唇印在我脸上时,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晚自习,放着电影,大伙都很开心,她突然坐到我身后,我回头......

很软,其他的都忘了......

还记起来一件事,那一天开始,我爱上了她。

那一晚没有改变什么,我们还是朋友,做了六年的要好朋友,只是朋友。

你有我呢,我一直在。

纸团在最近收拾的时候掉了出来,我看了眼上面我的字,字一如既往的丑,我一如既往的陪在她身边。

问我爱了多久才放下?

我想吃凤梨酥了。

三叔


公元20XX年冬月,听到一个消息:三叔走了,去了那边的极乐世界。猛然间心里一沉,油然升起一股悲伤、难过的感觉;

三叔叫瑞奇,享年77岁。三叔虽无儿无女,但临走之前是两个侄子悉心照顾的,所以三叔没受什么罪,三叔走的很安详;

但我心理还是空落落的,本来想再过个三两年,抽空去跟三叔住上五七日,挖掘一下三叔脑袋里面的故事,可还没等我有空,三叔就先走了;

还好三叔走前三四个月,我见过三叔一面,当时三叔看起来身体还很好,问我在城里买房子了吧?我答买了,我自己住一套小的,孩子住一套大的三叔一脸的高兴那就好,呵呵,那就好随即与三叔分别;

其实当时如果我知道三叔走的这么快,我一定会再跟他多聊聊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三叔,我和三数之间却极有感情和渊源;

最有印象的是74年6月份,当时我6、7岁的样子,因为连续6天6夜一直没停的大雨,村里面的2个水库有一个决堤,我家的房子浸泡在水中,就在大水还没到的前几十分钟,像我家一样住在低洼处的人家,都转移到村里比较高的几乎家中,我也一样,跑到了村子东头土台子上的一户人家中躲避过去,没有被大水冲走。

大水退去,房子倒了,粮食烂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一家六口人,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三叔的房子地势较高,没有收到大水的侵蚀,加上三叔光棍一条,房子有空闲,一家六口就暂时在三叔家寄宿。好在时间不长,村里帮忙给借到另一户闲置房屋,一家人才搬离三叔家,并在村里老少爷们的帮助下开始盖新房子。

新房落成,三叔经常吃过晚饭后来家里玩,我就会缠着他讲故事。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收音机也是后来慢慢时兴的。农村的劳作辛苦,晚上吃完饭就睡觉的多,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有些关系比较好的村民,会在集体劳作结束回家前约好:二哥,晚上去我家烧水喝行,吃完饭我就去。主家会提前准备好木柴,人到了一起围着木柴火炉,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唠唠家长里短,说说生产队里的趣事。

三叔会讲很多故事,我们俗称扒瞎话.水吵开了,廉价的大叶茶泡好,我就要三叔扒瞎话,多数时候三叔会故意逗我:口干呢,没法扒瞎话,我就明白了,赶快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杯茶,三叔嘘嘘啦啦地喝上几口,就会滔滔不绝地讲开了天南地北、山神河怪。我也会静静地听着,不时插问一句特别孩子气的幼稚问题。每次总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块,还没听够呢,三叔就说讲的不少了,挖了爆糠了,要听得等改天了。依依不舍中送走三叔,脑子里翻来覆去还是三叔讲的哪些情节,辗转反侧好长时间才能睡着。

三叔一辈子没结婚,年轻时不知为啥耽误了(三叔个子不很高,但人长得绝对不丑,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等到年纪稍大点了,有人介绍,不是三叔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三叔,总而言之这个大概就是命吧。三叔人很机巧,会建筑手艺,还会用一把手动推子给人理发。就凭这些手艺,一辈子倒也没吃苦,喝酒吃肉的都不是问题。

三叔讲的那些故事,到现在我都忘得很干净了,只记得给我讲过一个叫刘学生的,是学生调皮捣蛋的那些事,再有就是些古怪精灵之类的了。三叔有个时间段是在村里干林管。就是看着村里集体的树林子,别让人偷伐偷盗啥的,那一段时间正好是我自行创业养殖肉食鸡的时间段。三叔来回都要走我的养鸡场门口,只要看见了,爷两个就会喝喝水,聊会天。那时候我养鸡用的是西边沙子河过滤过的水,人和鸡都是。那时候河道上下游都没有污染,水经过黄沙的过滤,很清、很甘冽。有好几次,烧好开水稍微晾一会端给三叔喝,三叔喝一口,回头说白开水就行,不用给我加白糖。其实我真的没有加白糖呢,说过几次,三叔也就知道了河里的水是真甜。也就不说加糖的事了。

老家是丘陵地带,距离县城比较远,好处是民风淳朴、环境悠然、食材天然。同时也有不好处:经济欠发达。所以我在养殖肉食鸡遭遇种种困境后,毅然离开家乡,出来打工了。一年多的时间,回家见到三叔后,三叔愿意给我一起打工挣钱,我欣然同意,和三叔一起来到一家园林绿化企业给人家种花种草的。这段时间是我和三叔是接触最频繁、最紧密的:上班一起劳动,下班了我们一起买菜做饭吃。本来是想挖掘一下三叔脑子里的瞎话,可工作并不轻松,三叔当时也接近六十的年纪,往往下班吃完饭后三叔就休息了,我也不好打搅。没有多长时间,企业的领导接口说三叔形象达不到公司要求,三叔也心灰意懒,干了不到一年回老家了。

自此后我见到三叔的次数就很少了。偶尔有三叔的消息,也是从别人那听说的。因为我们两家离得比较远,三叔不愿意多走路了,也不定期来给父亲理发了。无儿无女的三叔,老了后村里给了五保户的待遇,加上三叔自己积攒的,侄子侄女偶尔孝敬的,倒是没缺钱花。

三叔走了,三叔给我扒的瞎话我也忘光了。凭着记忆写下这么一点东西,算是对三叔思念的抒发吧。三叔,愿您在另一个世界永无烦脑,开心快乐吧。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4393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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