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秋天,转眼就到了,终于有了一丝凉爽,品茶的人越来越多,都说这秋来失意。小小的茶馆便举办了一次吟诗咏词之会。而这一等奖便是一个月的免费饮茶的奖励。我也怦然心动,便起了一首诗交了上去。不同寻常的林佳,大似也题了一首词交了上去。过了几天,排名便出来了,我和林佳并列第一。我永远记得她记得那首词,没有题目。 折柳时节,离落游人难回。苦了闺房。纵有青丝,无人赏。 晓月犹明。风散各自一方,借了大雁。书信回传,泪断人肠。 看完她写的词。我心中突有一阵诗意。即使她把一切,刻画的平淡。但却让我感到他心中的思念与不舍。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明了晓月,哭了伊人。因为这首词的传出,茶馆的大街小巷都会传唱。更有人向他索词,她也只是笑笑终究没有回应。 和她同为第一的我。好像被遗忘了一样,其实并没有,茶馆的老板似乎对我的诗更感兴趣。 秋来凉意不知暖。散尽秋波世事寒,心中不晓她人是,只待凤来鸣一端。 他还把茶馆的名字改为凤来。就这样,知道凤来茶馆的人越来越多。找我提门面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当他们找我题词时,我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只要林佳为你作词,我便为你提书。这只是一句玩笑。人家怎么可能去给他们题词呢! 第二天,我品着免费的龙井,在糟杂的人群中,她仍一脸平静。他看向我的目光,对我柔柔的笑了,这感觉好熟悉,她举起茶杯示意让我过来。我走了过去,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识,只为诗词。 她不懂我的诗,我不懂她的词互相揣测。 我叫林佳,敢问公子何名? 我淡淡一笑我叫莫轻离。 她也是一笑,似知己,似早已明了心中的情意。他没有动,只是把扣着的茶杯倒了过来,壶水贴着壶嘴流了出来,流入茶杯,飘来一阵清香沁人心房。龙井,他喝的同样是我平常的龙井,这味道多么的熟悉,这场景似曾相识,如老友。不过,却是一个永远可能成为不了老友的人。我痴痴地望着她,她看到如此痴迷的我轻咳一声,我尴尬一笑,端起茶杯望向窗外,掩饰自己的尴尬,题起了一首诗。 龙井醉迷香,淡香满愁肠。甘尽苦又来,此情书能忘? 她看到我以诗解除尴尬,便笑了。笑的如花,在我面前格外的亮眼。她重复地把我的诗念着抬头,问了我一句,什么是思,什么是忘? (未完待续)
周湾在宁静三月里所流露出的淡雅味道总是和别处不同,大概那种味道是很独特,以至于没有多少孩子能够分辨的出来。孩子总是用寂静好奇的眼光去品味那种幼小的味道,无论好坏。
还好周湾里的孩子也不痴守,对于那种特别的味道,他们习惯的也快。周湾在流出味道的季节里也总是吸引着所有尚在周湾中的乡民,除开孩子,有乡民说那是一种薄荷的味道,也有乡民说那是种茶香味道。
然而周湾里的茶香味道却是和别处的茶香味道不一样的,有年少的孩童多半对此印象深刻。那是种很深也很浅呢味道,周湾不像孩童,却给予孩童爱的小小的茶香渺茫。
确切的说,那是一种渺小的像春风细雨般的茶香味道,像茶叶,像香草,也像薄荷。反正孩童是这样记忆的,孩童们也只能记忆出这样的味道来。而实际上周湾里的茶香是带有悲情色彩和感觉的。有年长的老者兴许对此看透,他们一再主持了周湾内的丧葬习俗,敬茶默念,遥寄西天。虽茶香缭绕,然悲情满怀。
孩童对周湾茶香悲情的记忆便是源于此,以至于日后周湾哪怕不再缟素漫天,孩童也是怯懦的去品味长者递予过来的相思茶。孩童最容易记住悲苦的东西,也最容易回味出悲剧的氛围。
那些凝聚在丧葬氛围里的茶香据说是用过艾草叶子浸泡的,茶汤不会用来喝,只是象征性的被人端在手里,以示哀思。也难怪,周湾茶香在丧葬习俗中本来就占据了很大的部分,世代相传,别无险意。那种茶香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换作了艾草,也无人考证。
有年长的老者在丧葬的仪式中手捧香茶,轻声急呼逝者名字,叫茶饮之。逝者的家属就跟在他身后,他们会一同附和着老者,呼喊逝者的名字。周湾里有那么多讲究的茶道,唯以此最为讲究,而且不能乱了程序。
但确实,周湾里的茶香纷飞之高远意境也确实是因此而来,倒也不会因为,一些孩童不可接受的原因就破了规矩。在很小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孩童基本都是不乐于品尝那些从丧葬宴席上带回的微香茶汤的。当然首先是因为不喜欢丧葬的氛围,其次,我是真的不喜欢喝茶。
苦苦味道的茶叶是我小时候爱搞恶作剧的对象,那时候我看茶叶像被晒干了的毛毛虫。爷爷泡的深绿茶汤里,总是会浮出几根毛毛虫。在喝茶之前,爷爷习惯轻声的吹嘘,将没有泡透的毛毛虫状茶叶吹到茶杯的边缘,沾到杯壁上后,爷爷就会顺手将之捋到手上来。
那些毛毛虫是被我拿来玩耍的,爷爷喝完茶,我就抓回茶叶,也拽在手里,也贴在鼻梁下。茶叶褪水退色之后,就只能看到我,一张滑稽的孩子脸。
我年少的记忆里因此多了份安宁的夜色,多了份安宁夜色里的单薄茶香。比较难忘的场景是,午夜时分,万籁俱寂,而茶香却从某户乡民的小窗子里飘出来。那些淡淡香味的茶香在午夜的空气里流淌很快,记忆也像那茶香,流淌的快,消失的也快。
茶香周湾,这是周湾里的长者喜闻乐见的场景,也是爷爷在世时最爱的词语。在老一辈人的内心里,周湾是他们全部的精神寄托。仿佛只是需要一杯酒或者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可以走遍周湾,满足如初。
茶香因而倍得老人们的钟情,毛尖还是云雾,茉莉还是龙井,似乎还要扯上铁观音,配上上好的茶具,似乎是必须要配上这些后,所谓的生活才算开始。对于周湾里的生活,长者们是满足的。毕竟,离开了周湾,他们兴许就再也找不到了,能够与之讨论天地,讨论茶道的知音。老者费劲思量,周湾莞尔一笑,这就是最美的茶香。
还好父亲不是如那些痴迷的老者般爱茶,父亲的爱茶的习惯倒没有尽得于爷爷的真传。父亲的茶艺,仅止于爽口饮茶,只是得到快意足够。
年少时候的光景中,父亲于午后时分惯于泡茶饮茶的习惯分外让我惊讶。父亲不爱茶,却习惯喝茶。父亲说,茶是周湾的颜色,茶也是周湾的生活。那时候的母亲炒的一手好菜,很多年的光景中,都是母亲一个人在厨房里,炒菜,煮饭,洗衣,自然还要加上泡茶。
母亲的饭菜在出锅之后,她还要架上一壶水。等我们一家人吃完饭之后,那壶水也是煮开了的。午后的周湾,被温柔的阳光浸润,也被我们一家人淡淡的茶香所笼罩,母亲的声音也会在周湾的天气里轻轻飘荡。我是不喝茶的,母亲那时候也没有相似的习惯,大概唯独只有父亲沾一点茶水。
父亲喝茶也只是涂个清净,茶水让人清净。在喝茶的时候,人可以安静的品出茶水的苦涩,或者品的再深沉投入点,茶水又是可以品出甘甜的味道来。反正苦与甜都是一个人在品的,也不见得那些味道会留在心里多久。
让我不断为之回想的大概就是周湾里那些与茶香相关的点滴往事,无论那些事情是和父亲还是和周湾的其他乡民有关,我都是为之动容的。因为周湾不管是在安宁或不安宁的时候,他都是为自己刻上了一身的茶香树色。周湾有那么多的热闹往事,芊芊岁月都不止于那一种茶香中。茶香缭绕,是周湾最宁静的时刻。
独自坐到窗前,端起一杯茶,让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散。缓缓想着心事儿,或望着窗外,看那来来往往的路人,带着各自的故事出现在眼前又渐行远去,其中一些人也许于我就此一面之缘,却在这短暂的邂逅中成为了我借以排解时间的一道风景。
静静的日子里,习惯了平淡的情节,从容的生活节奏,按部就班地复制着昨日。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志高意远,曾经的棱角不羁,就象昨天的记忆,沉寂在了心里,偶尔的激情澎湃,也会调整到不伤春也不悲秋!
就这样真切地看着自己,在一天一天日子的消磨中,慢慢等待老去,却拿着平淡是真来鼓励那些无为的日子,习惯了安闲的生活节奏,初时由渴望驾驭的激情,一头扎进了沉沦的无欲深渊,渐渐的心如止水,之后便成了心如死水。
记不得了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了懒惰。放弃了曾为梦想而定下的誓言,不用再为整天忙忙活活的累而抱怨,也不再去探寻为什么而存在的意义了!取而代之的有了很多空闲时间需要打发,每天下班后除了坐在电视机前,手里握着遥控器不停地在转换着频道,再或接起电话凑一桌麻将,开始昏天黑地的恶战。日子悠然,也倒过的充实,但时间一长却心虚起来,那种内心的空虚让我感到窒息。
叔本华在《爱与生的烦恼》中将此释为,人们需要外在的活动,是因为他们没有内在的活动。我想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吧,一种迷失的状态,在沉沦的过程中却又不甘就此而沉沦,挣扎着可又找不到方向!弄不懂为什么而活着,生活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关于生活的定义,母亲的理解是:人生下来就得活动,只有干活才能好好地去活着。这话倒有一定道理,但我并不满意这种解释。直到后来看到了一篇散文,才对生活的定义有了新的认识。那篇散文里对生活是这样的注解――所谓生活,就是要生动地去活着,生活可以简陋但绝不可以粗糙。
生活的方式由每个人自己选择。明明白白是一生,糊里糊涂也是一生;全心全意是一生,拖里拖沓也是一生;好一生,歹也一生,反正是怎么去过都是在这一生!但你若有着一颗还不甘平淡的心,那就应该让生活过的精致,才是对生活的真正享受。
怎样才是精致的生活呢?我想应该并不复杂吧,只须两个字用心。用心地去生活,便是对生命的敬重,用心去改正错误,用心去欣赏瞬间的美妙,用心去收获,用心去心怀感激用心度过的每一天都将是精致的生活。
精致的生活就象一杯新沏的好茶,虽看上去色泽清淡,可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却能让人不觉留为记忆,经后的日子每每想起仍可意味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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