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离开人世已经有十九年之久啦,在清明节即将来临之际,我总是想写点什么,来告慰九泉之下的父亲,也用来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深深的怀念之情。
我的父亲在世时,也算是一个人物的,绰号名叫主任。如何得有此雅号呢?因他曾经当过队长、指导员和片主任等职务,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主任,而这个称呼一直沿称到他去世。我的父亲是一位老共产党员。他是怎样加入中国共产党呢?听说,父亲的父亲好赌,把自己分得的家产全部输光了,变成一个穷光蛋,家里很穷,所以底子红,另则解放时,土改工作比较积极,于是解放初期就入了党。
我的父亲很好学。由于父亲的父亲家里很穷,没有多少东西送父亲读书,父亲还要带弟弟,只有跟着别人进了两个月时间的私塾,也就是说,读了两个月的书。但先父很好学,尽管只读了两个月的书,但他识字很多。比如:旧版的《三字经》和《增广贤文》里面的字,他都能认识,尤其是《增广贤文》一书,他不仅全认识书中的字,还能解释书中的句子,有时还把某些句子当着座右铭,在嘴边经常说说,在行动上用来鞭策自己。比如:百般宜早不宜迟就是他爱说的一句话。
父亲很爱劳动。做事是一把好手,无论犁田,还是耙田;无论扛树,还是挑东西,等等农活,样样都能干,而且干得好,尤其犁田和耙田,我和老兄再也没有他那用牛的劲把式了,而再威猛野性的牛在他手上都得乖乖听话,好像上天派他下来,降伏牛魔王似的。
父亲是一个乐观派,再苦再累的时候,也要哼那么几句山歌或小调,在外做事,山歌或小调从不离口;回到家里,增广贤文里的句子也不离口。
父亲很理解我。我高考落榜后,回到家里总是闷闷不乐。他总是安慰我,支持我。不要我做这事那事,要我在家里看书,等待来年的高考再考,要知道我当时已满十八岁,已是成年人啦,而我父亲那时年事已高,为了我的前途,他只有劳碌奔波,可怜天下父母心。在我的心中,父亲就像那巍峨的泰山一样挺拔,支撑着整个家的一片天空。
父亲在晚年时,推行善举,经常呆在家里右边的文屋楼上,制作祭祖时烧香用的线香,剩余的卖给信佛的香客,添补一些家资,尽管儿女们每月定时给了父亲一些的零花钱,但他还想自己多积攒一些钱,用来备作急需之用。
唉!现在我与父亲阴阳相隔不能相见!但父亲永运活在我的心中,父亲精神永远激励着我向前。愿地下的父亲好好安息吧!
写于20XX年清明节
那一夜我在梦中哭了,哭出了声,被身边老公碰了一下。立刻醒了,但并未睁开眼睛,只是用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眼角,确定有泪滴。
因为梦到了您一一我的母亲,都说时间可以疗伤,可是那么久,我依然思念如殇。您和我只有十二年的母女情缘,无论我多依恋,您有多么不舍,终究是不随人愿。
后来我才明白,您那是追随父亲去了。因为母女情深终究抵御不了您对父亲的爱,我败下阵来。什么父爱如山我根本没来得及体会。只知道父亲很是严厉,我很是怕他。即便是这样,只要是父亲说母亲一点不是(哪怕是误会),我都会站出来护着母亲。因此记忆中我只有对父亲莫名的恨,恨他常在我面前指责母亲,也从不靠近他,视他为敌。那时候我很小,三四岁的样子(只是猜测),我是父母的老来女,上面已有五个姐姐,还有唯一的一个哥却不幸夭折了。我是一个给人希望,又让人重重失望的不速之客,最小的姐都比我大六岁。可母亲独宠我,就宠我,几个姐姐没少埋怨嫉妒,而我也是拼命地想护着母尊,即便是分不清敌友。当然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我对质的少不了父亲。
父亲对这个家辛苦劳作,呕心沥血我却一概不知。终于有一天积劳成疾不幸去世了。我依然不太懂事,因此没有痛苦,也没有所谓的伤心,只是心里常有种莫名的不安,更是分秒不能离开母亲。记忆中好多次母亲因为思念父亲哭起来,我看着她哭我也跟着哭,母亲什么时候停了,我便有了晴天。再后来,母亲也许心疼我选择把痛苦埋藏在心里,也或者偷偷地哭,只是想避开我。
我慢慢长大了,但我还是依然护着母亲,母亲对就是对,错也是对。只是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父亲。我很少惹母亲生气,还时常逗母亲开心,母亲喜欢学习好的,我就经常捧着奖状给她看。我甚至淘气地爬树端个鸟窝送给母亲,即便是母亲不能吃也不能玩并责令让我放回去,但我和母亲依然是彼此知心领会的。
有母亲在,我便无忧无虑,没有任何欲望,没有任何渴求,哪怕没有新衣服,去吃糠咽菜,只要能这样陪着母亲,我渐渐长大,她慢慢变老就是人生的大幸了。可就连这最低诉求,上帝也不允我。十二岁,我的人生跌入山谷,摔成重伤,又结缘于泪。
我知道我错了,一切都错了。父亲不是敌人,是母亲思念依恋并深爱的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同时父亲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看过朱光潜的《无言之美》就知道有时候无言更胜于有言。《无言之美》尚且是写文字中的无言之美,但也将人的感情与之对比。有时候或者大多数时候没有说出的爱甚比那些花言巧语的爱来得深沉,真挚,值得品味和珍惜。在这里,我要说的当然是爸妈之间的爱。
我一直觉得用家乡话说出我爱你或我喜欢你这样深情的话是极其的别扭尴尬,不自然。这种话就是从我们这些很潮的90后的口中都是难听到的,更别说比我们更为保守的父母了。他们之间从不说情啊爱啊的,但彼此却始终不离不弃,相依相伴。
在家中,吵架是常有的事。我还小的时候,或许那时的爸妈还太年轻,各自的脾气很火爆,因此总有热战发生。两人总是要爆粗口。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的狗血喷头,还不解恨,还要舞刀弄锤。家里的碗不是用来吃饭的而是来供他们发泄火气的,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又一地。吵完闹完之后,妈妈总要哭上一天,睡上一天,不吃不喝。这时爸爸就得着急了。他会主动做饭,端到妈妈的床边,劝妈妈吃饭。妈妈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他,反而是更加哭得厉害。实在不行,爸爸就会怂恿我去劝劝妈妈。在我和爸的反复努力下,妈妈的天空才会雨转晴。
现在他们老了。也许岁月磨去了他们的棱角,没有热情再去热战了,但冷战总还是少不了的,就像美苏一样的,热战不行,冷战也要进行到底,而且总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战。最常见的画面就是:妈妈提着半桶水,往地上一跺:在家什么都懒得做,天天就睡在那指望着我什么都给你做好。(爸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桶子里的水被突来的震动抖了出来,洒得满地都是,像是在给妈妈助威。但这似乎并没取到什么效果。
爸爸只是转过来笑笑,然后继续看他的电视。但妈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出去提了一拖把进来又继续唠叨。拖两下地又唠叨两下,就算是忍耐力超强的唐僧还不一定受得了。但是爸爸似乎已经习惯了,压住心中的恼火,继续看电视,只是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收敛了,显现的是不耐烦。妈妈气不过,停下,立起拖把怒吼:说你两句就一副这样子,什么都不做,你还有理由了不成!停顿了一两秒,脸绷得紧紧地,憋得通红,然后又拖起地来,嘴里还不忘念叨,只是动作越来越快,三两下就拖完了,出去了。
她出去后不久,突然断电了。爸经过多次的训练,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淡定地把电源打开,继续看。只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惨了。妈做好了饭就自个吃,从不叫爸过去吃好像不劳动的人就没饭吃一样的。爸好面子,不愿看妈的脸色,所以他就少不了要饿肚子了。
这样的情景总在我放月假的时候上演,我想我的运气实在是好,每次都能碰到。
他们的吵闹已经司空见惯,我也始终没见过他们对对方说一句情意绵绵的话。其实表面看到的也不是那么回事。记得高三时我问过妈一个问题:妈,你和爸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会腻,不会厌烦讨厌对方么?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妈,妈却给了我一个很意外的答案怎么会呢,一会儿不见人,就会担心,怎么会那个妈妈始终没有说完这句话,面带一丝尴尬,然而这却是她的原话,真话。两个从早到晚吵闹不停的人其实内心对对方有着深藏在内心的爱,但却从不轻易地说出来。最真的爱总是难以言表。
忽然,我想起了妈妈为爸爸抓痒的情景,想到了爸爸半夜在妈妈犯风湿病疼痛难已的时候起来为妈妈按摩的情景,想到过节时,爸妈一起忙里忙外准备一桌子美味佳肴的情景这才发现他们的爱已融入了生活的点点滴滴,虽波澜不惊,却强大深厚。
其实何止爸妈之间的感情是这样呢,友情也一样。最真的情感总少不了一些吵闹,这些吵闹是感情深厚的催化剂。想到了一句话:最深沉的爱自有它的表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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