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淌着墨色,像那重重的墨笔涂抹了天边的云彩,夕阳掩去了最后一抹殷红,暮色渐渐的沉浸了下来,我想起了2000年的一个黑夜。
从来都觉得夜晚是劳作者的栖息时,是人心身放下的绝妙港湾,唯独这时才感觉到黑夜不再有害怕的情绪,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让人一劳永逸。
那是2000年一个隆冬的黑夜,那夜让我彻底知道了黑影掩盖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是多么的让人恐惧。那年尚在兰州读书的我因为特殊原因学校提前一个月放假,而生活拮据的我在想:这个假期两个月的时间自己打工挣点生活费岂不是可以替代父母的劳苦呢?(况且那时爸爸妈妈都在兰州买手擀面)
就这样在我合计的同时已经开始了四处找工作的行动。所幸的是一个刚开业不久的火锅店招录了我,管吃管住,一个月300元,还有提成奖,我像捡到元宝样心里甭提有多高兴!这个学期的生活费我可以挣够吗?我在心里问自己,同时也去了他那里上班。然,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脚的承受力远远超过了它本能的负荷,没几天脚肿了,晚上八九个人住一个宿舍让人多么的不习惯。也许本就有个适应期吧!姑且就这样将就一下吧!为了生活只能如此,所以就在有宽裕时间时,我会回爸爸妈妈的住处。
爸爸妈妈住在西固区,而我在城关区,坐公交两个小时才能到。记得有一次因为第二天是我的休假,所以晚上9:00下班后,我坐了公交去了西固,当车子驶进西固,下车时车上就剩下我跟售票员,可是归心似箭,我没有丝毫的害怕,路上行人稀疏,偶尔走过一个醉汉,那泛白的灯光像那铁人似的屹立在马路旁。我,形单影只,借着微弱的灯,寻着回家的路,一路小跑,生怕坏人逮着我,在七拐八弯的小巷子里我找到了爸爸妈妈的出租屋。
可是,当我兴奋地敲打大门时,那门像焊死了的样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无论,我多么的用力,那门总是纹丝不动,它全然不顾这个夜归者的急切与恐惧。难道爸爸妈妈搬家了?他们会去了哪里?我能找到吗?那么我今夜去哪里?我无助了,想哭,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与寂寞此刻侵蚀了我的所有,占据了我所有的脑海,今晚我将何去何从?我徜徉着再次来到马路上,借着灯光辨认方位,确实没错,但是他们又能去了哪里呢?
路上只有寒风不时刮过,吹起一片纸屑。我在想,此时要遇到坏人怎么办?眼前西固宾馆的牌子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不住的闪烁,可是我能住的起吗?身无分文,就像那无头的苍蝇没了方向。最后,我想到了110,当我把电话打过去时,那头出现了警察叔叔的声音,当我把我的困境告诉他,让我在他们所里局促一个晚上时,他说:你随便到哪儿住下吧,我这里没处去,我说:我没钱住宾馆,他仍然说:你随便住下,或者你再去找你妈妈,我唯一的希望又破灭了,再次回到了小巷子里,那路灯也离我而去,黑暗彻头彻尾的向我袭来。
孤独无助的我无计可施。黑暗笼罩的恐惧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大声的喊起了妈妈,也许是苍天有眼吧?也许是哪位天使眷顾我的可怜吧!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我喊了几声后,妈妈竟然打开窗子答应了起来。呀!我终于找到我妈妈,光明的天使又一次照亮了我的路口,真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当我回到妈妈身边时,他们已经睡下了,我的双脚已麻木的没了知觉,我合衣而卧,妈妈用她的腋窝给我取暖,暖流传遍了我的周身,心想:只有也只能是妈妈才能给你这样的温暖吧!我躺着想起了今夜的落魄与此时妈妈的温存心里五味杂陈,偷偷的留下了复杂的眼泪
夜还是夜,天还是天,冬天还是那个冬天,而所不同的是我已长大,该到我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了!黑夜的迷失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可是又让我体会到了人间最真的爱母爱的伟大。
2014.12.30夜
午睡却睡不着,闲来无事,翻看一下以前的日志,忽然发现,原来多数的文字都是在晚上写的,或者就是深夜时分,霎时间自己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老是在夜晚才能写东西啊?为何?记得自己以前和朋友说过一句话:当暗夜之门打开,理智才会思考得更深。只有在静静的夜晚,惟有独处时,我才可以卸去不得已笑脸迎人的伪装,可以不加掩饰地,细细地梳理纷乱的思绪,慢慢体会个中的酸甜苦辣。
再一细看,又发觉,有段时间里我的文字透着隐隐忧伤,文字苍白,就像在黑夜中不见天日的暗夜天使孤独,寂寞。想起,那大概就是我不开心的日子了,心受伤,却无法诉倾,因为不想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只好强装笑脸,我给朋友的却是这样的信息:放心,我没事!实际上心里是怎样的只有自己知道,虽在笑,其实心在滴血,伪装得越多,伤得越重,白天能有多少笑声,深夜就会流淌多少泪,它们是成正比的,如此的如此,感觉我的世界快没有阳光了,渴望安慰,却不想给别人带来困扰,只有自己支撑自己,逃避着周围关切的目光,因为我害怕别人透过我的眼睛,窥见我内心的伤一颗易感而又伤痕累累的心,选择独自舔伤羽翼。终于明白,有些事只有自己能够分担,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被爱和去爱别人。可以说那个时候所写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心路历程的见证,所以,我最感谢的是我自己在分心的时刻,用文字来宣泄情绪,而没有一蹶不振。
人说,于痛苦中奋进的灵魂是坚强的,经过磨砺,在挫折中则更加强韧的,在深夜里,可以浮想万千,同时也发现自己写的东西有个特点,无论开始写得多么郁闷牢骚,最后都会变成自我开导,自我勉励!叙毕,必回看一次,以后也无意识地循着这思路想下去,所幸最后都还是相通了,大概这与我本质是个悲伤的乐观主义者有关吧!呵呵!
黑夜里的我,想事情比白天清醒,理智得多,白天的我有时会感觉迷迷糊糊,夜晚的我比较像出巡的更吏,感官与感觉变得异常敏锐,头脑也更清醒,习惯冷眼旁观世事。
黑夜里的我是归于平静的,喜欢一边凝望夜空,一边由着舒缓的旋律于耳边流淌,无须有人作陪,星辰,皓月自会窥探我的秘密,如斯之夜,最宜品味孤寂的唯美,暗自思念远方的人,回想曾经的时光,那涩涩的孤单就如无孔不入的烟缕直沁心扉,挑起整个人禁不住打起寒颤欲罢不能,但却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刹那,黑色吞噬了周边的一切。这黑色的幽默来的突然,始料未及,也不曾防备。从未设想过霓虹万点的深圳会有一天成为黑夜的俘虏,有点讽刺,却又有些意味深长。
面前那张摇椅的影子,借着外面苟延残喘的车光,越拉越长,又渐渐消逝。此刻,就在此刻,那颗浮躁的心从未体验过如此深沉的宁静。摇椅,又一次没有了影子;我,又一次在黑暗中寻找它的安详。
窝在摇椅里,就这样,狠狠地睁大了眼睛,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却仿佛又看透了周遭的一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此刻,我却不想用它来寻求光明。许是厌倦了街边违心的路灯,更或许是一种憎恶,无以名状的憎恶,这份反感来自光明对静默的掠夺。夜幕降临,必是灯火斑斑,似是约定俗成,抑或是真理的刻薄。黑夜注定在光明的撕扯下消散,而光明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黑夜的领土下安营扎寨,毕竟,谁会厌恶光明呢?
曾试图刻意关掉一切光源,制造一段黑暗幽密,却发现窗外聒噪的路灯让这片氛围颓败成不伦不类的尴尬。此刻,就在此刻,我是在享受,享受一段久违的宁谧,聆听心跳、血液的奔腾、呼吸的节奏,我分外欣喜,甚至暗自庆幸。原来,麻木的灵魂外,还是那具鲜活的肉体。我还活着,至少,身体的应激这样告诉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躯壳已经开始腐坏,顶着属于我自己的名和姓,过着别人眼中自己的人生,回味起来,有些苦涩,曾经信誓旦旦说好的精彩呢?
在这不刻意的黑夜里,我把自己交给自己: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我的脑海里,都是自己。
看遍南北西东,回首却发现自己原地不动;
心系爱恨情仇,打量却发现自己唯唯诺诺;
脑海容纳琐碎繁杂,思忖却发现自己亦步亦趋。
肉体是鲜活的,可是,灵魂呢?扪心自问,却羞臊的自己无地自容。肉体因灵魂而鲜活,而我所谓的鲜活可是大众眼中的鲜活?灵魂没有意义,一幅空皮囊谁又在乎它是否活着。面对自己的疑问,自己竟局促的有些不知所措,灵魂不觉一颤。这样的黑夜,这样的平和,却如此的犀利,发人深省。
适时地,光明翩跹而至,似有意在为我开脱,可是我毫不领情,毕竟这段不刻意的黑夜如此赤裸、如此坦诚。我,还是窝在摇椅里,就这样,狠狠地睁大了眼睛,却被光明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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