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艺术
古人云: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说话是一门艺术,也是一种智慧。粗俗的人说话往往缺乏美的意蕴,只会打碎世界原本的美好;而睿智的人说话则讲究一种愉悦的境界、一种和谐的气氛。美化了语言会使生活中许多可能伤害到别人的东西变得温暖起来。
周末陪妻子去市医院看病。来到一楼的妇科门诊室,只见里面一个病人也没有,我正为妻子能早些看病感到高兴。于是,我也没多想便与妻子一同走了进去。刚坐下,只听得医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没长眼睛呀,弄得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见那医生满脸乌云、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们也不敢多问。一会儿,门诊室里又走进来两个女学生,她们见了我先是一愣,随即便小声地交谈起来:哎,门上张贴的男人免进是指男人可以免费进入,还是指男人禁止入内呀?说话的女孩声音很温和,从她单纯的眉宇间可感觉到她似乎真不理解那四个字的意思。应该是指男人禁止入内吧,因为这是妇科门诊嘛。另一个女孩郑重其事地说。哦,我明白了
哦,我也明白了!我一拍后脑勺: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红着脸走出了门诊室。不一会儿,她们出来了。我急忙上前想表示谢意,可没等我开口,她俩浅浅一笑,走开了。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那种笑是善意的,纯朴的笑里包含了理解与宽容。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咀嚼着两个女学生的那几句颇为有趣的对白,脑中不时浮现出她们离去时那甜美的微笑。其实在生活中,我们经常会碰到类似的事情:等候公共洗车时,为赶时间而忘记了先下后上的规矩;银行门口,为急需取钱而忘记了排队;超市里,买东西少给了钱或者忘记了给钱是人难免都有失误的时候。而这时我们都迫切需要一些温馨的提示,它最好像春风一样轻轻拂面,像细雨一样微润心田,而绝非是简单粗暴的大吼大叫。
是的,我们就迫切需要一种像温泉一样的语言。然而很多时候,我发觉它离我们好远好远。
他吹的是雪,不是血。他剑上的血。这是西门吹雪,一个最冷的剑客。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小楼上战争而安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这是花满楼,一个双眼看不见东西的瞎子。
在这两个人物身上,寄托着古龙相辅相成的两种情怀:一种孤洁,骄傲,冷血,遗世独立,将生命的全部附丽于一种道(在西门吹雪身上是杀人的剑道),最终那道比最终那道比生命更紧急。另一种则对生命自己充满热爱,享受并珍视生活中的美,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要用微笑来面对。
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他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
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雪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这就是西门吹雪的美学。当花满楼听完西门吹雪这段话后,他对陆小凤说:现在我才明确,他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剑法的了。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
那些才情孤高而时运不济的人,愤世嫉俗的人,喜欢快意恩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种心态,都会把某一门技艺练到高处不胜寒的境地。你猜我想起了谁,我想起了鲁讯和他的一个都不宽恕。
那么花满楼呢?他的美学是:
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春风中常常都带着从远山上传来的木叶清香?
在平常的日常生活中发现并享受美,强调境由心造,从一朵花一粒沙中看到整个世界,并且,像海明威说的那样,在重压下坚持优雅风度。这是另一种境界,带着禅的意味。林语堂曾经将它总结为生活的艺术。不过,十八岁的张爱玲却已参透了其中的秘密:
生活的艺术,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请注意句式:不是不能)。我懂得怎么欣赏七月巧云,听苏格兰兵吹bagpipe,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手摘树巅的绿叶。
然而,就在如此的情境下,她紧随着写道: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这个女人的天份该有多高,注定她一生痛苦。古龙的高明在于,他给这两人都安
排了性格的转机。西门吹雪遭遇孙秀青后,生命中突然有了温情,他的剑不再逢人必杀。西门吹雪也不禁笑了。他很少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就像春风吹过大地。西门吹雪有了情,然而这一来,他的剑法中也有了弱点,因为他突然有了牵挂,于是他的剑不如叶孤城快了。而花满楼在眼看着石秀云死在他怀里,眼看着上官飞燕黯然离去后,忽然感觉人生并不是永远都像他想像的那么美好,生命中本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回忆他和石秀云相见的那一场景,令人久久难忘:
石秀云垂着头,忽然问:我们以后再见面时,你还认不认得我?
花满楼道:我当然能听得出你的声音。
石秀云道:可是假如我那时变成哑吧呢?
花满楼也怔住了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发现她已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柔声道:你摸摸我的脸,以后我就算不能说话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脸,也会认出我来的,是不是?
花满楼无言地点点头,只觉自己的指尖,已触及了她光滑如丝缎的面颊。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无法描述的感情。
这是我读过的最美丽的爱情书写之一,其中有一种让人感到不安的不祥预兆,这不安中又蕴藏着惊人的美。
有时我会想像西门吹雪和花满楼这两个人的样子,他们的日常姿态。一定是看下来很美。不过,这时我就会想,幸好,我不必像他们那样生活。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心底藏着艺术家,欢迎阅读与收藏。
父亲竟遽然去世,我慌忙搭机飞返台北,更令我惊骇的是母亲的模样:一身未换洗、不合身的灰布丧服,骤然霜白而蓬乱的头发上,胡乱结一朵不成形的白棉线花。看见我,枯而黑的脸颤然,仅咧开嘴,显示了无言而黝深的哀恸。
我在巴黎三年,任性地做自己艺术家的梦,不察觉间,岁月竟来催讨所有积欠了。父亲去世,母亲能健康而平安地活下去,应比一切都更重要。
我从旧书摊买来一大堆内容轻快的杂志和小说给母亲,希望能转移她凝定不化的哀伤。翻开书页,她的视线茫然滑开。我这才发现:她不只失去了阅读的习惯,视力也坏到早该配老花眼镜的程度。
我烹煮一些肉类食物,笑闹地端到她面前,想引动她的食欲。母亲千般无奈地咬嚼两下,趁我转身,又偷偷把食物吐在碗背后。我这才发现:她不只是因悲伤而忌肉食,她的臼齿早已缺损多时,并没有人促她去装假牙。
谁想到一向照顾人的母亲,其实已经到了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呢?
配眼镜、装假牙,母亲都顺从地做了。可是,母亲仍不爱吃,也不看书。她两手像无事可做,一支香烟接着一支香烟地抽,从笼罩的烟雾里,追寻往事踪影。
为逝者折纸钱的时候,母亲的手才又活起来了。银亮的冥纸,在她的手上灵巧转动,瞬息间成为平整的元宝,翻飞飘落在她膝间的竹篓里。这时,她对自己仿佛有片刻的满意,抬头半开玩笑地问我:反正我已经没用了,到纸钱店接工作,折银元宝赚钱吧?
看母亲折纸钱的手,学美术的我有了新的狂想:为什么不让妈妈学画画呢?
母亲无奈地说:你不要再寻我开心了,我哪里能画画?
趁一股孩子胡闹的狂劲,我把画架、画板、画纸、画夹和彩笔都准备好,一股脑堆置在母亲面前。看到这些郑重的装备,母亲呆了。
以后,好一段时日,我假装不在意,偷偷观察母亲的动态。我看到她在画架前片刻的徘徊、片刻的犹疑、片刻的尝试。这一生没有为自己做过多少事的她,开始怯生生地拿起铅笔,试着在纸上轻淡地画一粒花生米大小的孩子,然后匆匆忙忙涂抹掉,生怕别人看见。
我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母亲会认真而着迷地画起画来呢。她从旧书里翻出一些过时的画片,以刺绣般的耐心,一笔一笔地临摹。
一天,母亲在房里独自大笑起来。许久没听到母亲笑声的我,惊奇地冲进房,只看她一边笑,一边遮掩画纸。
画得好丑,难看死了。母亲笑着说。
我看到了。画的是一个三十年代打扮、穿旗袍的女人,侧身站立镂花的窗边。稚拙的铅笔痕擦了又改,直到那苗条的女郎天真地巧笑起来。原来,母亲临摹的是金嗓子歌后周璇的旧照。当周璇高歌龙华的桃花时,也正是父母亲在上海相识、相恋的年代!
从记忆深处寻到图像,母亲的郁结似找到宣泄的出口。她居然一张又一张地画起画来了,起初画妇人、孩子,然后又狂热地画起花来,黑白的画面上,开始添加颜色,由淡雅趋于绚烂。
看母亲蓬松着斑白的头,鼻端架了老花眼镜,聚精会神地凑近艳丽的花朵细心描绘,有时竟连炉上煮着饭菜都浑然忘却。我才了解到:在母亲心底,也藏着一个从未被人注意过的艺术家呢!这艺术家是子女长成、丈夫去世后,才被释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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